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华伸请好了假,收拾了衣服,做好了回家的准备。
宿舍里****齐聚,一一洒酒饯别。
“老大,没事,不就是一千万嘛,反正也是你赚来的。凭你这本事!”
“凭我这本事,现在是把钱画出来,也没有办法花了。”
蔡华伸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法拉利还没有卖,能趁道享受一遍‘衣锦还乡’的瘾。
其实也是因为他卖不出去,在他的朋友圈里,买得起法拉利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是买得起的,也就买得起一手货,被人破过处的跑车只等于一堆烂铁。
正午的时候,风尘仆仆地进了家门。
那老古董似乎已经恭候多时,忧愁地锁着眉头,皱着一个像铁一样的疙瘩。
“爸,我回来了。”
老古董转过头来,目光炯炯,穿过客厅,透过门口,赫然看见那辆拉风的法拉利,说道:“哟,你还开了这么漂亮的车子回来?一千万花掉了吧?”
蔡华伸低下了头,静静地坐下老古董身边。
他妈从厨房里奔出来,慰问了几声,却高兴不起来。
老古董沉重地说道:“你捅出来的这个大窟窿,准备如何收场啊?”
“爸,你不必担心,我可以自己搞定,我的钱还没花完呢。”蔡华伸勉强地笑了笑,给老古董泡了壶茶。
老古董在他回来之前,早就已经替他想了很多个办法,然而一千万这个数目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搞掂的,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平时不贪污一点,两袖清风地做人,最终留下了名誉,却几乎要丢了个儿子。
古有程婴,为救天下苍生,不昔牺牲妻儿,莫非今天要他老古董来重演一遍?
整顿中午饭吃得很压抑,死气沉沉。蔡华伸七八米下肚,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埋头苦想这一千万到底如何搞到。
他房间还是一个样,只是那台久久没开的电脑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突然听到隔壁有响动,蔡华伸精神一震,这才想起了隔壁房那个寂寞空虚的美妇。上个学期他还给人家变了个神奇的画魂魔术,趁机窜进她房里当了“临时老公。”
蔡华伸一来精神,便去打开了窗帘,只希望此刻失落的心情,能找到一个可以解忧的人。
对方的窗帘是紧闭状态,窗户也是关着的,但可以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响动。
那是床板的“咯吱”声,还有一阵阵的呻吟,时而高昂,时而低沉!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乃是办床事时女人所发出来的。
蔡华伸再一次失落起来,看来她老公出差回来了,事已人非。
想起小仙,我的小仙啊,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都怪那个该死的仇柳木,上古之神又如何,有机会扒了他的皮。
“华伸,华伸。”外面******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事?”
“你朋友来了,出来招待一下。”
“朋友?”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朋友?我的朋友都在学校里上课呢。蔡华伸苦思着走出房间。
见了面,居然是正装打扮的倪奏开。
“暴力狂?”蔡华伸像看见天外来客一般。
“怎么样?看到我不高兴?”倪奏开沉着脸给他使了个眼色。
蔡华伸顺着他的眼色所指,才发现他爸居然也来了,那个叱咤商场风云,帮自己拍卖了宝石的倪中天。
他们约定好在家长的面前不能说外号的,多有失身份。
“蔡老兄,你这天才儿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愿助微薄之力。”倪中天朝老古董笑呵呵地说。
老古董一回应,两人就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把蔡华伸的耳朵酸得像醋一样。不过他已经想到暴力狂带他老子过来的目的了。
当下把倪奏开拉到一边,说道:“你搞什么呀?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你瞎操什么心?”
倪奏开给他点了根烟,自己也叨了一根,笑道:“怎么?你不领兄弟的情份?”
“你的情份,我消受不起啊。”
“那你可多心了,兄弟我的情,什么时候要你还过?”
蔡华伸为难起来,红着脸狂抽烟。
“你看你这个死样,像个婆娘似的,平时你不惜用暴力逼我请客,现在主动送上门你都不要?”倪奏开鄙视了他一眼。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这情你领也得领,不领也得领。”倪奏开发起脾气来。
送别了倪中天父子,蔡华伸心怀感恩。有此知己,死而无憾。
他想出一个点子,如果自己拥有一家企业做为融资外衣,用神笔来创造财富,那就神不知,鬼不觉。
这点子不错。他在心里把自己臭美一番。
平稳的日子仅过了两天,公安局的人又找上了家门。
还是孙凡。
而且这次还不止他一个人,带着大队人马,把蔡华伸家围了个泄水不通,警车鸣笛。
蔡华伸急急忙忙狂奔出来,一见是孙凡,火冒三丈,喝道:“怎么又是你?老子又没有说过不赔钱,你还想怎么样?”
孙凡神态肃穆道:“对不起,蔡华伸,现在有两起恶意谋杀和恶意伤人案件跟你有关系,这一张是拘捕令。”
说完他又掏出一张纸挂在蔡华伸鼻子下面。
“谋杀?伤人?你凭什么说跟我有关系?”蔡华伸已经气鼻子气歪了,这个****的孙凡就像存心跟他过不去。
“给我架走。”孙凡不再像上次那么客气,一声令下把他架走了。
左邻右舍的人都围在门口议论纷纷,老古董和他妈不管怎么求情,对方硬是把人要定了,求个解释,也没有详细解释,称到了公安局,自会水落石出。
蔡华伸生平还是第一次如此丢人地被架上警车,呼啸而去!
依然是那个房间,严格来说是审问牢。
孙凡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男青年,变得像个阎王。
只听他喝道:“我问你,范齐军的尸体在哪里?还有他那一伙同党。”
蔡华伸懵了。范齐军正是那个****的青瓜脸的名字,死了这么久,做鬼都要纠缠自己吗?
“什么尸体?我知道他死了,他死得活该,但他的尸体在哪关我屁事?”蔡华伸见对方不客气,自己也嚣张起来。
“你别以为,你的计划很天衣无缝,这件案子我们一直在追查,查了将近半年,直到昨天,我问完你画假画的事情以后,才水落石出。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举许还能轻判。”孙凡郑重地说。蔡华伸是人才不假,但杀了人,哪怕是沈天丽的面子也没法给,这是他当刑案组队长的原则。
“是吗?水落石出?那证据呢?你直接拿证据去告我不就得了,还费这么大劲?”蔡华伸不屑道。
“你!”孙凡气结,缓了缓口气,说道:“我是在给你机会,你还不明白吗?”
“我跟你很熟吗?”蔡华伸反问道。
孙凡沉思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你和沈天丽是好朋友,我喜欢她,所以我想给她朋友一个机会,你懂了吗?”
色狼终于露出尾巴了,第一次在学校里见面的时候,蔡华伸就看出来这厮对沈天丽起了色心。
“谢谢关心,除了后面这句,我完全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蔡华伸继续狡辩道,越想越气,刚刚才把自己抓过来,又放了,现在还来。
无凭无据就瞎折腾。
“你最好是自己看吧。”孙凡说道。
外面的工作人员推进一个电视机和DVD,孙凡取出个光碟,放了进去。
电视画面里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场景:一个废弃工业厂,满地疮夷,工厂外的路边停放着一辆跑车,正是他那辆法拉利。接着他自己从车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手机贴着耳朵,正在说话,表情焦虑,急匆匆地往工厂里面走,当他走进去后,工厂发生了大爆炸,火球四起。
蔡华伸看得目瞪口呆,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个情景被防盗监控录了下来。
紧接着电视屏幕切换了画面,画面里出现了大庆,被他砍掉手指,割伤了嘴巴的那个人,翠洁的哥哥。
大庆失魂落魄地坐在审问室里,就像他现面所坐的这间,接受着另一个人的审问。
里面的审问官说道:“你失踪的这几天,去了哪里?”
“我!我去朋友家玩了。”大庆慌张地回答。
“哪个朋友?”审问官又问。
“我!不是,我是去爬山了,后来从山上跌了下来,被人救了!”大庆结结巴巴地说。
蔡华伸恨不得钻进电视机里,撕了他的嘴,这说谎的技术也烂到家了吧?但他更没想到的是警察居然会找大庆去追问这些事情,这是人家自家的私事,他们凭什么把人抓进来这样审问?
只听画面里的审问官又道:“你回家的时候,是不是一个叫蔡华伸的在校生送你回去的?”
“我是被一个人送回家的,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长头发,扎马尾,长相英俊逼人,中等身材。是不是他?”
大庆想了一想,回道:“是,是这个人。”
“现在我们怀疑有一件谋杀案跟他有关系,但一直找不到线索,希望你配合我们,说一下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经过,也许有助于我们破案。”
蔡华伸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看到画面里的大庆很明显出现了异常,有所动容。也许他心里在想,既然知道自己有案底,如果帮助警察把我抓了,你好报仇雪恨。
然而大庆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痛苦地沉思着,颤抖着身躯道:“他!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你们根本耐何不了他,谁也耐何不了他!”
在这个关键时刻,孙凡十分专业地关了录像。
“你为什么要关掉?我要看下去!”蔡华伸急得要发狂。
其实看下去也没有必要,从大庆这番话里已经知晓一切,那就是,他对蔡华伸一点都没有感激,反而恨之入骨。
对一个把自己送回家的大恩人,会是这种反应吗?
孙凡对视着他,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范齐军的尸体藏在哪里?”
蔡华伸已经听出来,青瓜脸的尸体是他们目前唯一找不到的证剧之一。但范齐军的尸体已经在梦幻仙境里腐烂,谁也不可能找得到。
他沉默着,为自己思考着每一个脱罪的可能性。总结只有一条:找不到范齐军的尸体,他们无法给自己定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蔡华伸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