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们有事要去做了。』
『恩,我听着。』
『马歇尔·帝奇,这个男人不能留,就算是为了老爹的名声,也不能再让他活下去了。』
『好,我会亲手处决他的,五年之前,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让他从手上逃出去。』
『责任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别什么都往自己肩膀上担,早晚累死你。』
『切,那全推给你们,把你们全累死了,有我什么好啊,一个人活下去多痛苦的,你说是吧比斯塔?』他转向正在开车的比斯塔。
『你们两个拌嘴别拉着我啊,我开车,等会不小心出了车祸你就不瞎扯了。』比斯塔可不想趟着浑水。
『哎,比斯塔你刚才说什么?』艾斯突然兴趣很大的扑向前排。
『我说你们两个拌嘴别喊我掺和,我才懒得理你们呢。』
艾斯很失望的坐回了座位。
『奇了个怪的,我怎么总觉得听见你说的是你们小两口儿什么的,真是的,吾辈跟这只凤梨头怎么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呢?』
『我没那么说!!!!』
『他没那么说!!!!』
两只同时大吼,艾斯后仰着,靠着座位,闭上眼睛大叫。
『好了我死了我死了我已经死了,还是被你们两个吓死的,老爹啊,路飞啊,记得一定要替我报仇吧。』
马尔科头顶浮起一大片乌黑的云,眼看着就要劈下闪电来。
『你能认真点不?』
『能!』艾斯很认真怎的坐了起来。
『那么,我们就研究下帝奇的事情吧,还有,你答应我,这段时间,不要去找特拉法尔加·罗的麻烦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
『那就是你的事了。』马尔科知道艾斯的性格,越是阻拦,他越来劲,所以不想多说。可是事实上,多数时候,他阻拦艾斯,并不是为了表面上看上去的理由,为了莫比迪克什么的,太空了,也许多数时候是那样,而更多的时候,是为了保护对他来说重要的人。
比如老爹,比如艾斯,比如莫比迪克,他的兄弟们。
这所有的一切,早就刻进了马尔科的血脉里,无论他有多理智多冷静多精明多强大,有的东西,无法改变,就是无法改变。
『看不见底部的秘密』
雨宴,顶楼豪华的办公室里,灯没有打开,窗帘却拉开着,夜风一阵阵卷进来,整个城市的灯火,成了这间房子的光源,黯淡,却也足够看清周围,克罗克戴尔看着眼前的黑发女子,微笑着喝下了手中的香槟。
他喝了半杯,将杯子放在了面前,琥珀色液体反射着幽暗的光,莹润剔透。
罗宾坐在他的对面,不到3米的距离,她有些发抖,却尽力掩饰着,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不安情绪,克罗克戴尔俯过身子,隔着巨大的办公桌,捏起了她的下巴。
『妮可·罗宾,你也许可以成为我最好的助手,而且,也是个长的并不难看的女人,可惜,为什么,要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呢?』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瞬间,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拎起来,扔在了红木的办公桌上。
罗宾幽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下闪了一瞬,绝望挣扎不甘都在一刻扫了过去,几乎看不清楚,然后,剩下的,就是认命的顺从。她看了一眼那杯酒,嘴角浮起了嘲弄的笑容。
是嘲弄她自己,真傻,真的太傻了,傻到居然以为克罗克戴尔,会被她用这样简单的手段杀死。
只是失控了,从和罗一起,在雨宴卧底以来,已经过了快半年时间了,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罪恶在眼前上演,也许还可以忍受,但是,那天,当看到艾斯和罗的对立的时候,她就下了这样的决心。
罗背负的仇恨太多了,她不想让罗再陷下去了,所以,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提前,让一切收场。
尖锐的铁钩插进了她的肩膀,克罗克戴尔的声音,在她上方,冷酷的响起。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把你所有的一切说出来,也许,我会考虑,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一点。』
『没必要,』罗宾倔强的摇头,惨然一笑,『既然已经输了,要是还拖累别人的话,作为犯罪者,未免太不专业了。』
『很好,那就下地狱吧,妮可·罗宾。』锋利的铁钩带着血肉从她的肩膀上抽了出来,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仰起头,看见克罗克戴尔手上拿银色的钩环上反射出血色的光,是她的血,划过尖锐,落在了她的脸上,克罗克戴尔背光站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罗宾知道,一切就要结束了。
她确信自己最后一刻,的确是在微笑着,是啊,多好,要是就这么死了,就不用再去想那么多那么麻烦的事情了,背负的一切,可以这样放下了。
她闭上了眼,也许只是一瞬间吧,所有的往事都在眼前走过,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那片绚丽的极光。
那是她一生看到过的,最美丽的风景,这一切,就在这个时候结束吧,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遗憾了。
嘭的一声巨响落在耳边,她原本以为会看见血色在自己面前飞溅,会感受到浓烈的腥气还有死亡逼近的感觉,她无数次看见别人的死亡,当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恐惧,她感觉死神降临的时候,会像黑色的羽翼,覆盖她的整个世界,甚至,可以用温柔这样的词汇去形容。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那声巨响,是特拉法尔加踹开门的声音。
世界骤然变的明亮,门被踹开的时候,罗打开了灯,靠在门边喘气,罗宾睁开了眼,看见他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
克罗克戴尔放下了手中的铁钩。
『果然没有猜错,只是没有想到,野猫也会有为了某些人以身犯险的时候啊。』
特拉法尔加的动作快到他险些来不及错愕,他伸手撑了一下墙壁,借力在一个瞬间扑到了克罗克戴尔的桌子上,凄冷的光在手上一闪,克罗克戴尔迅速后闪,然后,诧异的看见,他脖子上有了一道细细的划痕,深度不到一厘米,如果不是躲得快的话,那把小小的手术刀,就会直接切开他的颈动脉。
『愚蠢!』克罗克戴尔愤怒的挥手下劈,刚才罗扑过来的时候,罗宾已经跳到了地板上,铁钩划破了空气,带起犀利的嗡鸣声,罗推开罗宾,自己俯下身子,借用巨大的桌子作为掩体,楠木桌子瞬间被那个纤细的铁钩劈开,罗从裂缝中突进,再次扑到了克罗克戴尔面前,手术刀划向他的胸前,可是,这一次,他连克罗克戴尔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一向以速度自负的罗,被克罗克戴尔看清了动作,徒手钳住了他的手腕。
罗宾也吃惊的睁大了眼。
一连串的意外,已经惊动了楼下的特务,克罗克戴尔的办公室在顶楼,第七十六层,他向来只允许他的保镖在七十楼之下警戒,特拉法尔加本来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为了不引起电子保安系统的注意,连武器都没有带,只在手腕里暗藏了那一把小小的手术刀,但是这阵子声响过后,白痴都知道出事了。
连一楼的低阶特工都开始往上窜,克罗克戴尔的贴身保镖MR`·1,达兹却并不慌张,他先关闭了七十楼所有可以上楼的通道,然后打电话叫了MR·3和MISS·Wednesday守住楼门,务必确保没有任何人能上去,也不能允许任何人下楼。
然后他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提了自己的重剑,走楼梯上到了第七十六层,站在克罗克戴尔被踹坏的门外,看着室内的情景。
罗宾站在距离桌子残骸十米左右的地方,手中握着一把枪,指着克罗克戴尔,那枪达兹认识,是老板经常放在桌子暗格的一把精巧的短枪,事实上,收藏价值远远大于作为武器的价值。不过,一般还是会放满子弹的。克罗克戴尔对于自己的力量很自信,并不怎么使用这些武器,可是谨慎的性格,总是让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留着暗手。
罗被克罗克戴尔的铁钩压制着,双方依然处于相持状态。
达兹抱着自己自己的长剑,靠在门口,懒懒的问了一句。
『老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克罗克戴尔拿起了铁钩,单手点燃了一支雪茄,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很冷淡的对达兹说:『暂时没有。』
『那我就先下去了。』达兹抱着剑转身。
罗站起身,活动着手腕,顺便揶揄了达兹一句。
『真是够不负责任的啊。』
达兹回过头,看着罗,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
『如果老板连你们都搞不定的话,他就不值得我追随了。』
达兹不停步的下去,罗吃惊的站在原地。
克罗克戴尔吸了一口雪茄,懒洋洋的看着妮可·罗宾。
『你杀不了我,而且,我现在突然懒得杀你了。』
『是觉得我的命,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吧。』罗宾很冷静的回答。
『也算是,』他转头看向特拉法尔加,『很精神的年轻人,也很让我意外。很多年没有人能让我受伤了。』他摸了摸自己颈上的伤口,却突然想起乐园开幕那天,遇见的那个黑发少年,一样,是很精神的孩子。
罗站在原地,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失败到在这个男人面前甚至无话可说,他看向罗宾,罗宾依然举着枪,可是罗知道,他们已经输了,没有转圜的余地,罗宾不会开枪的,她也不能开枪,就算开了枪,也赢不了。
这很没意思,他觉得自己一阵阵的昏眩,血压一直在往下降的感觉,可是他勉强摆出了挑衅的笑容。
『那么,BOSS,我们就这么辞职了,有遣散费吗?』
罗宾放下了枪,克罗克戴尔低低的笑了。
『该死的特拉法尔加,你不觉得,让你们安全的走出这座大厦,已经很宽容了吗?』
『好吧,就算是吧,不过改变不了你是一个小气的老板这个事实。』他嘴上说着,眼角瞥见,罗宾已经开始走向门外,他一步步后退一直死盯着克罗克戴尔,戒备着。
克罗克戴尔并没有理会他们,转身走向巨大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夜色。
直到他看到罗和罗宾下了楼,开着一辆黑色的H2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才拿起了电话,拨了达兹的手机。
『特拉法尔加,带走了我想让他带走的资料吗?』
『是的,老板,我按照你的吩咐,在一开始,他侵入我们内部数据库的时候,就给了一些误导,关于ONE PIECE,你想要让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这就足够了。』
『可是老板,你会不会低估了这个人,特拉法尔加很奸诈,他并不是一个会轻易被利用的人。』、
『他没有别的选择,我要让他做的事,是他必须做的事,我为他指出了方向,他只能走过去。』
夜已经深了,伦敦的灯光渐次的熄灭,就好像一个正在卸妆的名媛一般,褪去了华而不实的美艳,剩下的,是岁月沉淀的,真实面目。
新时代,你们所有人的恐惧,都将在我的手中,开始。
他摁熄了雪茄,拉上窗帘,在黑暗中沉思。
『one piece』
『真没想到,就这么出来了啊。』妮可靠在车窗边,打开车窗,疾驰带起的夜风掀起她黑色的长发。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
『我找到我要的东西了。』特拉法尔加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兴奋。
『克罗克戴尔的目的?』
『one piece,戈尔·D·罗杰的遗产,自从艾斯拒绝了它之后,这个秘密,就成了争夺的焦点。』
『怎么说,那也是属于艾斯的东西吧,我记得你说过,并不想和他为敌。』
『他拒绝了,是他自己拒绝的,而且,one piece也不是他的,那是一个危险的秘密,绝对不是适合给自己儿子的遗产,把它留给艾斯,肯定不是罗杰的本意。』
罗宾看着罗,突然就打心底替他觉得累,明明还很年轻,有足够的力量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却一直把很多,原本不该背负的东西背在身上,像是被拖进了漩涡一般,不能挣扎。
其实她自己也一样,没有人不一样,毁损的部分生命,永远都无法拼补回来。
『好,我继续帮你,我们去找雷利,在所有人之前,夺得one piece。』
大半夜的抓人玩扑克,比斯塔真是被艾斯这个能折腾的家伙烦到够呛。又不是个个都像马尔科,那么大的精神陪着他玩。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艾斯太能闹了,在这个临时住所,所有人都被他累毙了,唯有马尔科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懒洋洋打不起精神,但是,一直都没有睡着。
当其他人都睡着了的时候,艾斯无奈的坐到了马尔科旁边。
『看来我要糊弄你真的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彼此彼此,我想要拦着你,看起来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马尔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为什么要拒绝你父亲的遗产?onp piece,全世界的人都想要争夺的东西,世界的黑暗权力,为什么你不想要?』
『没办法呢,有些东西是不能继承的,我才不会那么愚蠢呢,』艾斯坐起身,橘色牛仔帽下淡淡的笑容,『这世界有些东西是不能继承的,比如,戈尔·D·罗杰的世界,我不会傻到认为我从冥王手上接下那把钥匙,我就能成为我父亲那样的男人。』
『还有呢?』
『我们的父亲,不是还活着吗?我要让他,成为这世界新的王者,这才是儿子应该做的事情。』
『那你以为你现在在干吗?』马尔科有些好笑的反问他。
『处决黑胡子,捍卫父亲的荣耀,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离开我们?你不觉得有点牵强?』
『马尔科,』艾斯有些焦虑的说下去,『你也不是傻子,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两个在一起行动已经很不合适了吗?我背负着两亿的悬赏,还有世界政府的联合通缉,甚至,还有很多野心勃勃的人以为one piece就在我手上,我已经够显眼了,而你,是莫比迪克的继承人,罗杰和白胡子的继承人放在一起,我们就成了这世界最大的诱饵,你疯了才会想要跟我一起行动。』
『你是白痴不成?知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考虑代价,我从小被老爹收留,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是莫比迪克未来的主人,你以为我不会算计不会考虑这些?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利益价值来衡量的,老爹要保护的人,不管代价再高,都不允许放弃你到底懂不懂?早在几年前,在罗格镇的时候,他让我跟罗杰要你的时候,就考虑到今天的情况了。』
『马尔科你这个大笨蛋!』艾斯气急败坏的大叫。
『你个笨蛋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你没见过我杀人吗?我上次输给帝奇不代表我这次也会输,我也是美国陆军正规训练出来的,我是仅次于你的二队长,我讨厌你这个样子,拿我当个纨绔子弟一样对待,跟寇沙那个混蛋一样,我早就证明给他告诉他我不是一个没用的人了,难道还要我再跟你证明一次吗?』
『你走吧。』马尔科重重的倒下沙发,半阖起眼帘。『我是不该把你困在这里,找帝奇,是刺杀,不是战斗,一个人去比较合适。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走吧。』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艾斯抓起外套,合上了门。
马尔科看着天花板,比斯塔也醒了,或者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这样真的好吗?马尔科,你就这么放他出去乱走?』
『让我们的人轮班跟着,在外围帮忙吧,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马尔科皱皱眉,『我想如果是老爹的话,也不会阻止他吧,有句话他没说错,他不是个孩子,早就觉得,他是政府养在羊群里的狮子,老爹的希望,是把这只狮子放到属于他的丛林,而不是,继续当做一只绵羊一样看着,也许我们保护过度了。该放手了。』
『马尔科你就是个白痴。』比斯塔不屑的撇撇嘴,『每次碰到和艾斯有关的事情你就不正常,全世界都知道了就你自己不知道,你对他的感情越界了,让你自己都不理智,你太在乎他了搞得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别再说这个了。』马尔科弯下腰,带着怒火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