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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谁和谁(2)

念晴却不理会他,只是伤心地望着怀里的丑丑。安晓竺只好先让小男孩到一边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自己留下来安慰念晴。“哎……看来这丑丑真的是老了。念晴已经很久没带它来幼儿园,没想到一带来就又受了伤。念晴,等回家安老师帮你把丑丑的胳膊再缝好,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安老师,真的能修好吗?丑丑好象病得很厉害。”念晴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安晓竺。

“没问题的,以前安老师不是都治好了它的病。”安晓竺微笑着,希望把快乐传递给念晴。“别哭了,杜笑一也不是故意的,刚刚他还跟你道歉呢?”

念晴重重地点点头,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安晓竺正要劝和这两个小朋友,她看得出来杜笑一是真的想和念晴做朋友,念晴也需要个小伙伴,她太孤单了,总是一个人。可偏这时又有其他小朋友闹了矛盾,她只好先走开。

一直到放学,念晴都是忧郁着一张小脸。

安晓竺也是满心的烦躁。

于是,她干脆带了念晴一起去吃冰。每次心情不好,她都会去吃冰。

两盘水果冰下肚,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但是,小念晴面前的冰点却几乎都没怎么动过。“念晴,老师不是答应了回去就帮你给丑丑治病吗?你不要难过了,看看你最爱吃的水蜜桃刨冰都要化成水了,多可惜!”

念晴看了看刨冰,又看了看安晓竺,她嘟着嘴,摇摇头。“安老师,你做我的妈妈好不好?”

安晓竺初听到念晴的话,唯一的反应就是睁大了眼睛。念晴,你……

“杜笑一笑话我没人喜欢,才会整天抱着丑丑。我跟他说才不是这样,我说安老师喜欢我,而且安老师就快是我的妈妈了,他还说我吹牛,说我是放羊的坏孩子。我才不是!”念晴越说越气愤,眼圈也再度红了起来。

安晓竺心疼地忙把她搂进怀里。“念晴才不是没人喜欢,安老师、童阿姨,还有你的爸爸、叔叔、婆婆都很喜欢念晴啊。”

“爸爸不喜欢念晴。”念晴忧郁地开口。“只有安老师最疼念晴,安老师做念晴的妈妈好不好?爸爸说只要念晴听话,安老师很快就会做念晴的妈妈了。安老师,念晴肯定会听话的,你做我的妈妈好不好?”念晴赖在安晓竺的怀里,少有的又是一个长句。

“这……”安晓竺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念晴才适合。可是以自己和项东现在的关系……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小念晴这个希望。她只好避重就轻地。

“爸爸怎么会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念晴呢?念晴不要乱想了,念晴这么可爱,怎么有人会不喜欢呢?别哭了,看你,哭得象只红眼睛的小兔子似的,回家会把爸爸吓一跳的哦。来,擦擦眼泪不哭了。”

她掏出纸巾要给念晴擦眼泪,念晴却赖在她怀里怎么也不肯起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项东。

他已经到家了,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安晓竺急忙解释她们现在在冰店,项东说要过来接,安晓竺拒绝了,让他安心在家等,还要他趁这时间先煮好饭。

收了线,安晓竺忽然灵机一动,将正望着她的小脸收进了手机的屏幕,然后她把手机递给念晴看,表情夸张地说:“念晴,你要是再哭下去,一会儿回家见了爸爸,他还以为安老师欺负你,可能以后都不让安老师和你在一起了哦。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

这招果然有效,念晴马上不再哭,任由安晓竺替自己擦去脸上的泪。但她还是念念不忘地问:“安老师,念晴可以叫你妈妈吗?”

满是渴望的水眸让安晓竺再不忍拒绝。她朝着念晴笑着点头。“好吧,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不可以告诉爸爸,也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念晴小脸严肃,重重地点点头,扑进安晓竺的怀里,轻轻地唤着:“妈妈!妈妈!妈妈……”

安晓竺决定帮念晴缝制一个新娃娃。

一个和丑丑一模一样的娃娃。丑丑真的老了,布料已经禁不起拉扯。

为此,她这些天一直劝说念晴让丑丑退休。经过几天的努力,念晴终于点头。现在,她甚至会帮助新的丑丑挑选衣料,她说要帮丑丑多做几件衣服,小宝宝经常换衣服才会不生病。

安晓竺很高兴,在她的想象里,原本以为要说服念晴放弃丑丑是件非常困难的事。还好一切顺利。她和念晴一起为新丑丑挑选衣料,忙得不亦乐乎!

另一个人,更让安晓竺头痛不已。

她从没想过项南说要追求自己是认真的话。可是,项南偏偏以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认真。不仅仅在借她的书里夹了写着情诗的书签,还在书签上画了她的素描肖像。有时候他会送花,随花附赠的卡片上项南也会写上同样的诗句,甚至不忘画她的素描肖像。

这原本是一个偶像剧里的情节,安晓竺记得自己曾经在看那个偶像剧时梦幻般的发誓,如果有一个男人可以这么浪漫的爱她,她粉身碎骨都愿意!

只不过,剧情放到现实的状况里,浪漫也好象走了味道。

怎么会这样呢?

哎……

尤其是项东和项南碰到一起的时候,安晓竺总是担心项南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她一直没跟项东说起项南追求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偏偏项南就是假装听不懂自己委婉的拒绝。

头痛啊!

安晓竺烦恼得几乎想要诅咒那个调皮的丘比特,肯定是他贪玩,把箭射错了位置!

当安晓竺大半夜抱着枕头来敲门,童欢就知道她肯定又有心事了。

她们已经许久没这样窝在被子里开卧谈会了。

大家都忙,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童欢关上电脑,她正在计划开店的预算,看来今天是算不出来了,那就暂时充当一下爱情顾问吧。现在安晓竺留给她的也只有这么个角色了。微微苦笑了一下,童欢望向已在自己身边躺好的安晓竺。“又吵架了?”

“没啊。”安晓竺有些尴尬地否认。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童欢知道,如果自己不问清楚,等安晓竺有勇气说明白整件事,大概得等到明天天亮以后。”

“就是很奇怪。”安晓竺皱皱眉,嘟起嘴。

“奇怪?这是什么意思?”童欢听得一头雾水。

“他变得很体贴,体贴得很客气。”安晓竺尽力搜索着脑中的词汇去形容。

“然后呢?”

“这让我感觉很别扭,很不自在。我做什么他都说好,提什么要求他都说没问题,让我怎么说他好呢……”安晓竺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是太小心了吧。”童欢试着站在项东的角度揣测着他的心思。

“小心?谈恋爱需要这么小心吗?又不是挖地雷。”安晓竺撇撇嘴,不以为然。

“他是怕再度失去你。爱情总是这样,让人甜蜜也让人恐惧。你该试着理解他。”

“我也想啊,但是我实在不喜欢现在的状况。还有那个项南,简直是……”

“项南?关他什么事?”童欢似乎没想到他们的谈话中会出现项南的名字。

“嗯……啊……呵呵……说漏嘴了,其实也没什么。”安晓竺打着马虎眼,心里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项南的事。

“那你就把‘有什么’那部分跟我说说。”童欢斜了安晓竺一眼,没好气地开口。

“好了啦,反正早晚你也要知道。那个项南不知是发了什么疯,非说要追求我,最近常跑到项东这儿来,弄得大家都满尴尬的。”

“项南?追求你?”童欢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哼!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啊,简直是捣乱。我和项东两个人本来就已经一团乱了,再加上个项南……哎……一点儿都不好玩儿。童欢,我要怎么办呢?我都快疯掉了。”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童欢若有所思地反问。

“我没告诉项东有关于项南的事儿,不想他们兄弟因为我而产生矛盾。我想该找个机会跟项南谈清楚吧。可是我实在没把握他会听我的话。至于项东……我是很想做点什么打开他的心结,可是……我究竟该怎么做呢?童欢,你点子多,教教我啦!”

童欢稍稍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安小猪,其实你不需要烦恼太多,也不需要使用任何手段去打动男人,你只要依着你的心去演好你自己,这就足够了。项东这样的男人很聪明也够社会,他只是需要时间去调理自己的情绪。”

“又是时间,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欢现在的状况!”

“稍安毋躁。”童欢打断安晓竺的埋怨。“我刚刚不是说了,要你依着自己的心去行事。你想到什么想说什么就直接告诉他,他需要的正是这种直白、简单的相处模式。”

“话说得太白,会不会伤了他?”安晓竺忽然又有些不忍。

“那只会让他更清醒地反思自己。不信的话,改天试试。”

“真的行?”

“不相信我又何必问呢?安小猪,项南那儿你想什么时候谈?”

“就这几天吧。”

……

项南环视着哥哥家的客厅,真是越来越有人气了。是因为这家里多了女主人的缘故吧,毕竟女孩子还是心细些,也爱用心思摆弄着房子里的装饰。

“项南,坐啊,这是你的咖啡,不加糖。安晓竺端了两杯咖啡从厨房走了出来。项东出差了,大概明天才会回来。”

项南默默地坐在安晓竺对面。这是第一次安晓竺主动邀约他,他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在等她开口。

客厅里有些一分钟的缄默。

“呃……念晴已经睡了。安晓竺半晌儿才词不达意地绷出一句话。呃……我是想说……项南,我希望你能够放弃……”

……

项东停好车子,刚准备上楼,忽然在自家门口看到了项南的车。皱了下眉,心底不解这么晚了项南怎么还没回去?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想着,他又加快些步子。

楼道里静悄悄的,项东摸索着打开门灯,拿了钥匙正要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没有上锁。项东皱了下眉,推门进入玄关,正要开口责怪屋里的人太不小心,就听见客厅里传出谈话声。

“项南,我们根本不可能的,你这样做只是图增大家的烦恼罢了。我一直尽力阻止你哥知道这事儿,我不希望你们为了我而争执。”

“没必要遮掩,我说过要公平竞争,我只是要这么个机会。”

“可是……可是……你的付出根本不会有结果啊。你又何必……”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过得幸福一点儿,所以我才会追求你,因为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即使没有结果,至少我努力过,不是吗?”

“可是……”

“况且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的阶段,结局仍然是个未知数。你敢肯定你最后一定会和我哥在一起吗?安安,你自己也不敢确定吧,你们之间的隔膜并不比我们之间的问题少。”

……

项东停在玄关,一小步都再难前行。他从没想过项南竟也喜欢安晓竺,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当他终于下决心要真诚地面对这段感情,却突然杀出了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情敌?

手攥得太紧,指甲刺痛了皮肤,项东无法说服自己坚持听完所有对话,离开是他能想到的唯一选择。

他要好好地想一想,现在爱情已经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情。

站在一楼楼梯口,项东闭上眼睛,深呼吸,眼前一片迷茫,竟不知要往哪里去?

客厅里,咖啡已经见了底,安晓竺和项南却仍然无法达成意见的统一。

安晓竺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神情瞬间冷了几分。“项南,说实话,即使没有项东我也不会接受你的。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和童欢生活的世界我可以认同却永远做不到象你们那样生活。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请你放手吧,你这样只会让我活得更烦恼。或许我这些话说得伤人,但是如果不说清楚,总有一天,会有更多的人受伤害。你走吧,我想休息了。对不起!”

项南深深地望了安晓竺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安晓竺咬着下唇望着项南落寞的背影,心底突然滑过一丝不忍。

“这样做是最好的!”安晓竺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这样做一定对每个人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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