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叶妃舒一个人在客厅里,手捧着浴巾,呆看着他像是避瘟疫似的消失在大力关上的门后面。这人怎么了,难堪的人应该是她好吗?叶妃舒刚才还不好意思,可现在只剩下了郁闷。
这种郁闷持续到她出门见闺蜜才尽数抛去。
丁晓佳即将步入婚姻殿堂,清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叶妃舒一看她递过来的请柬上新郎的名字,很熟悉,胡岩。
当年最不看好的情侣居然要修成正果了。
丁晓佳啜了一口蜂蜜柠檬水,“妃舒,你老公呢?”
叶妃舒刚含在嘴里的咖啡噗嗤全部喷了出来,咳得肺都疼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还结什么婚啊?”
“那先前和你一起在巴厘岛度假的那个男的是谁?先前你们俩人还一起去挑戒指了呀!”丁晓佳这一嗓子有点大,她这人一急就这样,咖啡厅里人不多,周围的客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叶妃舒赶紧去示意她小点声。“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去年过年的时候。”
叶妃舒想起来了,去年过年毕夏然带着她去国外过冬了,那个时候他突然心血来潮非要给她买戒指。
想起过去就没劲!
丁晓佳忽然间惊叫一声,“看,那不就是你男朋友吗?”
叶妃舒顺势转过头去,巧了,白禹也在这间咖啡厅,不到三米外的位置上坐着。看到他,叶妃舒有种异样的感觉。她盯了好半晌,终于明白奇异感来自于哪里了。因为白禹此时背稳稳靠着椅背,修长双**叠,慵懒中透出一股子优雅,痞气的优雅。这根本就不是平常她所见的庄重克制的军官白禹,感觉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他这会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杂志,不时看表,显然是在等人。
很快一个红裙飘飘的精致女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叶妃舒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立马转头。
丁晓佳直直逼视着叶妃舒的眼,把叶妃舒的心虚神展开成了她在难受,“他居然敢出轨!”
啪的一声,丁晓佳瞬间化身女汉纸,跟被逼急了的兔子一样,跳向了那一桌。
“这位美女,你千万可要擦亮眼,这人先前还给我朋友买戒指,两个人感情好的就要结婚了,现在居然撇开我朋友,到外面胡来了!你说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不满足,你看这种人可靠吗?手都断了,都挡不住他劈腿的心,迟早脚也劈断。”
丁晓佳噼里啪啦不管不顾地轰炸完,就跟炮仗一样。叶妃舒拦都拦不住,“晓佳,你真的认错了!”
丁晓佳大手一挥,“妃舒,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他长得帅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给你重新介绍!”
红裙美女脸气得差点歪掉,“有女朋友还出来相亲!禽兽!”转身就走了。
叶妃舒也有点生气了,赶紧把猪一样的队友拽一边,“真认错了啊!”
丁晓佳无辜地眨眨眼。
回过头,白禹已经离开了座位。叶妃舒一跺脚,立刻追了上去。
“你听我解释,我朋友真不是故意的。她认错人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一路跟着他步子小跑,白禹一直没有搭理她。情急之下,她拽住了他的手。
没有想到白禹忽然间反逼上来,把她扣在了墙角里。男性的危险气息瞬间充盈了她的鼻尖。
“你在玩什么把戏?”
叶妃舒简直都快无法呼吸了。
白禹的身形高大,头低垂着望下来,剑眉如刀裁,那双沉郁如深深暗海的眸子里面此刻居然翻涌着惊涛骇浪,让她忍不住往后靠,紧贴在了渗着凉意的墙根上。
退无可退,因为白禹的手已经钳制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一迎上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她结巴了,“我,我……没……没有。”
可惜白禹这会压根就不自觉她这是被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给吓到了,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现在一副说谎心虚的典型特征。
“说!”
低沉的声音有力地命令道,叶妃舒觉得自己的下巴几乎要脱臼了,忍不住伸手去掰他的手,“疼,疼。”
湿意因为痛意氤氲成潮堆积在眼角,像是她的身体一样快要承受不住,许是见她真的要哭出来的样子,白禹才松开她。
叶妃舒委屈得不行,赶紧摸着自己的下巴,幸好还在。默默地把眼泪擦了一擦,她低下头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因为救我的弟弟,你受伤住院,还被耽误了前途。我一直以来都想报答你对我弟弟和我的恩情。送钱你不要,送汤你也不要,你就连一次给我踏踏实实报恩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我还净给你添乱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做的,可是那也是我的真心。我全心全意都还不来不及,怎么还敢跟你玩把戏?”
白禹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刚才是我失态了。”
“该道歉的是我,我没拦住我朋友。要不,我去给那个美女道歉,说明真实情况吧?”
“不用。”
白禹转身要走,情急之下,叶妃舒又抓住了他的衣摆。
“误会解开了就好啊!”
叶妃舒睁着朦胧的泪眼,着急的看着他。
白禹的目光停在她的下巴上,刚才在怒气中没有注意到,那上面已经有了红色的指痕。
她的皮肤怎么这么脆弱?怎么碰一碰就成这样子了?
白禹心里又有些懊恼和后悔,语气稍微软了下来,“算了。”
“不行!那怎么算了!”一激动,下巴就疼,叶妃舒赶紧捂住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你说说要什么样子的?长发飘飘的,还是短发利落的?御姐女王范,还是萌软萝莉文静女……”
“你知道你很爱管闲事吗?”
白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我这是关心你。”
叶妃舒很没有骨气地低了声音。
“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别的人?”
白禹的锐利的眸光直直望入她的眸子,那一刻,她心跳莫名加快,强作镇定地问,“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面瘫脸上浮起了一层冰,那些坚持不懈精心烹煮的汤水,还有今天早上的意外,难道不是她的刻意为之?把他当成了什么?当成她心里那个人的代替品了吗?
那间咖啡厅不大,刚才那个胡乱发飙的女人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白禹不想承认,心里有难堪,甚至刚才的失态是恼羞成怒。原来那些所谓的靠近不过是因为别人而已。
白禹的手机忽然间响起,中断两个人的尴尬,一接通,一声狮吼几乎将耳膜震破,“臭小子!给我滚到包间来!”
老爷子居然也在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