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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寒夜、血锦马

第二十八章

雨婵见赵云轩这时说话吞吞吐吐,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器宇轩昂,谈吐流畅。

在雨婵心中,赵云轩这个弟子对自己所说的话是言听计从的,这会儿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雨婵问道:“轩儿,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样说?”

赵云轩跪下来说道:“师父,弟子学艺不精,在解州战场弟子不但没立寸功,反倒伤在敌人箭下,弟子死不足惜,倒是师父赐给弟子的‘雪吟剑’还在弟子手中折断,请师父责罚。”

雨婵听到赵云轩这话,心中大惊,连忙抓住赵云轩的手臂。

赵云轩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知道师父在探查他体内的伤势。寒雨谷之所以名列四大门派,武功卓越自不必说,用毒和医术也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

雨婵右手探上了赵云轩的手腕处,刚刚摸到赵云轩手腕上的脉搏,初时发现脉象平稳,和正常时毫无异样。

雨婵大是困惑,心中思索:“轩儿体中并没有伤,却怎么说在解州战场上受了重伤,甚至连性命都差点难保呢?”

雨婵从自己身体内度去一部分内力去探查,可是内力流向云轩体内似乎毫无障碍。

要知道受了伤的习武之人,要是别人输送内力到他体内,由于本身受伤,身体便会竭力保护自己免遭其他外力的冲击,故而对从身体以外的内力便会极度排斥。

雨婵正准备开口问赵云轩到底受了什么伤?正在这时,一股气流从赵云轩腕脉处涌动,雨婵右手只感觉内力急泄,好像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被那股神秘的气流所吞噬,不过好像那股气流仿佛受到了什么压制,仅仅涌动了一下就倏而消失不见了。

雨婵面如死灰,凭她多年的江湖阅历,知道赵云轩的身体中涌入的“青结”,不用说了,轩儿一定是被“天物榜”中排第四的“刁雀贪画弓”射中了。

赵云轩将自己受伤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和雨婵说了,还说要是没有韩影霜发现自己中那“红雪”之毒,只怕真的不能见师父了。

雨婵听到那神秘的紫衣人也是一头雾水,至于赵云轩和她所说的那个卖茶的老人,雨婵听赵云轩描述,隐隐中觉得这人好像是武林前辈唐三方。

这唐三方在五十年前可是凭着自己独具一格的武功招式,在武林中混的是风生水起,威名赫赫。

听别人说他以前和“影殇”影劲荒还有过一段不错的交情,不过就在三十年前,这位武功高强的前辈却突然在武林中销声敛迹,有人说他是死了,有人说他闭关修炼新的武功,更有人说他到了海外一个不知名的岛上参详生死之道了。没想到这位老前辈去跑到太行山下去卖茶了。

雨婵是知道这“青结”之霸道的,尽管赵云轩吃了唐三方前辈给的“还复丹”,武功能在半年之中维持不变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雨婵虽然医术高超,可是碰到这“天物榜”之物所带来的“结”也是束手无策。

雨婵见赵云轩面露痛苦之色,心中很是不忍。

扶赵云轩站起说道:“轩儿,你在外遇见了这么大的困难,师父却丝毫帮你不到,你不怪师父就好了,师父怎么会怪罪你呢?你体中的‘青结’我也知道了,这些天你就在谷中好好休养,等到武林大会时,我们一起和其他掌门人商量,肖盟主一向为人热肠,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你身体中“结”的办法的,至于那把‘雪吟剑’,不过是身外之物,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云轩听到师父这些话,心中十分感动,哽咽着说道:“可是师父,弟子这次回来不久就要出去,望师父同意”。

赵云轩又将要替云展月祛除寒毒而北上去燕京的事和雨婵说了。

雨婵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我同意你去,不过我要你在武林大会举办之前能赶到襄阳”。

襄阳既是炙阳门所在之处,也是这次武林大会举办的地方。

赵云轩听到这话很是高兴,说道:“弟子答应师父,弟子还有个疑问”于是赵云轩将萧少逸中了“结罗之毒”后不治而愈的事说给雨婵听了。

雨婵也是很是奇怪,她是知道这“结罗之毒”的那无匹的毒性的,这世上竟然会有人能够不治而愈。

雨婵问道:“轩儿,你确定他完全没有服用药物?”

赵云轩说道:“倒也不是,我用药草替他洗了洗创口,不过这些药草却不能够治‘结罗之毒’的”。

赵云轩本想将在金营中从那金将身上偷得药物拿给师父看的,看到底这药物是不是能够解治“结罗之毒”的,不过这药物却在自己受伤之间不见了,所以也就没和雨婵说了。

雨婵说道:“这‘影梦苑’的人神秘莫测,至于那萧姓少年的‘结罗之毒’不治而愈,我也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轩儿,我还是告诫你要少和‘影梦苑’中的人打交道”。

赵云轩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对师父这番话却有些不解,在他心中,影梦苑出来的萧少逸人还是不错的,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看得出来他为人还是很好的,还救过自己的性命。

当晚赵云轩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了很久,将来自己就算武功全废,那也没什么,普通人照样可以为国为武林做出贡献,趁着现在自己武功还在,一定要尽全力将云展月的寒毒治好。

赵云轩思绪万千,抬头间忽然看见挂在自己桌前的那幅画。

那是唐朝画家张悬画的一幅山水画,画中所画的山却不是所谓的名山大川,画中山是座冰山,几朵鹅毛般的雪花从天而降,山上一片晶莹,一条白迹从山上蜿蜒而下,直至画的尽头,赵云轩估计那是山泉,因天气寒冷,泉水结冰,因此画中用白迹来代表,画的左边写着一首诗。

诗云:“九九归寒此山中,吴莹絮花何人从。冰封陵墓待人祭,浮隐声起皆归一”。

赵云轩估计着这首诗的意思是:这座山中曾经埋藏过忠骨,希望人们都能去凭悼一番。至于其他的赵云轩就没想到那么多了,还有就是这座山常年冰封,飞雪连天吧。

赵云轩特别喜欢这幅画,倒不是这幅画画的有多精美,主要是赵云轩感叹这幅画所蕴含的意味,赵云轩就从心中感觉这幅画表达的虽是冰天雪地,寸草不生,好像极其萧条,但是隐隐中似乎有未表达的意思。至于什么意思赵云轩就说不上来了。

明天赵云轩就要出谷去临安了,这晚他收拾好行囊时,看了看那幅“冰山冻流画”想了想,终于将这画也收进了背包,想了想小师妹小师弟,自己下次再回来时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这时便画了一幅画给小师妹,写了一张字给小师弟。赵云轩暗想:这次回来的匆忙,没和小师妹小师弟俩好好谈谈天。赵云轩于是写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留给他们。

其实这次会寒雨谷最让赵云轩感到诧异的就是自己所带回的俩匹马,“炎烈”和“白石”,

炎烈不属凡品,这赵云轩却也以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这炎烈究竟是什么马;而那贪吃的白石师父竟然说是天山上稀有的马种“寒夜马”。

雨婵对赵云轩说过,这寒夜马中在中原极是少见,一方面寒夜马不适合中原比较温暖的气候,另一方面寒夜马主要吃的是雪山上的雪草、雪树枝,中原上的草木树枝寒夜马根本不能吃。

而白石可算是一个另类,也算是天命使然,给赵云轩撞上了,白石能在中原生存下来本身就十分少见。

这寒夜马中极是耐寒,除此之外寒夜马脚力悠长,奔跑时虽然没有中原上那些名马那么有爆发力,但却贵在耐力持久。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寒夜马十分认人,一旦马认了谁当主人,那么一生中就不会再重新心甘情愿被下个人骑得。

相传古时候,有一个武林人士牵着寒夜马过山涧,哪知一大群敌人将这人团团包围起来,最后这人被乱刀砍死,仇人见这人所骑的马很是不凡,便准备拉过来当自己的坐骑,没想到这寒夜马冲撞翻几人过后,看了主人尸体最后一眼,长嘶一声,径直朝着山涧跳去,宁死也不能给杀害自己主人的人当坐骑。

赵云轩倒不是和白石没有感情,只是自己已经有了炎烈。赵云轩就将白石送给了雨婵,因为白石和赵云轩之间并不存在主人与坐骑的关系,这白石见雨婵骑上了自己的背也只是摇晃了晃马头,又去啃食身旁的树木了。至于白石是否能和雨婵之间建立深厚的感情基础,这一切都只靠天意了。

而至于炎烈,雨婵说它是属于“血锦马”系列。

这血锦马顾名思义,就是马上全是火红色的,远远望去马身上就像披了一层血红色的锦衣,血锦马原本出自西域,西域那边天气和中原又是大不相同,白天气温很高,晚上气温却直线下降,如果将白天比作夏天那样的三伏天气,那晚上就好比九九的寒夜。在这种情况下,孕育出了血锦马,因此血锦马对环境有着无比强大的适应能力。又因为西域那边也是战乱不断,马匹更是以战马居多,因此血锦马对冲锋陷阵,突火避石更是得心应手,特别适合用于战场之上的厮杀搏斗。

血锦马以全身是否全红为评判优良的重要方法,而炎烈此刻全身却还不是通红,这是因为炎烈从马匹的角度来说,还处于青少年期,需要再进一步的成长方才能成“马中之王”的成熟血锦马。

赵云轩估计那贩卖马匹的小店也是和西域那边的商人有交易往来,这才阴差阳错的弄到了这血锦马,而自己也是阴差阳错的选上了当初那匹矮矮瘦瘦,灰不溜秋的血锦马了。

第二天赵云轩拜别师父就出了谷,骑着炎烈向临安赶去,片刻没有耽误。

路过一片树林,赵云轩突然听见一声尖呼“救命”,赵云轩立刻向呼声出赶去,只见十几名人包围住了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一名女子。

女子手中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包袱在胸前。那十几人看穿着打扮像是一群强盗,只见为首一人笑道:“小娘子,别来无恙,弟兄们可是想你想了好久了”说完露出一副**。

那绿衣女子哭着说道:“请各位大哥行行好,我将所有东西都给你,你们放我走”。

那为首黑衣人笑道:“小娘子,你要我们行行好,我们兄弟们还要你行行好呢”说完转头对身后的十几个人大声说道:“弟兄们,是不是啊?”,那些人众口一声的说道:“是啊,你给我们行行好吧”。

女子见这情势知道求这群强盗放过自己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就又大声喊着“救命”。

那群强盗淫笑道:“喊吧,再喊大声一点,你看有没有人来救你,你还是乖乖从了我们吧,哈哈哈”说完就要来拉这女子。

赵云轩赶出来,几个起伏,凌空几掌,此前还活生生的强盗这时已经全都倒地身亡了,赵云轩对这种武林的败类,国家的渣滓根本用不了说话,这些人早些杀掉就早些为人民做了一些贡献。

那绿衣女子现在已经害怕的跌倒在地了,赵云轩过去扶起她,问道:“姑娘,没事吧,那些强盗已经都死了,没人再欺负你了”。

那女子这时才缓过神来,向着赵云轩盈盈一拜,说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话说完后抬起头来,赵云轩才发现这女子长得很是妖娆,一双眼睛婉转不停,像是美女蛇的诱惑之眼。赵云轩说道:“不用谢,姑娘”。

那女子说道:“不知公子姓啥?小女子姓董名苏烟”这女子既然都说出了自己的姓名,显是让赵云轩放下戒心。赵云轩也知道这层,只好说道:“在下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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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勐,河北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人民文学》《芙蓉》等期刊。小说《老正是条狗》入选《2005年短篇小说年选》。《亡命之徒》电影改编。《塞车》被译成英文。《为什么要把小说写得这么好》获2008年度河北十佳优秀作品奖。现为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