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弄错?”蔡华伸斥道。
笔精撇撇嘴不屑道:“我当然不会弄错,过了几千年我都认得你那股骚味,找一个人的气味我会弄错吗?”
蔡华伸想了想,道:“你确定只有一个方向有沈天丽的味道吗?”
“我闻的味道,都是从人体里散发出来的,又不是像你一样只闻那件肚兜。除非她有分身术吧。”笔精一边说一边沉思着,竟也认真起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五分钟之内给我找到沈天丽,然后自己画下她那里的环境,再瞬间给我带过来。否则的话!你就准备当烤猪吧。”蔡华伸把一张白纸塞进它嘴里,扭转方向盘调转车头。
“那你想干什么去?”笔精咬着纸张呱呱叫道。
蔡华伸把它抓起来狠心一抛,抛出了九宵云外去,喝起一声:“滚!”
“哇呀,有人虐待动物呀,我抗议——”笔精怒叫一声,被主人一把抛到空中后,身形一变,变成了一只尖尾雨燕,一路向北飞驰。
尖尾雨燕堪称飞行速度最快的鸟,虽然个子不大,但正常的飞行速度达到170千米每小时,最快时可达350千米。
这是多么恐怖的速度。
蔡华伸显然认识这种珍鸟,暗暗佩服这个死妖怪,关键时刻还果然值钱。同时快马加鞭向龙潭虎穴奔去。
没有错,前面也许就是个龙潭虎穴,青瓜脸必定早已设好埋伏,极有可能他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更不必说去救沈天丽。
沈天丽是不是处女,他并不关心,如今这年头哪里来那么多处女。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愿意看到最好的朋友被青瓜脸这种猪头骑上马。别说是好朋友,即使是陌生人也是不能忍受的。
他现在只后悔一件事,就是为什么不早点把青瓜脸杀了,居然还有时间去风流快活。
彭村工厂区是清一色的厂,一条条高耸入云的巨形“象鼻”肆虐地喷着炊烟,脚下废铁碎砾满地,尽是荒芜景象。
一下了车,蔡华伸迅速用手机拔通对方的号码。
“我到了,你在哪?”
“111号工厂,进来吧,别以为站在村口就能忽悠我。恭候你的光临。”
对方很快又挂断了线。
“连我站在哪他都知道,难道他也在这里?那谁在那边看着沈天丽?另外一个可能是这里有他的走狗。”蔡华伸一边想一边算了算时间,五分钟已经过了,一个箭步向“死亡工厂”奔去。
又是一间废弃的工厂。得金融风暴所赐,彭村大部份小工厂都变成了垃圾场,也只有那十来家仍然在苟延残喘。
厂里的环境跟上次西门京带他去的地方差不多,只是这一间要更加空荡,废弃器材东倒西歪,遍地疮痍。
“王八蛋,老子来了,出来见客。”仓内荡起蔡华伸一声大吼。
不吼还好,这一吼就好像惊怒了土地神,一声巨响震彻云霄,排山倒海,一团冲天巨火犹如平地而起的火龙般,飞沙走砾,烈火熊熊,把包括附近的几间废弃工厂夷为平地。
距离这里十几公里之外,一间高级宾馆房外站着几个非主流打扮的保镖,警卫森严。而房间内,分别坐着和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被黄色胶布封着嘴,白色麻绳把她全身捆绑得严严实实,像一条人形粽子坐在一张椅子上,无法动弹。虽然不能动,但是她的身体在发抖,红肿的眼睛里流着泪,鼻腔里哼着悲痛欲绝的惨呼声。
这个女人是沈天丽,她面前放着一台液晶电视,上面正在播放着蔡华伸在一块工厂区域里化为灰烬的录象。
而站在旁边哈哈大笑的自然就是青瓜脸了,这种笑声接近疯狂,他面目狰狞,胫爆青筋,自言自语道:“蔡华伸呀,你终于死了,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十百万购买的高级炸药啊,我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哈哈哈!我叫你跟我抢女人,抢呀,你继续跟我抢呀,哈哈!”
他笑扒了下去,看了看沈天丽的表情,那双原本风情万种,迷倒万里长城的眼睛,此刻正像一头狠毒的狼般瞪着他。
但不管这眼神有多么狠毒,也让人害怕不起来,只因那两行唰唰直流的泪水,反而让人心生怜悯。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不必多说了,现在好戏已经看完了,老子今天要成为你人生中第一个男人,嘿嘿嘿!”青瓜脸狞笑着一步一步向沈天丽走去。
沈天丽的精神已经崩溃,她反抗不得,呼救不得,自尽不得,就连咬舌都张不开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禽兽对自己为所欲为。
“不要抵抗了,你就乖乖地顺从了我吧,以其受罪,还不如享受一下人生的乐趣。”青瓜脸说完一把抱起她,扔到床上,急不可耐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却见沈天丽几乎哭晕了,假如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晕过去,永远不要再醒过来,但是这种焦急恐惧的心情,反而让她出奇地清醒,这一辈子都没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早知道如此,当初就随便挑个帅气的追求者献上自己的第一次罢了。
想不到一直以父母为荣的她,反而被这种所谓神圣的传统教育毒害了这一生,第一次居然被这种禽兽强行占有。
就在青瓜脸赤裸裸地扑过去时,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只脚,穿着李宁牌运动鞋的脚,这是不可思议的一脚,着着实实地粉碎了他的下巴,整排牙齿破口而出,夹带着一束束鲜血各自搬了家。
听着青瓜脸那一声惨叫和令人惊悚的骨碎声,沈天丽急忙争开眼睛,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床上,虽然有些气喘吁吁,但对于她来说,这个身影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神圣,甚至感觉到他背后闪着金光,如同天神下凡。
当她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居然是蔡华伸?
可是蔡华伸不是被炸死了吗?电视上那个画面一直在她脑海中回放,那场巨大的爆炸她很清楚,别说亲眼看着蔡华伸走进去,就算他只是站在门口,也逃不过灰飞烟灭的命运。但他的脸很干净,衣服很干净,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刚从火堆里跑出来。
难道他的鬼魂回来解救自己了?不管怎么样,她心里现在只有感恩,其它事情一概不去多想,就算现在蔡华伸告诉她他是鬼,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好好地痛哭一场。
可怜蔡华伸现在并没有时间去看她的表情,一双虎目只是怒不可遏地瞅着满地找牙的青瓜脸,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道:“青瓜脸!这可是你逼我的,本来,我还只是想废了你的脚就算了,你为什么要逼我!”
一边说着,他跨过沈天丽,跳到地上慢慢地走到青瓜脸旁边,抬腿又是一脚狠狠向他的脸踩下去,青瓜脸的眼珠子几乎都凸了出来,一口鲜血汩汩流出。
“蔡华伸!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被我炸死了,我还要和天丽洞房庆祝!为什么你还阴魂不散,总是跟我做对!”这是青瓜脸拼尽力气想说的话,无奈他的下额骨已经完全碎了,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从他恐慌的眼神里,蔡华伸也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冷冷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也没有机会知道了,我要你死不瞑目。”
说完,蔡华伸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铁锤。这个铁锤不是一般的大,足有一个成年冬瓜大小。只见他的脸筋抽动几下,慢慢地举起铁锤,对准青瓜脸的那张脸,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当头砸下——
这是用尽全身力气的一锤,他彻底愤怒了。
“不要啊——”
霎时间,这一声惊叫来自沈天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把嘴上的胶布扯开了一条缝,千均一发之际呼声喝止。
只不过她迟了,蔡华伸的大铁锤早已轰碎了青瓜脸的头,鲜血和脑浆溅得满地是,就连他的裤子和衣服上都占满了那些恶心的残汁。
“额!”沈天丽一见到那个脑袋瓜子碎裂的瞬间,当下呕吐不止,这是她人生中亲眼目睹的最恶心一幕。
泄了恨后,蔡华伸慢慢松开了手,铁锤“当”一声掉在地上。由于怒意已消,那股力量也耗尽了,现在他就像一盏脱了油的灯,虚脱地坐到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良久,他才想到床上的沈天丽,回头一看,居然吐了满床,而且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他情急地解开绳子,用纸巾擦了擦她的脸颊,扶起来抱在怀里。
“你没事吧?天丽?”
“我!我没事,华伸!”沈天丽哽咽着埋在他胸前,紧紧抱着,怕一松手他就会突然消失。
搂着她颤抖的身体,蔡华伸怜爱地抚着她的头发,温柔道:“不要怕,没事了,以后他再也不能打扰你了。”
沈天丽的心一沉,听了蔡华伸的心跳后,她已经确定蔡华伸没死,是个地地道道的活人,但也没有时间去追究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只道:“但是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这句话她一连说了好几遍,每说一次,眼泪就流得更多,杀人是死罪,不管什么原因,就算被轻判,蔡华伸从此也不会有安稳的好日子过了。
一个萍水相逢的挚友,现在为了她走上犯罪的道路,叫她一个善良柔弱的女子如何去面对这一份感情和自己的良知?别说蔡华伸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她也好过不了多少。
“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我自有主张。”蔡华伸安慰她道。
“你有什么主张?”沈天丽像一只受伤的小花猫,抬起头来质疑地问。蔡华伸在这种情况下救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她只希望还能再有奇迹发生。
蔡华伸沉思了一会,道:“你记住,等你醒来的时候,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别对任何人说出你今天的遭遇,这样你就可以脱身!”
沈天丽立刻打断道:“不,我不可以,我要出庭为你做证,否则你会判死刑的!”
蔡华伸轻轻捂上了她的嘴,接着道:“你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是我做的!”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要做傻事,现在科技很发达的,没有什么案件破不了!”沈天丽扒开他的手,又一次自作聪明地打断了他。
看着她那双焦虑的眼神,充满了关怀,蔡华伸感动地差点流下泪,又强行忍住,耐心地解释道:“你可以给我一分钟时间把话说完吗?你要是再插嘴,警察叔叔就来了。”
这一次沈天丽总算是自己闭上了嘴。
“我也不能解释太久,总之,你只需要记住我一句话,等你睡醒以后,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不管谁问你,你都要说今天没有见过青瓜脸,一定要记住,知道吗?”
沈天丽看着他那双神秘兮兮的眼神,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正打算说什么,突然脖胫边一阵剧痛,她就不醒人事了。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让你睡觉了。”打晕沈天丽后,蔡华伸自责地道了声歉。
走到房门边,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果然听到外头有人守护。
其中一个人说道:“喂,老大在里面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另一人道:“别扫兴,老大正在里面快活着呢,可能是搞得太猛了吧,反正除了他的命令,你可别想开门,只需要保证没人进去就对了。”
听到这里,蔡华伸站在墙边,伸手去敲了几下门。
一听到敲门声,外头的人一边打开门一边悄悄说道:“不会吧?老大的房事这么不经时间考验?”
“你闭嘴!”
他们一把门打开,正好遮住了躲在墙角的蔡华伸,同时一看到里面的血腥情景,一个个乱了方寸,惊呼着跑过去。“老大?发生了什么事?快来人!”
一个小伙子这一喊,外面的人全部都跑了进来,均被这一残酷的情景骇住,呕吐不止。
就在这时,蔡华伸脚一踢,门应声关闭。
“谁?”六个小流氓闻声怒视,竟发现房里还有一个人。
只不过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堆死尸。
蔡华伸冷冷地抽出一把刀子,这是他有备而来的,只见他身形疾闪,如幽魂幻影般窜了几下,那六人的脖子上都多了一条红色的口子,应声倒地,就连死的那一刻,他们也没有看清楚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
杀了同党后,蔡华伸抱起床上昏迷的沈天丽,一冒烟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