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爱卿为何叹气,可是曲目不合心意?”皇帝的心思自然也不在曲目上,他一直留意着那两个人的神色,可惜一个顾着看娇妻,一个顾着叹气。
“臣惶恐!”司徒武令急忙抱拳,“臣只是,只是……”
忠直如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回禀皇上,臣以为,司徒将军得沐圣恩,自是不会有所不满。”韩寄远见司徒武令不知所措,忍不住搭话解围,“然而将军一心为君分忧,才御前失礼。”
“哦?将军为何事烦心?”
“这……”司徒武令更加词穷,韩寄远这小子这一顿胡诌,使他更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皇上,将军既有难言之顾虑,就由臣来道明。”韩寄远向司徒武令微微作揖,然后正色说道。“将军一生戎马,戍守边疆,为我朝竖立一道屏障,只是边疆虽无战事,百姓却不能安居乐业。”
“这是为何?”皇帝微微蹙起眉头,这小子说话真矛盾,没战事为何还不能安居乐业?
“回皇上,边疆地广人稀,条件艰苦,就连基本的生存也难以维持,更别说举办这样大排筵席的庆祝活动。司徒将军得沐圣恩,却始终忧心着边疆百姓。”韩寄远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依你之见,该是派些戏班子过去?”皇帝稍微能了解韩寄远的心思,但就是忍不住逗他。
韩寄远偷偷翻了翻白眼,皇帝老儿此刻在给自己装糊涂呢,于是直接把纷扰朝廷多日的问题在此刻明明白白地提出,“近日,西方纳兰国有意与我朝通商,臣觉得此乃改善边疆百姓生活的契机。”
司徒武令盯着韩寄远,想不到这家伙与自己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果然是打这个算盘啊。”皇帝出乎意料地笑了,“但你倒说说通商的好处。”
“与其劳民伤财用武力处理与邻国的关系,不如通商互利,既能使我朝扬威在外,也能改善边疆人民的生活条件。”韩寄远朝司徒武令使了个眼色。
司徒武令此刻终于回过神,“禀皇上,王爷所言极是。老臣征战多年,无论是我朝还是他国,太多的百姓为此妻离子散,流离失所。通商确实是使两国百姓安居乐业的最好政策。当然,通商并不表示我朝军队会放松戒备,是在坚守国土的基础上加强两国经济交流。”
皇帝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两位爱卿的话,朕会仔细思量。罢了,朕先行回宫看看相关奏折。两位爱卿当好好欣赏朕特意安排的曲目。”
看到他们一唱一和地表达意见,皇帝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既然如此,也不必继续待着看这千篇一律的贺寿曲目。
“臣惶恐。”两人异口同声,生怕扫了皇帝老儿的兴。
“爱卿多虑。”皇帝笑了笑,“我朝百官如果都像两位爱卿一样,实乃朕之幸,百姓之福啊。”
恭送皇帝离开后,司徒将军意犹未尽,拉着韩寄远不断讨论着朝堂之事。韩寄远也乐得向大将军请教些行军、布防技巧。两人的隔阂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早认识几年。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自将军府后院传来。
韩寄远第一时间望向右边厢房,在没发现娇妻身影的同时,人已经往后院跃去。
只见司徒聪嘴角流血,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躲在柱子后面呻吟,数名将军府奴仆衣着的人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两名黑衣人正与一名青衣男子厮杀,二人出招狠辣,每一杀招都直指青衣男子怀中的温念羽,然而青衣男子依然游刃有余地占据着上风。
看到温念羽苍白的脸色以及惊恐的双眼,韩寄远的心猛地一沉,目露寒光。
“生擒!”韩寄远一声令下,便与随后赶到的牧震和墨风加入厮杀中,不消一会即把黑衣人制服,韩寄远也成功自青衣男子手上把温念羽抢回来。
“你没事吧?”韩寄远仔细查看妻子有没有受伤,着急地问。
温念羽轻轻摇了摇头,眼睛却一直飘向青衣男子,思绪混乱。
察觉到妻子的失神,韩寄远冷冽地盯着青衣男子,却十分有礼地问:“谢谢少侠救命之恩。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仇靖天。”一如江湖传言般,冷酷的音调。
“原来是仇少镖主,多谢你救了内子。”
“不客气。”仇靖天冷冷地回应,在看向温念羽的时候,俊脸却不自觉地放柔,星眸闪动着一丝困惑和温柔。
怎么回事?韩寄远皱眉暗忖着,总觉得仇靖天和温念羽之间似乎有些暗涌,随后又为自己这荒谬的想法摇了摇头,他们不过才第一次见面,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发生什么事。
“牧震。”韩寄远示意牧震即场审问两名黑衣人。
“说,你们是什么人?”牧震一剑抵着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然而黑衣人不为所动,狠瞪了他们一眼后,突然瘫软在地。
“少王爷,她们自杀了。”牧震顿了顿,“是烈女门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寄远危险地眯着眼睛,瞪向一边还在哼哼哈哈的司徒聪,跟这家伙算是旧恨不清,又加新仇了。
“少王爷,墨雨中了迷魂香。”墨风扶起倒在地上的墨雨,冷眸闪着怒光看向司徒聪及哆嗦跪在地上的奴仆,这班家伙实在太卑鄙无耻了。
“什么?”牧震气得一把抓起司徒聪,“你们想用迷魂香做什么龌龊事?”
伤口被这么一扯,痛得司徒聪龇牙咧嘴的,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牧震猛一用力,直接把他送去见阎罗。
“这到底怎么回事?”司徒武令带着侍卫赶来,也被眼前的情况吓着,一则震惊于温念羽绝世无双的容貌,二则侄子司徒聪满身是伤,还被牧震扣着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