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两人笑闹够了，远航便把频道转到了正事上，“虽然吴总那边合约还签不了，不过他跟我说了，各方面都没问题，你们的定金已经到位，北京那边可以提前调货。产品已经发出来了，下周就到。”
“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你们老总回来时间不确定，耽误下个月的生产呢。这下好了！”麦嘉松了一口气。
“别忘了，其中有谁的功劳哦！”远航在一旁坏笑。
“当然当然！忘不了你的，大恩人！要不要小女子以身相许啊？”麦嘉不动声色地将了远航一军。说完，突然有种恶作剧式地报复快感。随后环抱着双手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徐远航，想听听他怎么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
面对一个对自己有好感而自己却不来电的女生说出这句话是最让男人尴尬的。如果远航顺口应承下来，保不准对方会觉得有戏。如果她怀揣着爱意满心欢喜地投怀送抱，到最后却被拒绝，那对女孩的打击未免也太无情了。可如果当场拒绝，那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让对方不痛快是小，弄到对方心里又有了疙瘩，这就更棘手了。
好端端的，又给我抛来个难题。这麦嘉鬼灵精怪的，够狠！远航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过也亏得远航脑袋灵活，对男女之事还算有点纸上谈兵的资本，知道这个时候即表明自己的立场，又不过分伤害女方的最好方法就是贬低自己，于是说道：“我就算乐意要，还怕委屈了你这如花似玉的的娇小姐呢。可惜可惜，命不好，无福消受啊！”
毕竟是缺乏实战经验，有理论知识，却少了那种临门一脚的精妙。饶是麦嘉也并非存心为难徐远航，所以也就没继续纠缠。反正人家的意思已经明确了，又何必纠缠不清呢。于是她很大度地说道，“开个玩笑，别紧张！我的感谢方法就是请你吃晚饭，到时候顺便再叫上一个人。”
“谁？”徐远航顺口问道。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11、麦嘉的“鸿门宴”
听麦嘉这么一说，远航来了兴趣，忙追问那个“神秘嘉宾”究竟是谁。可任凭他怎么问，麦嘉就是一点口风都不漏。
看她整得神神秘秘的，远航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究竟是谁呢？既然麦嘉要请，肯定是自己认识或者听麦嘉提到过的，应该不是周一鸣，否则她没必要弄得神秘兮兮。那难道是乔云乔老爷子？远航后来听说了麦嘉回公司的波折，虽然替她捏了把冷汗，可远航更敬佩乔云的大度和对人才的赏识。不过自己跟麦嘉算是私人聚会，乔老爷子出面未免也太官方了吧？而且，倘若他要出席，麦嘉指定提前告诉自己，好让远航做好准备。既然她保密，那么这个可能性排除。除此之外，徐远航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可能了。总不会是唐森和杨广富吧！答案一一被远航排除，剩下的就只有一片空白。既然空白，那干脆不问，等着麦嘉揭晓答案就好。
当天下午，远航忙完手头的工作便开车先去了酒店。因为最近成都业务量与日俱增，而且在周围地区都设立了分处，为了方便彼此之间的联系，吴宇朗亲自批给了徐远航几辆车便于运输和接待客户。而这些车在不忙的时候则由徐远航本人和下面的负责人使用。徐远航自己开的奥迪A6，是公司在成都配发的最好的车型了，虽然算不上豪华，可平时接送客户却也足够，至少不算丢分了。
到了酒店，跟服务员报了麦嘉的名字，远航便被领到二楼的一个小包间里。不过房里没有人，显然麦嘉和那个神秘嘉宾都没到。一看表，原来是自己早到了5分钟。正在这时，远航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过电话，原来麦嘉。她说自己现在正堵在路上，估计10分钟后到，让远航先点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外人，为了让麦嘉觉得自己没有变得客气、疏远，远航便找服务员要来菜单，点了几个素菜。
10分钟后，麦嘉准时走进包间。推开门，见徐远航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坐在包间门后的沙发上看电视呢。
“不错嘛，都喝上了！”麦嘉笑着说道。
“怎么就你一个，你的神秘嘉宾呢？”远航见主人来了，便站起来笑呵呵地问道。
“急什么！这不是来了么？”说着，麦嘉走了进来，在她身后，一个身影跟着闪了进来。
“紫……紫陌？”
远航怎么也想不到，麦嘉会把薛紫陌带来。她不是一直很在意自己跟薛紫陌走得很近么？其实上次麦嘉生气的原因，他后来也大概猜出是因为自己喜欢薛紫陌的关系了。尤其是那天麦嘉给自己打电话，自己却误以为对方是薛紫陌时的表情，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所以，尽管现在恢复到了以前的合作关系，彼此之间的隔阂也化解了，可远航每次去华贸集团，还是会尽量选在她俩彼此都忙碌的时候，这样他跟薛紫陌聊天的时候，就能尽量避开麦嘉了。反之亦然。
“麦总，原来你说的神秘客人，就是远航学长啊？”薛紫陌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早知道是学长，我就不用那么紧张了，还以为麦总是要带我见什么重要客户呢。”
“薛紫陌，下班时间以后，你还是叫我学姐或者麦姐就可以了。麦总麦总的听着太生分。”麦嘉笑道。
“那好，就叫麦姐吧，麦姐比学姐亲切。”薛紫陌嘿嘿一笑，可爱极了。
倒是徐远航，被这俩丫头弄得莫名其妙。拜托！貌似这俩人应该算是情敌关系吧？怎么现在好得跟姐妹似的？
薛紫陌不了解内情，倒还情有可原。这麦嘉一脸大方样，就很令人感到诡异了。莫非，这是麦嘉摆下的“鸿门宴”？要自己现场作出二选一的决定？不是吧！这也太狠了！
麦嘉深藏不露，远航忐忑不安，薛紫陌喜笑颜开，于是三人在这样奇怪的气场下各自入座。
因为吃饭人不多，麦嘉选择的包间里的桌子不大。她是主人，不过这顿饭是为了感谢兼向远航道歉，所以他就被推到了主位，而麦嘉和薛紫陌则分坐两旁。为了夹菜方便，服务员又安排三个人挤在一边，这就形成了两大美女包夹之势，弄得徐远航颇感尴尬。
薛紫陌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跨越学长跟麦嘉在哪里聊天说地。这就更让远航觉得自己多余了。他倒是想换位子，可究竟是坐薛紫陌那边还是麦嘉那边，权衡了半天都觉得不好。反正横竖都是死，干脆一咬牙一狠心，老子就在中间舒舒服服地坐着了。这么一想，果然舒服了很多。
两位妹妹为了说话方便，都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凑到远航这边来。各自身上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幽幽地传到远航这里。远航虽然不是色狼流氓，可作为一个正常男性，谁不希望自己能享齐人之福？这种愿望当然无法实现了，现在两大美女陪自己吃饭，这种机会也不多，不妨好好享受一番。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装作养神的样子。实则是在感受两人的体温和幽香。
麦嘉虽然在跟薛紫陌说话，可她却不时地瞟着身边的远航。见他先是很尴尬的样子，心里略微有些得意洋洋。可没想到这家伙还没尴尬多久便一副老神在在怡然自得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的色心。
“这家伙还真是适应能力超强。”麦嘉暗自嘀咕了一番，看来虐人计划是实现不了了。干脆抓紧时间转入正题吧。于是她笑着对远航说道：“我们三人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现在又到了一个城市，更是同事和合作伙伴的关系，这是缘分！所以我觉得我们更应该精诚合作。”
听麦嘉这么说，远航就知道她今天这顿饭另有目的了。于是他和薛紫陌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同并没有打断麦嘉说话。
“薛紫陌做了几个月的总监秘书，应该也对公司目前的情况有所了解，对吧？”麦嘉先对薛紫陌说道。
12、我要你做我的间谍
公司的事情，薛紫陌的确比较清楚。毕竟在给唐森工作的时候，接触了大量关于行政工作的资料，知道公司运转良好的时候硬件开销相对较大，而运转不佳的时候就会紧缩后勤采备。而且这段时间她也常常跟徐远航接触，自然明白麦嘉嘴里所说的“情况”，是指中龙公司的事情。
不过，薛紫陌挺犹豫要不要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学姐。对方毕竟是自己上司，一般上司是不愿意属下知道太多关于公司情况的。不过她见远航也在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点了点头，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当然，为了不引起非必要麻烦，她还是略有保留。毕竟在职场也混了小一段时间，又跟远航学了那么多东西，言多必失的真理薛紫陌还是明白的。
“嗯！薛紫陌说得只是一部分。更深层的原因和问题，我想我跟远航更清楚。”麦嘉说道。正在这时，菜开始往上端了。当着服务生的面，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招呼两人动筷子。过了一会儿，菜便上完，麦嘉对服务生挥了一下手，对方便很有眼色地从外面把包厢门关上。这时麦嘉才接着说，“虽然这次机房的小赵被清理了出去，可是我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件事似乎做得太容易了一点，而中龙公司最近也一直没有动静。前几天跟远航一直在忙设备的事，现在腾出时间，我好好想了想整个事情，觉得中龙公司应该没那么简单认输。”
麦嘉的分析立刻得到了徐远航的赞同。他一直也觉得，中龙公司应该还有更大的动作。就像之前他们撤出了成都周边的市场不就是为了积蓄力量，好同华贸集团争夺外贸代理市场么。所以，现在中龙公司没有任何举动，反而更令人担心。
“现在行销那边也是一筹莫展。他们联络客户时遭遇了很大阻力，估计就是杨广富捣得鬼。乔总昨天专门召集我和行销总监一起开了个碰头会。”麦嘉说道。
本来市场行为应该是行销那边的责任，可他们跟中龙公司接触不多，而且也没有精力调拨人手来负责调查。加上行政跟中龙公司打交道相对多一些，所以乔老爷子就把这件事情交给麦嘉负责了。让她一旦打听出中龙公司有什么动向，就立刻跟他和行销那边通气，好立刻作出策略调整。
“可问题是中龙公司一贯形式比较谨慎低调。我们哪有那么容易掌握他们的情况？”徐远航提出了一个问题。
薛紫陌对学长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分析问题，总能一语中的，说到点子上。
“的确，我们没有人在中龙公司，这是最麻烦的一点。”麦嘉夹了一块水煮肉片放到碗里却没有吃，仿佛是在利用夹菜的空挡思考问题。她皱褶眉头说道，“前些日子我看到中龙公司在网上发布了招募新员工的启示，于是派了几个人去面试，希望有人能进入他们内部。兴他们给我们插间谍，就不准我们也玩一次‘无间道’么！”
“结果呢？”薛紫陌兴冲冲地问道。间谍耶！就像在看商战大片一样，好刺激，好过瘾！
看着这个兴致勃勃的小学妹，麦嘉苦笑了一声：“全军覆没。”
“啊？不会吧？是不是你派过去的人太不专业了？”薛紫陌顺口说道。
“事实恰恰相反，是我叫过去的人太专业了。”看着学妹诧异的眼神，麦嘉解释道，“我为了让面试几率大一些，派出去的都是有过几年相关工作经验的。可中龙公司那边好像偏爱那些没有经验的菜鸟，对我送过去的一个都不感冒，全部被刷掉。”
“这公司还真是奇怪！”薛紫陌道。
“任何一个正常公司，都不可能做出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要赚钱的话，就必然需要那种经验丰富，能立刻上手的员工。中龙公司之所以淘汰你送出的那批人，我猜想多半是知道了你的计划。就算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人，但是根据时间和个人简历进行推测，也不难找出来。实在不行，大不了这几批人全部放弃也未尝不可。这就叫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徐远航说完，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没错，你说得很有道理。”麦嘉一脸严肃，“因为这件事是发生在小赵被开除之后，所以排除了他通风报信的可能……”
“你是说，咱们集团还有内鬼？”薛紫陌小心翼翼地问道。
麦嘉和徐远航同时点了点头。
“就算没有内鬼，你们集团还是有泄露机密的可能性。”远航说出了麦嘉心里的话，“至少有一个人极有可能给杨广富提供情报——唐森。”
“的确！知道我计划的人虽然不多。可是我找去的那些应聘者都是本公司内部的人才储备，说不定会从他们嘴里透露消息到别的同事那里。而唐森当了这么久的总监，又是董事的儿子，他的眼线一定还有。所以事情传到他耳朵里也不奇怪了。”
“那不就是意味着我们周围好多人都有潜质成为内鬼？他们的上家是唐森，唐森又跟中龙公司串通一气？”薛紫陌问道。
麦嘉和徐远航再次同时点了点头。
“可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你们高层之间的对话吧？拉上我一个小秘书来听岂不是太奇怪了？难道……”薛紫陌想到最开始麦嘉说的“精诚合作”四个字，再加上自己目前的职务，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你说得对！”麦嘉微笑道，“要了解中龙公司的情况，我们的切入点就是唐森。揪出唐森，就能揪出他身后所有的内鬼。而我们公司最容易接触到他的，就只有你了。”
徐远航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麦嘉叫薛紫陌也一起过来的真正目的。
“好！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薛紫陌拍了拍胸脯，很江湖地说道，“不过，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麦嘉和远航都小愣了一下，这丫头答应得也太快了吧！不过远航倒不担心什么，虽然是“间谍”，可麦嘉并不是要薛紫陌替别人服务，而是为了维护公司的利益。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薛紫陌小心一点不被唐森发现就行了。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因为这姑娘最大特色就是古灵精怪，办事聪明，不会傻到轻易被人发现，尤其面对一个自认为很有品位很与众不同的纨绔子弟。
谈完了正事，接下来的酒席时间便在追忆学校往事，畅想职场未来的友好和谐气氛中度过。薛紫陌和麦嘉不知不觉组成了战略联盟，把在场唯一的男士徐远航戏谑了一番。薛紫陌甚至自爆家丑，搬出了跟远航相遇时的厕所事件，大家嘻嘻哈哈都很尽兴，彼此之间的友情味道也变得浓郁起来。
两天以后，唐森出差回来了。薛紫陌正式“上岗”。又过了几日，讯达公司从北京调来的设备也到位了，一切都看起来井井有条。中龙公司那边也是依旧平静得有些诡异。
可越是这样，麦嘉便越是担忧。她总觉得，那天吃饭时远航分析得很正确，中龙公司就像一只螳螂，轻易不动，一动则就一定会有大动作。大动作究竟是什么？麦嘉不得而知。薛紫陌那边近来也是一切正常，没有找到丝毫有用信息。
直到这天中午，薛凯慌慌张张闯进麦嘉的办公室，她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