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跟厉四少玩头发?”白禹还伸手在叶妃舒的脑后恶意地拨了一把,柔顺的马尾荡了一下。
叶妃舒真的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碰她的头发,伸手恼怒地捉住了发尾,刚才被厉焱揪住了发尾的头还记忆犹新,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得厉害。
“那我现在就给他打。”
叶妃舒退了一步,要远离这个嘴贱加手贱的男人。
“念己现在在上击剑课,没功夫搭理你。”
白禹轻轻地扫了叶妃舒一眼,转身推开了内里病房的门,走到了叶俊彦的面前。
叶妃舒急急地跟了进去,她实在是怕这个恶魔一样的人物会在小孩子啊面前说出来什么不好听的话,她那句你快点出去,别打扰我弟弟休息的话还只是在心里转了转,就听到小家伙兴奋的声音,“姐夫!”
白禹的步子也顿住了。
“姐夫,你终于来看我了呀,姐姐回来了,你也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小家伙说着说着,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闪闪烁烁,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了。
这是闹哪样?
一口一个姐夫?
叶妃舒的目光在白禹波澜不兴的脸上转了转,又在俊彦的脸上转了转。
“俊彦,我不是你姐夫。”
白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撇了撇嘴,这个动作他做起来透着一股痞气,
叶俊彦的目光在白禹的脸上停了一会,发现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白禹哥哥,你在逗我吗?”俊彦的喉咙还有些疼,顿了一会这才回答,眼神里面刚才的闪烁已经在动摇。
白禹负手抱在胸前,有些无奈,“小朋友,这个玩笑好笑吗?你问问你姐姐,好笑吗?”
“毕总,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离开好吗?我弟弟现在需要休息了。”叶妃舒不忍看到叶俊彦失落的样子,这样稚嫩年轻的脸上不应该蒙上一层暗暗的灰色。
白禹耸耸肩,轻轻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拍了一记,“小朋友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白禹走出了病房,叶妃舒跟在后面把门关好。回到病床前,小家伙睁着黑白分明的眼,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姐姐,那个真不是姐夫吗?真的不是白禹哥哥吗?”
叶俊彦的声音分外低落。
就算是,那也是前夫啊。更何况那个人根本就不姓白。
“俊彦,我们不想这些了好不好?刚才那个叔叔是姓毕,不是你说的姓白。”叶妃舒无可奈何,如果那个前夫还在,如果真的有那个孩子,现在她回来了,至少也应该出现啊。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说明这消失的七年改变了太多。
俊彦将目光转向了叶妃舒,小孩子的眸光纯净地像是深海里的水,干净地没有一点杂质。
“姐姐。”他试图伸起手,叶妃舒察觉到了立刻伸手握住了。两姐弟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其实俊彦的手也不小了,差不多跟她的手一样大了。
“其实姐夫已经死了是不是?他再也不回来了对不对?”
叶俊彦的眼眸里流淌出了哀伤,晶莹透明的一滴泪,沉甸甸地落到了叶妃舒的心头。
死了?
这个词眼就像是一道闪电,凭空劈了下来,轰得全无准备的她心头剧烈地震动。
到底当年的事情是什么样子,是那个记忆里面怎么都搜不出来的前夫离婚后遭了报应,还是实际上有了隐情才不得已离婚而身死了?
叶妃舒不说话发蒙的样子,让叶俊彦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从小就是姐姐亲手带大的,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让他比同龄的男孩更懂识别人的脸色。
“姐姐,没事,姐夫不在了,你还有我,等我再大一点就能够更好地照顾你了。”俊彦的手指在叶妃舒的手心里面轻轻地摩挲,许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
明明还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居然说要来照顾自己,这让人又是欣慰又觉得好笑。
叶妃舒摸了摸弟弟的头,顿了一会,终于还是打算把那个问题问出口,“俊彦,姐姐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想知道,当年我是不是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到哪儿去了?”
叶俊彦抿住了唇,眼睛一眨不眨地跟叶妃舒对峙着。说还是不说,该不该说?姐姐能承受那么多吗?
沉默中,叶妃舒屏住了呼吸,心跳也在不自觉的加快,俊彦一定是知道什么。这样沉默的越久,心里不好的预感就越大。
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间打破了这阵沉默。
“喂,晓佳。”
“妃舒,妃舒,我要杀了陆玥,他居然……居然把公司给玩垮了!我不信,他一定是把钱都给了那个什么小贱人!”
叶妃舒飞快赶往了陆玥的公司,整层楼的格子间里面几乎没有人了,差不多都空了。
一路进去,沿途都是满地的碎纸屑,透出凌乱与萧条。
这不是一个有朝气的公司,是真的走到了困境了。
走进最里面的一间房,叶妃舒推门而入,丁晓佳一个人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子后面,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几乎都陷入到了椅背里面,看着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没有任何生气。
“妃舒,公司的账我已经找人查过了,账户上面本来上亿元的资产居然亏空到了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万。我爸妈的钱,养老资本几乎都投入进去了,居然不到五十万了!”丁晓佳戚戚地冷笑,手指在桌面上用力地敲击,大概是实在太过气愤,这样的反应在叶妃舒看来已经算得上平静了。
叶妃舒拿起丁晓佳手边的账本,这些年在厉焱的磨砺下学了一些工商管理的知识,其中就有涉猎了会计,看账本不是难事。
粗粗扫了几眼,叶妃舒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止不住地叹气,最后放下账本,叶妃舒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安慰丁晓佳的根据。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妃舒轻声询问。
丁晓佳站起身,刚才和陆玥见过一面,除了吵架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这让她的心非常得累,从里面疲倦到了外面,难受得厉害。
“打官司。”曾经以为相爱相守一场,不会走到这样互相撕破脸皮走上法庭的地步,可最终还是到了这样难堪的一步。
丁晓佳握紧了拳头,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冰凉的声音,“他有过失,我有证据,我会让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女人曾经有多柔情,一旦翻脸就会有多绝情。
叶妃舒跟在丁晓佳的后面,送她回到了家里。
“娆娆怎么不在家?”叶妃舒没有看到家里有孩子的身影,不禁好奇。
“孩子送到我妈家里去了。我这段时间感觉很累,照顾不好娆娆,干脆让我妈给我带一段时间。”丁晓佳在沙发上坐一会,就觉得瞌睡上了头,眯着眼睛趴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