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开慢点—”在高速公路上,陈欣月的散发就像被龙卷风卷到空中的稻草,脸上的皮都被迎面吹来的风吹脱了一层。
蔡华伸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开到了150多速,只要不是90度的拐弯处他也坚决不减速,有时干脆就用漂移。难得买了一部好车,在被他的古董老爸追究“刑事”责任之前他必须先体验个够。看着前面的车一辆一辆地被自己超越并抛之脑后,逐渐在后视镜里消失时,他觉得无比刺激,在路灯笼罩下把整个城市的每一条高速公路都飞奔了一遍。
他开得倒是享受,倒是陈欣月被他吓坏了,不断地尖叫:“后面又没鬼追你你开这么快干什么?啊——好后悔上了你的车啊——”
但她叫得越大声蔡华伸就觉得越刺激。
突然他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静的号码。
“亲爱的怎么样?”蔡华伸一手把方向盘,一手接电话,却仍然没有减速的打算。
“好几天没见你了,死哪去了?”那头传来静的埋怨。
“怎么每个人都咒我死呢?你明天放假?”通常她都是休假的时候才打电话给蔡华伸。
“对啊,你把我的白虎带来了没有?什么声音那么吵啊?”
“哦没什么,我在飙车呢,可能是风的声音。”蔡华伸避开了前面一个问题,白虎!看来她是铁定记着这事了,必须尽快做出交待。
“风的声音?风的声音会叫得这么****吗?”静的声音夹着一丝火药味,看来是以为他在办快活事了。
原来是因为陈欣月看到自己松开了一只手,用单手拿方向盘而且还开得飞快,差点吓破了胆,叫得像杀猪一样。蔡华伸无奈地摇了摇头,被迫减慢速度,下了高速公路,转向海边缓缓开去。
“现在没了吧?我都说在开车了,刚才一群不知死活的混混飙车从我旁边经过,那车上的女人叫的。”蔡华伸撒了个谎。
陈欣月惊魂未定,一个劲地喘气,似乎已经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你骗谁啊?你哪来的车子?”
“刚刚买的,很拉风,要不明天我开过去给你瞧瞧。”蔡华伸得意道。
“别岔开话题,我的白虎,一定要带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把它带回家了,你就算要拿,也得等我放暑假回家再拿吧?”
“不管,我不管,明天不还给我我跟你没完。”静野蛮的声音尾音未断,就挂了电话。
蔡华伸无奈地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想不到这个女人也这么野蛮,跟拜墓穴有得一拼啊。”思索中他的车子已经开到海边,沙子还算比较结实,一路留下两条长长的车轮印,直至海边,才停了下来。
陈欣月这会才定了定神,愣道:“你带我来海边干什么?”
“难道你不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的事吗?也免得你成天都到处找我。”蔡华伸迫不及待地脱了鞋子踏上沙滩。
他从小就有个习惯,每当心情兴奋的时候都喜欢去沙滩吹海风,听着浪潮高歌一曲,感悟自然风光。而且他不喜欢旁边有人,站在海边就好像天地间只剩他一个人。但是美女一定会例外。
“难道你一定要在海边说故事吗?这天气都冷死人了!”陈欣月双臂抱在胸前,冷得直发抖,要知道现在是黑夜,看看手机都已经十点,晚上十点的深秋,那寒风虽然比不上严冬的恶劣,但也是扎心刺骨的,更无奈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围领T裇,虽然脖子被围得紧,但抵御深秋夜晚的海风是远远不够的。
“你站在沙滩上吹海风自然很冷,但是如果你泡在海水里就会觉得暖了。”蔡华伸淡淡地说,居然就地脱衣服。
“你干什么?”陈欣月急转过头去,脸蛋泛起一阵红晕。
“你装什么B呀?好像没见过男人脱衣服一样。”蔡华伸藐视着她,脱得更快。
听他这么一说,陈欣月的脸更红,就像两个熟透的苹果。
不一会儿,他“扑通”一声,整个人跳进了海里,享受地戳着两块胸肌。
陈欣月听到冬瓜下水的声音,吃惊地转回头一看,发现那个脑袋居然浮在水面上,变了脸色骂道:“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呀?居然真的洗冷水澡?你是不是上辈子没洗过澡呀?”
“你不妨也下来洗一个吧?”蔡华伸贱笑道。
“白痴。”陈欣月气得一甩身。
“你实在是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蔡华伸又道。
“听你说,你大秋天的泡在冷水里就是享受生活了?那洗热水澡不是只有上帝才能享受了吗?”陈欣月的语气平定了下来,因为她又在开始构思对蔡华伸的生活描写。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以她的职业经验判断,已经预感到蔡华伸不久必定是大红大紫的名人,如果她能出一本蔡华伸的传记,一定要大发一笔,掀起千层巨浪。她已经计划好了,现在讨好一点这个人才,将来当他的经纪人,收入一定可观。
“是谁告诉你海水是冷的?”蔡华伸不屑地答道。
陈欣月眼神中折射出一些怀疑,蹲下腿用手去泼了泼一个涌上来的浪花,崩溃地说:“我真是白痴,居然会怀疑海水是冷的!”
蔡华伸又是不屑地笑了笑,道:“你只是摸到了水面,加上风大,吹散的水花沾在皮肤上当然是冷的了。如果你把身体泡在深水下面,你就能体会到水有多么温暖。其实不管什么季节,海水和井水的温度都是一样的,觉得冷,那只是你的心理作用和气温效应。”
蔡华伸这一见解也是从生活中汲取的智慧,只有勇于尝试生活、热忠体验生活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的智慧。
“听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陈欣月沉思着点点头。
“有没有道理,你自己下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蔡华伸又满脸贱笑。
“哼,你想都不用想了,本小姐是不会随便陪男人洗澡的。”陈欣月也笑道。“我又没有叫你和我一起洗,这个海滩这么大,又不是我家的私有财产,你爱去哪洗不行?”蔡华伸别过脸淡淡道。
“你到底要洗到什么时候?”陈欣月低着头不答反问。
可是蔡华伸却久久没有出声,“该不会是被鲨鱼吃了吧?”她抬起头一看:哪里还有蔡华伸的踪影?
她焦急地站起来在海面上四处搜寻,终于发现约十米远处跃起一个黑呼呼的脑袋瓜子,大喊:“蔡华伸?”
“怎么?”蔡华伸上下不停地浮动,抹了抹脸上的水。
陈欣月气得跺着脚道:“混蛋,你不声不响钻进水里想吓死人吗?”
蔡华伸心想:咦?难道我的魅力真这么大?她也着急我?
陈欣月瞪了瞪眼睛,打开车门坐上去,对着镜子拉起头发来。
“呜!咕噜咕噜!”
正在整着头发的陈欣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喝水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看,却发现蔡华伸正人仰马翻地做着重复的潜水运动,可是看样子非常不对劲。
“喂?你没事吧?”她狐疑地问一句。
“咕噜咕噜!”蔡华伸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但很快脸又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又浮了上来,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的脚抽筋了!咕噜咕噜!”
脚抽筋?陈欣月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一种莫名的担心油然而生,皱着眉头惊声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蔡华伸再一次努力地浮上脸来,但是根本来不及说话又被一排海浪淹了下去,两只手像公鸡的翅膀一样上下乱拍,激起一片片水花。
陈欣月见状大惊,在海上游泳本身就非常危险,加上因腿抽筋而淹死的例子数不胜数,这不是你会游泳就可以活命的。
正在做思想挣扎中,蔡华伸的头彻底被浪花淹了下去,伸上水面挣扎的手所激起的浪花越来越远,一看就是正在被海浪拖向深处,正处于生死攸关之际。
陈欣月不敢再犹豫,衣服也不脱直接跳下海里,向蔡华伸的方向游去,嘴里喊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宰了你。”
等她游到的时候,发现蔡华伸已经不见踪影,不禁心急如焚,环首眺望,呐喊:“蔡华伸,你在哪?”
久久不见回音,除了“沙沙”的海浪声外,她一无所获。
“不会是沉到水底了吧?”
一边想着,她深吸一口气,钻进水里。
可是月光虽然妩媚,却不足阳光的灿烂,水底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只好无奈地浮出水面。
蔡华伸被水淹死了?如果是,她将做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目击证人兼记者,这个新闻可以卖个好价钱,但自己也会疑嫌缠身,更何况比起蔡华伸的传记,这种新闻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和交流,她已经把蔡华伸当成了自己的好友之一,难道今天晚上就要人鬼殊途?
就在她流下眼泪时,蔡华伸突然像大白鲨一样从她面前浮了起来,“噗——”一声,吐了她一脸的水,还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好玩吗?”
好玩吗?崩溃了。幸好她的眼泪被海水混淆了,否则该多丢脸?自己不顾一切地跳下来救他,他居然问“好玩吗?”
怒火烧身,陈欣月举起拳头,以蔡华伸为目标疯狂地锤打起来,简直就是不要命的肉搏,嘴上骂道:“你这个白痴,死流氓臭流氓!”
蔡华伸不躲不闪,转过身去任凭她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背上,乐道:“额——好舒服啊,再用力点,再用力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