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业屡屡受挫的情况下,她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婚姻。当她和男友遭到父亲的反对后,她想方设法,算尽机关,最后竟疯狂地将好友囚禁于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长达两年……
年4月16日,29岁只身在成都工作的郑安妮,和32岁的武修平经人介绍相亲结识。
郑安妮出生在四川省一个偏僻的小乡镇,家里就她一个女孩,爹妈自小对她百依百顺宠爱有加。上学后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老师经常表扬她,和她一起玩耍的同学也都迁就她,这就使她形成了随心所欲心高气傲的性格。
大学毕业后,郑安妮来到成都,做了一名颇让人羡慕的女白领。她踌躇满志,不甘平庸,决意要有一番作为,不屑于像其他同龄女孩忙着谈恋爱结婚。
但现实是残酷的,郑安妮志大才疏,又加性格霸道,先后换了几份工作,最终结局都惨遭他人排挤。眼看就要踏入三字头年龄的行列,郑安妮终于认识到只靠自己的力量很难在这个城市立足,如此蹉跎下去,她很害怕自己会拖着疲惫的身心只能将家乡作为归宿。这个结果是郑安妮想都不敢想的,日益焦虑不安的她便将目标转向了婚姻。
年岁末,她开始四处托朋友为自己介绍对象,希望找到一个能够提供安全港湾的男人,好让她继续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实现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
武修平家就在本市,父亲是大学教授,自己则在政府部门工作。他因小儿麻痹腿脚有些不灵便,性格亦过于老实而一直未找到合适女友。郑安妮却没有把他的缺点放在心上。
她认为像武修平这样家境殷实又有某一面缺陷的人跟自己恰好合适,自己姿色平平,想要找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很不现实。她很快向武修平表明了态度,愿意和他组建家庭,并希望能够尽快完婚。
武修平对郑安妮也颇有好感。
在两个星期的频繁约会后,一天夜晚,武修平送郑安妮回单身宿舍,郑安妮为了更紧地抓住武修平的心,委婉地向他暗示了可以在她这里留宿。武修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领神会地跟随郑安妮走进房门。
两人都是第一次,望着床单上鲜艳的落红,武修平不禁对郑安妮爱若至宝。郑安妮白皙诱人的身躯,促使武修平难以自制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两人度过了一个销魂缠绵的夜晚。
这以后,两人感情得到了迅速升温。郑安妮又一次提出了尽快完婚的意愿,要求武修平尽快安排自己和他父亲董杰明见面。
武修平的母亲在他出生时因大出血去世,父亲董杰明至今未再另娶,又当爹又当妈的一手带大武修平。武修平非常尊重父亲,几乎言听计从。武修平找了个机会,向父亲通报了郑安妮的存在。董杰明是个谨慎之人,他深知自己儿子的缺陷,现在社会这么复杂,儿子每次处对象都要经过他严格审核,生怕儿子上当受骗。
当他听说武修平和郑安妮认识时间并不长,郑安妮就急着要求成婚时,便对郑安妮心生警惕。他告诉武修平,要从各方面长时间地深入细致地了解对方,并让武修平带郑安妮在这个星期天来家里吃一顿饭。
星期天,郑安妮精心修饰一番,在约定的时间和武修平一起来到了武修平家。董杰明一看见郑安妮,就对她没什么好感。郑安妮敏锐地察觉了这点,内心便紧张起来,表现出了拘谨和手足无措之态。
她离开后,董杰明对武修平下了论断:郑安妮面相刻薄,给人感觉非常小家子气,他不同意。武修平不能不重视父亲的意见,但他对郑安妮已产生了难舍之情,颇觉左右为难的他就暂时向郑安妮隐瞒了父亲的态度。
武修平背着父亲,仍然和郑安妮约会拍拖。郑安妮不断催问他何时结婚,他只得在一次欢爱过后,把父亲的意思告诉了郑安妮。他痛苦地说,如果父亲一直不同意,那他也就只能放弃她。
这个想法对郑安妮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向争强好胜的她不甘心就此放手,她要求武修平给她两个月的时间,她要想方设法打动董杰明,到时如果打动不了,她将坚决地选择和武修平分手。
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武修平点头同意。郑安妮从各种渠道开始全面地了解董杰明。当她得知董杰明在校外举办了一个成教辅导班后,就游说身边几位专科学历的同事报名参加了董杰明的辅导班。其中一位名叫张菲儿的女孩,和郑安妮私交甚好,张菲儿第一天上课时,郑安妮殷勤陪她一同前往。
为了表功,也为了更接近董杰明,借课间休息的工夫,郑安妮带着张菲儿来到教员休息室。董杰明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已经知道郑安妮为他拉来几个学生,但他仍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听见郑安妮的声音,他连眼皮都没抬,郑安妮介绍张菲儿时,他才睁开了眼睛。看到张菲儿,董杰明的眼睛一亮,随之原本冰冷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这一变化没能逃过郑安妮的眼睛,郑安妮心里一动。
当天晚上,郑安妮彻夜未眠地动起了心思。董杰明自从妻子去世后一直未再另娶,想来他的身心一定非常寂寞,回想他对张菲儿如饥似渴的眼神,郑安妮决定从这一点下手。她意想天开地认为,如果把张菲儿当作礼物送给董杰明,董杰明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同意她和武修平的婚事。
第二天,郑安妮和张菲儿一起出去吃午饭。郑安妮假意关心询问张菲儿复习进度,张菲儿向郑安妮报怨工作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复习。郑安妮出主意说不如请董老师吃饭,他有经验,说不定能透露些考试重点。
张菲儿对郑安妮根本不设防,觉得她的主意不错,遂于周末给董杰明打了邀请电话。董杰明满口应允,但他没想到郑安妮也会跟着出席。久经世故的他隐隐猜出了郑安妮的用意,不由得处处留心。但郑安妮还是趁二人不注意时分别往他们的酒杯里放进了不同剂量从迪厅里购得的迷药,不大一会儿,张菲儿就醉眼迷离,不省人事,董杰明也昏然欲睡。
郑安妮请服务员将张菲儿和董杰明弄上出租车,让司机开到金华酒店。到了酒店,郑安妮要了一间标准间,将张菲儿和董杰明扔到了一张床上。之后她有意推醒董杰明,眼看着董杰明一个翻身便把张菲儿压在了身下,这才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董杰明一触碰到张菲儿丰满盈润的身体,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发泄。
第二天,当张菲儿醒来后,发现自己赤身露体躺在董杰明身边,惊骇得尖叫起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张菲儿放声大哭。董杰明又哄又骗,同时答应了她许多条件,张菲儿才平静下来。
之后,张菲儿见董杰明出手大方,索性破罐子破摔,安心做起了董杰明的情人。董杰明深知这一切都是郑安妮暗中安排,他害怕郑安妮对外透露出他和张菲儿的事情,便告诉武修平,请郑安妮在外面吃顿饭,这就等于默许了郑安妮和武修平的关系。不明就里的武修平高兴地告诉了郑安妮这一消息。
年9月,郑安妮和武修平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婚礼订在下个月初。
同时,张菲儿越来越不满意董杰明给她的情人身份,她希望和董杰明能公开关系,堂而皇之地成为教授夫人。
偶然的机会,她在一次和董杰明的谈话中,了解到那天晚上并不是董杰明去金华酒店开的房间,张菲儿一下懵了。当她想明白一切都是好朋友郑安妮的安排后,她不敢相信表面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郑安妮,竟是这样的人面兽心。
张菲儿心理上失去了平衡。她开始大把大把地花董杰明的钱,要求董杰明每天打电话给她,并不断向董杰明提出结婚的要求。董杰明身处大学校园,又是知名教授,多年来一直扮演孤身抚育儿子的无私形象,为了顾全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他不可能和张菲儿结婚。
另一方面,董杰明对张菲儿只是出于肉体的迷恋,他从心底看不起出身贫寒,只是稍有姿色的张菲儿。他开始有意躲避张菲儿,尽量减少和她见面的次数,被张菲儿察觉后,不由怒火中烧。她打电话威胁董杰明,如果他不肯结婚,她就把他趁她酒醉强行和她发生关系的丑事泄露出去。
董杰明对张菲儿的纠缠已不胜其烦,他想尽快摆脱这个女人,又害怕她做出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情。无计可施之际,他想到了郑安妮。张菲儿是郑安妮送给自己的,理所当然应该由她送走。
董杰明给郑安妮打电话,在电话里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图:郑安妮要想和武修平顺利结婚,就必须尽快设法让张菲儿从他眼前消失;如若不然,他会立刻下令取消婚礼。结婚心切的郑安妮,绝对不允许马上就要到手的幸福又从指缝溜走,她答应了董杰明提出的条件。
郑安妮跑到婚姻介绍所,从中挑了很多条件相当不错的小伙子,拿去说服张菲儿前去相亲,并口口声声说要帮张菲儿找个好归宿。
张菲儿再也忍不住,跳起来指着郑安妮的鼻子破口大骂,骂郑安妮不是人,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出卖朋友,一边干着卑鄙无耻的勾当,一边还阴险地装做好人。张菲儿越骂越气愤,郑安妮想不到她已经知道了一切,羞愧难当,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眼看婚期将近,董杰明不断暗示郑安妮叫她快点行动,否则将取消婚礼。被焦虑感驱使的郑安妮心急如焚,又一时想不出好的对策,郁闷的她晚上到酒吧买醉解愁。想到自己多年在外尝遍种种辛酸却一事无成,倘若再要重新开始谈何容易,如果不能和武修平结婚,她悲观地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到了尽头。无论如何,她都要设法满足董杰明的要求。
这时,邻座的谈话引起了她的注意,他们似乎在谈论某部小说,郑安妮隐约听见囚禁、出逃这些字眼。郑安妮脑子里迅即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董杰明只是不想再看见张菲儿而已,找个地方把张菲儿关起来,等她和武修平结完婚再放她出来,那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估计董杰明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郑安妮来到房屋中介,要求找一间位于城郊带地下室的房子。很快,中介公司通知她去看房。这所房子的房东长期在外,郑安妮当即付清了房租和押金。
第二天,郑安妮又来到租房地点。这个村子里的年轻人差不多都在市里打工,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其中一个叫郎四的青年,郑安妮觉得是能够帮助自己的人选。郎四是个孤儿,在一场车祸中失掉一条胳膊,一直在村子里孤身生活。郑安妮找到他,以看房为由雇佣他,许诺每月给他500块钱,只要求他住在她的租屋里,并守口如瓶。无知的郎四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满口应承下来。
年9月21日夜,郑安妮打电话给张菲儿,以向她道歉为由,请她出来喝杯咖啡,张菲儿信以为真。郑安妮开着借来的车来接张菲儿。张菲儿上车以后,郑安妮驶向城郊,张菲儿问她车子要开到哪里去,郑安妮不回答,却将车子开得越来越快。张菲儿敏锐地察觉出事情不对,大叫停车,并用手大力拍打车门。
郑安妮沉着地将车停在路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木棒,回过身向张菲儿头上击去。张菲儿闷声倒下,昏死过去。郑安妮快速将车开到出租的房子外。
郑安妮叫出郎四,和他一起将张菲儿抬到屋子里,扔进地下室。郑安妮吩咐郎四,每天定时给张菲儿送饭菜和水,决不能让张菲儿离开地下室。她欺骗郎四说张菲儿是她表妹,因为得了见不得天日的怪病,只能在这里休养生息。郎四对郑安妮的话深信不疑。
地下室阴暗潮湿,密不透风,张菲儿很快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黑暗的地方,身上空无一物,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她声嘶力竭地叫着郑安妮的名字,但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在黑暗中又哭又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听见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提着煤油灯出现在她眼前,他嘿嘿干笑着,把一碗饭菜和一碗水放到她面前。张菲儿吓得不停尖叫,躲在墙角瑟瑟发抖。郎四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女人,他的本能让他热血上涌,扔掉煤油灯就向张菲儿扑了过去。
晚上,郑安妮驱车来到出租屋察看情况。当她看到张菲儿时,吓了一跳。张菲儿衣衫不整,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昏睡着。郑安妮叫过郎四,喝斥他以后不准再做同样的事情。这时张菲儿被惊醒,她看见郑安妮便像疯子一样扑过来,嘴里含混不清地怒骂着。郑安妮原本还对张菲儿心怀歉疚,但见她到这种地步了还这样辱骂自己,仅有的怜悯心又一扫而光。她转身走出地下室,又给了郎四500块钱,再三吩咐他看好张菲儿,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年10月1日,郑安妮如愿以偿和武修平举行了婚礼。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郑安妮高兴之余,又非常害怕节外生枝。以张菲儿的性格,如果现在把她放出来,她决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想,郑安妮就将放出张菲儿的事一拖再拖。每月,她都定期去地下室察看情况,付给郎四工资并再三叮嘱他。郎四也不愿丢掉这份美差,认真地执行着郑安妮交待给他的每一件事情。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
年12月20日,离家多年的张姓青年回到村子访亲拜友,他很关心一起玩耍过的郎四,听说他现在给人看房子,就前去看望他。郎四不在屋子,张姓青年隐约听见从地下传来女人毛骨悚然的呼喊声,立即拨打110报警。
派出所迅速派出干警搜察了地下室。在地下室,他们看到了长发拖地,苍白像鬼魂的张菲儿。此时,她已经被囚禁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长达两年。她的精神已濒于崩溃,全身颤抖成一团,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张菲儿被送往医院,经检查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并有遭受性侵犯的迹象。天网恢恢,经过有关部门调查取证,郑安妮和郎四分别被逮捕,严厉的刑事裁决,终于惩罚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