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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103次的离家出走(1)

乐盼盼又成了向宇凡的辅导老师,每周双休日她都会去向家报到。也许是向宇凡的道歉起了作用,也许是那个冰淇淋感动了乐盼盼,反正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恢复了那种轻松的状态。

当然,这个“轻松”也许只是针对乐盼盼而言。对于向宇凡来说,补习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苦不堪言,所以逮着机会,他还是会偷懒……

比如现在,趁乐盼盼正忙着准备下周的月考,他又以查资料为名打开电脑,然后行上QQ聊天之实……

服务器刚登陆,粉红企鹅的头像就闪个不停,向宇凡点开,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一个人的烟火10:01:06

宇凡哥哥,你今天能出来吗?

向宇凡下意识地回头瞄了乐盼盼一眼,发现她依旧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埋头认真地复习功课,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回头轻敲着键盘,回复对方的话。

名扬·天下10:09:51

我今天要补习,大概不能出来了。

一个人的烟火10:10:29

你每次都这么说,你一定是讨厌我,所以故意找借口不出来的,对不对?我生气了!不理你!

名扬·天下10:10:57

小诗,别生气,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要补习功课。给我辅导功课的同学很严格,她不会让我出去的。不然这样好了,下次出去,我请你吃很多很多的冰淇淋好不好?

对方显然是真的不高兴了,久久没有回复,时间差不多过了10分钟,一段略带着些焦急的话语才慢悠悠地弹出聊天框。

一个人的烟火10:19:13

可是摄影大赛即将开始了,你的参赛作品还没有准备好,再不准备就要来不及了!不然你去跟你的辅导老师说说?实在不行,你就和上次那样,偷偷的溜出来好了……大不了事后你再请她吃冰淇淋,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盯着那段黑白相间的字,向宇凡的剑眉蹙起,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这句话,他不喜欢小诗说这句话时的态度,那语气就好像在暗指乐盼盼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一个……

还没等他想出合适的形容词,一声吆喝就在他耳边响起——

“臭小子,让你复习功课,你却给我上网聊天去了!”

那熟悉的声音让向宇凡的手一抖,他连忙把聊天框关掉,抬头心虚地对上那张黑炭一样的脸。他第一次没有反驳她的话,乖乖地拿起书桌上的课本,带着点讨好地说:“我这就复习去……”

“哼!”乐盼盼瞪了他一眼,重重地踏着步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他摸了摸鼻子,捧着书本心不在焉地翻着,不时偷瞄她两眼。

不知道她刚才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的,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刚才的聊天记录,小诗最后说的那段话有点过分,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不开心吧?不过……

向宇凡的目光透过书本的上方,悄悄地落在对面的乐盼盼身上。

她依旧认真地埋首在那堆小山一样高的复习资料中,握着原子笔的手正专注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丝毫看不出半分不悦的样子。

由此看来,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向宇凡忐忑不安地猜想着,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乐盼盼……那个……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

乐盼盼书写的动作一顿,过了好几秒,她才抬起头没好气地瞪着他:“我只看见某个偷懒的家伙!”

这么说,她是没有看见那段话的吧?

这个结论让向宇凡松了口气,心情变得明朗起来,没有发现对面的人陷入了走神状态。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敲了一下,然后打开了。

向妈妈端着一个小托盘,笑眯眯地走进来:“复习了这么久也累了,我做了绿茶慕斯蛋糕,你们来尝尝。”

“哇塞!是绿茶口味的?太棒了!”向宇凡扔下书本,跳起来就要拿蛋糕,却被向妈妈一手拍开。

“你急什么呢?盼盼还没吃呢!”向妈妈略带责备地睨了他一眼,然后笑盈盈地向乐盼盼招呼道,“盼盼,快过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一秒……

两秒……

沙发上的人却像是没有听见般,保持着握笔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笔记本,久久没有反应。

“盼盼?”向妈妈又唤了声。

……依旧没有反应。

向妈妈不由得担心地蹙起眉头,把盛着点心的托盘放在桌面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唤道:“盼盼?”

乐盼盼冷不防的打了个颤,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一脸担忧的向妈妈:“向阿姨?”

“啧啧,我还以为你在认真地复习功课呢,原来是在发呆!”一旁的向宇凡双手环胸,凉凉地看着她。

向妈妈转头瞪了他一眼,回头轻柔地帮乐盼盼把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语气充满关心地叮嘱:“盼盼,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知道吗?下周就月考了,你可别累坏了身子。”

乐盼盼温驯地点头,向妈妈鼓励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叮嘱向宇凡要乖乖听乐盼盼的话,才放心地走出房间。

“我下周也得月考,怎么不见她老人家关心关心我?自从乐盼盼这个臭丫头来到我们家后,老妈就变得越来越偏心了,真不知道谁才是她的亲生孩子!”向宇凡盯着掩上的房门,酸溜溜地低声嘀咕了一会儿,心里觉得还不解恨,又转身把目标移到乐盼盼身上,正想嘲讽她几句,却发现她又恢复先前的发呆状态。

这个臭丫头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副傻样子了?

向宇凡皱起眉,受不了地上前踢了踢她面前的桌子。

那“砰砰砰”的巨响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乐盼盼拉回了现实,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注视着向宇凡的目光充满不解:“你怎么了?”

向宇凡翻了鄱白眼,没好气地说:“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好不好!从刚才到现在你怎么一直在发呆?”

乐盼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时怔住了。他发现了?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般,向宇凡无奈地摊摊手,回了她一个“没办法,你的表现就是这么呆,这么明显”的欠揍表情。

这个臭小子……

乐盼盼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恼羞成怒地骂道:“我是不是发呆关你什么事!”

“确实是不关我的事,那我不管了,我吃蛋糕好了!”向宇凡耸了耸肩,伸手叉起一块蛋糕就要往嘴里放。

“等等!”

“怎么了?”他挑起眉头,语带调侃地说,“难道我吃块蛋糕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吃蛋糕自然是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不过,如果你要吃的那块蛋糕是我乐盼盼看上的,那又另当别论了!”说着,她挑衅地夺过他手中的叉子,一口把上头的糕点吃掉!

“……”这女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却变得这么阴阳怪气,她不会是提早进入更年期了吧?向宇凡的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和内分泌失调的女人计较,“好吧!那你慢慢吃,小心别噎死了,我上厕所去!”

乐盼盼连忙咽下口中的蛋糕,出言拦下正要转身的他:“不准去!”

“怎么了?”向宇凡重新看着她,语带嘲讽,“难道你看上了我家的厕所,还要把它吃掉?”

“……”

“女人果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向宇凡不悦地“哼”了声,不再理她,转身就走。

看着他充满怨气地走进洗手间,又重重地把门踹上,乐盼盼脸上的得意神采慢慢地褪去,右手无力地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其实,不是这样的……

她刚才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有事要忙,那就去吧!

可是,每当她想要这么说时,QQ聊天框里的那段话就会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那个叫小诗的女孩说,实在不行,你就和上次那样,偷偷的溜出来好了……大不了事后你再请她吃冰淇淋,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大不了事后你再请她吃冰淇淋,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向宇凡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者,对他来说,她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辅导员,不过就是一个用一支廉价的冰淇淋便能哄得温驯听话的笨蛋女生?

每当想到这,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心烦意乱,然后她说出口的话就全成了一些莫名其妙又惹人嫌的废话。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也没有立场这么想,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乐盼盼痛苦地捂住脸,烦躁地把脑袋埋在膝上。

如果可以,她真宁愿自己变成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一切烦恼便会远远的消失不见……

下午吃过饭后,向妈妈有事情出去了,乐盼盼和向宇凡正在书房里复习功课,就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向宇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迟疑地看着旁边的乐盼盼……

察觉到他的目光,乐盼盼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作文书,奇怪地看着他:“接电话呀,看着我干什么?”

“呃……好……”向宇凡应了声,拿着手机走到离乐盼盼较远的书柜旁,刻意地压低说话的声音,“喂,小诗?”

小诗?

耳尖的乐盼盼一听到这两个字,下意识地伸长脖子、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你五天后要去外地学习两周?那摄影比赛的事怎么办?还有两周就是大赛的截稿日期了,我们的参赛作品还没有准备好呢!”

“……”

“出来?今天?”说到这,向宇凡反射性地转头看了乐盼盼一眼。

后者立刻缩回脑袋,动作迅速地打开手上的书,装模作样地看着,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心情烦躁的向宇凡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蹙起眉头,有些为难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一定要今天吗?”

“……”

“那好吧!一会儿见!”向宇凡合上手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不在焉地走回书桌旁。

他不说话,乐盼盼也乐得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继续看她的书。

向宇凡盯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以商量的口吻说:“那个……乐盼盼,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

“哦,”乐盼盼微垂着眼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装作随意地问了句,“和朋友出去吗?”

向宇凡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嗯,我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一下,那个……我可能会比较晚回来,要不你先回去?”

乐盼盼合上书本,刚想答应,怎料向宇凡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我下次请你吃冰淇淋……”

他不提冰淇淋还好,他这么一说,乐盼盼的脸色立刻变了,说出来的话也与初衷背道而驰:“谁稀罕你的冰淇淋,我最讨厌冰淇淋了!你要出去就滚,不用问我,也不需要拿什么破冰淇淋来哄我!我才不想管你的事!”

乐盼盼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说出来的话自然是难听了些,然而心情烦躁的向宇凡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觉得她的话无比刺耳,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有些冲:“乐盼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心请你吃冰淇淋,你不喜欢就算了,干嘛要骂我?”

乐盼盼本就生气,向宇凡的话无疑就是火上加油,这下子她更是怒不可遏。

“好心?哼!你是真的好心,还是想要用那个破冰淇淋塞住我的嘴,好让我不去向你妈告状?!”她冷哼一声,漠然的脸上像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鄙夷,“就你那点破事儿,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想和你那个小青梅约会吗?还说是有什么急事,我呸!就你这种人,整天就想着玩玩玩,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有出息!”

乐盼盼说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刺伤了向宇凡的自尊心,他绷着脸握紧拳头,赌气的话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乐盼盼!你这话也太过分了吧?我要不要出去是我的事,将来有没有出息也和你无关,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不过就是我一时兴起找来的一个辅导员而已!”

“向宇凡,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吗?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先招惹谁的!我今天会站在这里,也是托你向大少爷的福!你要是……”

……

我也不会难过你不要小看我

有什么熬不过大不了唱首歌

虽然是悲伤的歌声音有点颤抖

也比你好得多我还是很快乐

我才不会难过你别太小看我

……

当两人吵得正激烈时,向宇凡的手机又响了。他刚想接听,掌中的手机却被乐盼盼抢走了。

她的举动一下子就把他激怒了,瞪着她的眼睛更像是要喷出火焰来:“你干什么?!”

乐盼盼丝毫没有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语气强硬地说:“现在是复习时间,不准听电话,也不准外出!你就死心吧!”他要出去?她偏不答应!

“乐盼盼!你别太过分!你再强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就离家出走,看你到时怎么向我妈交待!”

“哈!离家出走?”乐盼盼冷笑了声,口不择言地出言讽刺,“据说你之前离家出走了102次,每次都不超过2天?向宇凡,你还真是个天才啊!”

“你!”向宇凡愤怒地瞪着她,俊美的脸上渐渐地覆上一层薄霜,怒极反笑,“好!很好!乐盼盼,那么你便一个人留在这儿逍遥快活吧!我走了!咱们以后最好不要再见!哼!”

说着,他从她的手里抢回自己的手机,愤然地转身离去。

巨大的甩门声差点没把玻璃窗门震碎,同时也让乐盼盼从极度愤怒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盯着犹在颤抖的房门,她迷惘了。

“乐盼盼,向宇凡和姚月诗见面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你到底是怎么了?”

向宇凡果真离家出走了。

第一天,乐盼盼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吃得好、睡得香。因为那是向宇凡的第103次离家出走,她坚信他会像以前一样,不超过两天便乖乖回到向家。

第二天,向宇凡没有回来,乐盼盼开始有些担心了,不过很快她就恢复过来。因为她对自己说,说不定向宇凡这次只是为了面子而死撑着,他熬不了多久的,明天他一定会回来!再说,明天还要上课,难道他还敢逃课不成?明天他一定会回来,乐盼盼坚信这一点。

第三天,向宇凡依旧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上课。向妈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乐盼盼分明看到了她眉宇间的担忧。乐盼盼的信念开始动摇了。难道这一次他是认真的?他真的要走的远远的,他真的不回来了?这个想法让她变得慌乱,吃不下,也睡不安。她开始拉着好友问,她是不是做错了,向宇凡是不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段卿儿拍着她的肩膀,豪迈地安慰她,“不会啦!他一个大男生,又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而斤斤计较呢?你那天不过是气昏了头,说的都是气话,他一定能理解的。盼盼,不要胡想,相信我,他明天一定会回来的!”

是吗?明天他真的会回来吗?

乐盼盼变得不确定了。

第四天,向宇凡还没有回来,乐盼盼终日心神不宁。走路撞大树,上课频频走神,吃饭差点没把叉子插进鼻子里,不过那鼻子不是她的,而是她旁边的段卿儿的……

身为乐盼盼的好朋友,段卿儿终于看不下去了,决定尽尽朋友的义务,好好地开导开导失去方向的好友,“我说乐盼盼同学,你在这里干焦急有什么用呢?你要是那么紧张向宇凡,你就去找他呀!”其实她是怕自己一不小心葬身在乐盼盼的铁叉子下,所以在自己被插成马蜂窝前,她决定把乐盼盼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找他?可是世界那么大,我上哪儿找呢?”乐盼盼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像是失去了人生方向的迷路小孩,无措得让人心痛。

段卿儿叹了口气,伸手捏着她的嘴角往两边扯,硬是在那张苦瓜一样的脸上扯出一道上弯的弧,“我说乐盼盼,亏你平时那么聪明,关键时刻却老掉链子!你要找向宇凡,自然要去找他的亲朋好友。越是熟悉他的人,就越知道他的生活习惯。在他们的帮助下,你要想找到向宇凡就不是多大的难题了。”

亲朋好友?

一张阳光帅气的俊脸在乐盼盼的脑中闪过,她眼前一亮,脸上又恢复了以前的飞扬神采:“我明白了!卿儿,谢谢你!下午的课帮我请假,我下次请你喝珍珠奶茶!”说着,她连忙拉开椅子站起来,动作神速地奔出学校的食堂。

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段卿儿无奈地摇头:“啧,爱情果真会使人智商下降!”

乐盼盼想到的救星就是向宇凡的那个远房表弟——韩辰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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