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行程预定为三到四天，那次家庭会议后的第三天，我带着饭盒里的机灵鬼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离家前，娟娘交给我一方丝巾，如见到她的丈夫，就凭此作为相认的凭记。到了北京，我和几个同学中午聚了聚，下午就坐着客户的车前往蔚县。下午五点多，司机说到了。
蔚（念“宇”）县县城并不大，在我看来甚至有些破旧，这反而令我感到久违的亲切感。我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了下来，买了一份蔚县地图，立刻一头扎在房间里，试图把它和汉代的代郡联系起来，但是很快我就放弃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又到招待所前台大厅问附近有什么历史古迹可以游览，服务员张口报出了一大串名称，北周时期的古城墙，文庙、武庙、文蔚书院、……她特别推荐南安寺塔，说是建于北魏。
我问：有汉朝的文物吗？服务员思索了一会，摇头说：“不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她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向我提问题上，她特别关心上海人收入多少，上海男人是不是真的会给老婆洗内裤，外地人去上海好不好找工作，我结婚了没有，她有个女儿在兰州上大学，将来想去上海找工作……
我在县城里转了转，城内文物很多，寺观庙宇什么的到处都是，我问了许多街边的老人，都不知道蔚县有什么汉代遗迹。只有一个老人说祖辈流传古代这里确实驻扎过汉朝军队，可是几千年了，哪里还有什么痕迹剩下？
当天晚上，我和机灵鬼在地图前面研究了很久。我们初步确认了蔚县西南的大致方位，猜测着可能的驻兵地点。商量良久，机灵鬼决定趁着夜色出去一趟，我问他去做什么，他说：“人不知道，我就去问问鬼吧。”
这一夜，我一直没有睡，一方面由于不知下一步如何进行，非常焦虑，另外也是担心机灵鬼的安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机灵鬼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凌晨4点多，机灵鬼才回来。他显得非常疲惫，直接飘到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我累死啦。”他抱怨道。
“你去哪里了？怎么会这么晚？问到什么东西了没有？”我迫不及待的问。
“我跑遍了整个县城哩！”
“查到什么了吗？”
“这里没有1000年以上的鬼。”机灵鬼唉声叹气的说，“我没办法，就顺便跑到你要去的那家工厂，察看了一番。这家工厂的仓库下面还有个很隐蔽的地下仓库呢，里面有好多值钱货。我都给你登记下来了。”
原来这一夜他在为我的案子操劳，我不由肃然起敬。机灵鬼接着说：“好在今天晚上我还找到了一些线索。”
我又惊又喜，忙说：“快讲讲看。”
“我去了一趟县档案馆，打算查查县志。结果在一本书的夹缝里发现一个老书虫子，他是三国时期的鬼魂，一直住在这个地区，躲在书卷里睡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有羽林军驻守过，不过，他说了几个情况。”
“快说说看。”
“他活着的时候，就听说西甸子渠那边曾经驻扎过军队，而且这个离西甸子渠70里地名叫孤山的地方附近一直闹鬼，那里的鬼魂非常凶恶，连普通的鬼魂也不敢靠近。那里还有些蹊跷事。”
“什么蹊跷事？”
“听说那里到了晚上就有马蹄声和呐喊声，出来看却什么也没有，老百姓都说闹鬼，晚上不敢出门。还有一件事，山上本来有一座古祠，几十年前来了一百多个日本兵，抢掠村庄后就到那个古祠里住宿，当天晚上山上又是人喊马嘶，又是枪声，第二天有胆大的村民上去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百多个鬼子兵，全被砍去了脑袋，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几天后，来了很多日本人，烧掉了古祠，把周围几个村子的村民大部分都给杀死了。当地老百姓都传说日本人惹怒了鬼神，是鬼兵把日本人打死的。”
“那应该是八路或者是民兵干的吧。”
“绝对不是！”机灵鬼斩钉截铁的说，“当时那一带根本没有抗日的部队。”
“那你觉得呢？”
机灵鬼微笑了。
“先生，我想我们找到线索了，这也许是古代军队的鬼魂啊。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