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俊彦认真地想了想,“姐姐说要自己爬起来。”
电梯门打开了,两个人进到了住所。
客厅里面堆了两个大箱子,一看地址,是从都城里面寄过来的。
他随手拆看,里面都是些熟悉的书籍,摊开放了一地。他左手还没有恢复,只能单手抱书。行到卧室门口,一张照片飘落到脚下。
在把照片翻过来的那一刻,白禹呆住了。
照片上的女人酥胸半露,黑发倾泻如上等的丝绸光滑,慵懒铺陈在女人的脸庞之上,只露出了她闭上的眸子。长而浓密的睫毛如扇,眉头微微蹙起,小巧的下巴扬起,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挣扎欲飞的蝴蝶,要突破照片的束缚。
胸腔里的心顿时热血沸腾,如同鼓点疾走。
他像是做贼一样把这张照片放回书本里。
把卧室的门紧紧闭上,他把怀里的书本扔到地上,一本本扬起。果然有些书籍里面掉出了照片。那些照片,无一不是女人的睡姿,或是风情旖旎,或是沉睡安稳,或是皱眉不安。这些都是一个女人。
白禹茫然地靠倒在床头,夜幕已经降临,房间里的光线昏暗,他随手打开床头的台灯,房间里的地面上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摊开的书。手边上放了一共二十七照片,他看了很久,终于知道这种奇异感来自于哪里,这照片上的女人明明就是现在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叶妃舒。
为什么她这样香艳私密的照片会出现在自己的藏书里面?
这事儿太玄乎了。
电话拨给了负责把东西打包送过来的沈秘书,那边斩钉截铁地一口否决,“您的东西是我亲自打包的,也是内部快递寄送过来,绝对不会出现别人动了您的东西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他又不可能把“为什么我的藏书里面会出现这种女人**,而且数量还不少”这种有点傻的问题给说出口。而且他也发现了,夹着这些照片的书全部都是跟军事战争理论有关的。
这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居然把香艳的照片藏在这种庄重的书里面!
白禹的眼前浮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难道说是他?
砰砰砰,卧室的门冷不丁被敲响,叶俊彦的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白叔叔,我饿了。”
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那个女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白禹赶紧站起来,将照片收到了抽屉里,又不放心,抽出一本笔记本,把照片夹了进去,放进抽屉的最里面这才放心得出去了。
门一打开,叶俊彦就扑上来抱住白禹的大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叔叔,好饿。”
“走,我们出去吃。”白禹受伤了,也不打算自己做。
叶俊彦欢呼一声,“叔叔真好。我们要不要等姐姐一起?”
小家伙这么乖巧,还记挂着自家姐姐。他姐姐都不知道在哪儿忙呢,把亲弟弟都给完全忘记了。
“你姐姐这会肯定已经吃了。”白禹单手将叶俊彦给抱起来,小家伙笑嘻嘻地搂住了白禹的脖子,“白叔叔,你真好。我以后也要像你这么厉害。你教教我怎么快点长大吧!”
白禹一脸严肃,“首先,你不能叫我叔叔,叫我哥哥。”
叶俊彦眨巴眨眼大眼睛,这可是自己的大英雄,说什么都愿意照做,脆生生地喊,“白哥哥。”
白禹瞬间觉得叶俊彦比以前可爱多了。
一大一小吃了一顿自助餐,回到家,直到晚上十一点,叶妃舒还是没有回来。
叶俊彦等得快要睡着,迷迷糊糊地给白禹报出了姐姐的电话号码,支持不住这才睡过去。
白禹安顿好了叶俊彦,这才给叶妃舒打电话。
夜深露重,寒风中叶妃舒承受不住地搓了搓冰凉的手,犹豫地轻声劝身边这个固执的女人,“晓佳,这么晚了,要不回去了吧?”
丁晓佳跟雕像似的,视线紧盯着正前方的酒店,仍旧是摇头。
这样子下去,都快成望夫石了。只不过传说里的那位等的是参加战争的丈夫,而她眼前这位却是在等传说中在跟小三约会的未婚夫。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叶妃舒背过身去接起,“你好。”冷漠的男声传来,“叶妃舒你是不是完全忘记了你还有个弟弟了?”
叶妃舒唔了一声,“哪儿呀,家里不是还有您吗?”
“家”这个词让白禹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柔软。
“小叶,快,看!出来了!”丁晓佳激动地来拽叶妃舒的手,顺势望过去,酒店光亮璀璨的大堂里面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是丁晓佳的未婚夫胡岩。
叶妃舒欣慰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正想对白禹说自己马上就回家了。一个身姿妩媚的女人从后面抱住了胡岩。
“狗男女!”
丁晓佳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
“晓佳!”
叶妃舒的尖叫声让电话那头的白禹心生紧张,“怎么了!”
可惜叶妃舒压根就没有在听了。
她紧追过去,刚跑近,就看见丁晓佳被胡岩狠狠推倒在地上。
叶妃舒怒火中烧,冲过去就是狠狠一脚踹到胡岩的腿上,“你他妈疯了是不是!她是你女朋友,你的未婚妻!”
那一脚她用足了全力,叶妃舒又穿着高跟鞋,专挑着细长的后跟,五厘米的长尖儿戳过去,胡岩疼得脸色都变白了。“老公,老公,你还好吗?疼不疼?”妩媚的小三紧紧抱住了胡岩。
“贱人,你叫谁老公呢!他是我老公!”
丁晓佳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
“疯女人!你跟踪我是不是!我早就受够了,我们分手吧!”
胡岩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反咬了丁晓佳一口,抱着小三扬长而去。
黑夜里面丁晓佳的脸色惨白,整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飘忽的女鬼。叶妃舒蹲下身去,想把她扶起来,谁知道她就跟秤砣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下滑,怎么都拉不起来。
“小叶,我,我的肚子好痛……”丁晓佳哽咽的声音破碎,叶妃舒大惊失色,地面上已经漫出了一摊血水,触目惊心。
医院的走廊里,叶妃舒无助地蜷缩成一团,靠坐在墙角,双手环抱着双肩,像是无助的小兽。
白禹一走到抢救室的门口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走进了,才发现她在发抖,小巧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胸口里那股莫名的怒气在这一刻猛然间散去,他蹲下身,将出门的时候从家里匆匆拿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叶妃舒顿时就觉得温暖了许多,缓缓抬起头,白禹正蹲在自己面前,深邃的眸子有种稳定人心的力量。她吸了吸鼻子,“白禹。”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