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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大闹古宫廷 千古一帝(2)

他心里的痛苦与无奈唐雨合能明白吗?

唐雨合看着他的背影,怅惘了好久。

这天下午,忽必烈来看望唐雨合。唐雨合见他神情郁郁,似满腹心事,完全与上午的他判若两人,知道他在继续攻宋还是回家夺汗两事上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王爷似乎心事重重,不知为何事烦恼?或许我可以帮你分忧解愁。”唐雨合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她与忽必烈刚刚认识,但见他对她这个“宋国的俘虏”这般恭敬有礼,厚待于她,心中也十分感激。

“没事。”忽必烈呷了口酒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事发愁。”唐雨合很想帮他。

“你知道?”忽必烈吃了一惊。

“嗯。你是在想,你到底是继续进军攻宋,还是回开平继承汗位。”

“你……你真是个精灵!”忽必烈见她说中他的心事,更是震惊万分。他开始将她视为女神了,心中不由又想起那个以前做过的梦:梦中天神告诉他,他这一生将会遇到一个奇女子,那奇女子是他的福星,将会助他完成一统华夏的大业。他想:莫非梦中天神所说的那位女子就是眼前这个姑娘?他不觉得又细细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确是奇女子啊。神灵的力量向来是巨大的。于是就在这一瞬间,他对她的防线全部撤掉,而将自己的心坦露在她的面前。

“你说得不错。阿里不哥已经先我一步,在和林召集亲王欲夺汗位,他封锁了开平城,不许我王府里的人随意出入。他还以汗廷的名义,任命脱里赤为燕京断事官,扼守漠北通往江南的咽喉要道,欲阻止我北上,分明是想谋朝篡位!”

“既然如此,王爷你就赶紧回家呀。”

“可是我现在退军放弃攻宋,岂不功亏一篑了?”

忽必烈心中实有不甘。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唐雨合俨然像一个谋士向他进谏道,“其实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前有贾似道的宋军主力,后有吕文德的十万重兵。塔察尔亲王与王爷素有芥蒂,很容易被阿里不哥拉过去。旭烈兀亲王虽然与大王一条心,可是,中间隔着察哈台诸王,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阿里不哥宣布继承汗位,截断你的退路,你便会四面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得不错。”忽必烈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又如何不知情势的严峻,只是这一次征战,他本抱雄心壮志而来,如今这样半途作废,岂不是太便宜宋朝了?

唐雨合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意,便继续激他:“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要平天下首先要齐家治国,攻宋可以以后再来,若失了汗位,王爷可就成了阶下之囚,又如何完成一统华夏的大业?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都付诸东流了?”

唐雨合这句话当真有醍醐灌顶之效。忽必烈心下不由地豁然一亮:是啊,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征战厮杀,不就是为了实现成吉思汗的遗愿,完成一统华夏的伟业吗?可是阿里不哥不但不出力建功,反而趁我不在汗廷,背后向我桶刀子,抢夺汗位,置我于死地。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怎可让他奸计得逞?现在凭我忽必烈的功劳、威望、和手中掌握的兵力,继承汗位是众望所归,我怎可双手将汗位相让于他?如果阿里不哥一旦当了大汗,他会容得下我吗?虽然我们是亲生兄弟,但在宫廷、皇族之中,骨肉、亲情历来是微不足道的。为了争夺皇位,是从来不讲情面的,只要是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哪怕是父子手足骨肉至亲,也决不手软,一定要除掉!

他不由地想起他的父亲拖雷,拖雷是窝阔台的亲弟弟,可不是一样被窝阔台亲手毒死吗?后来乃马真皇后掌权以后,也同样活活逼死了窝阔台的亲人和旧臣!贵由继承汗位以后,也没有放过乃马真皇后,将她的亲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直至蒙哥登位,又杀了贵由汗的妻子和兄弟!这都是血淋淋的现实啊!生在帝王之家,你就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也不得不狠下心肠,做到六亲不认,绝情绝义!试想如果阿里不哥当上大汗,他也一样会这样做!那时不但我多年南征北战的功业和心血将化为乌有,就是那些追随我的人也要遭殃被害啊!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忽必烈不再犹豫,在这一刻做下了一个划时代的决定:立即搬师回朝!

有了决定后,忽必烈反而心里一宽,对唐雨合道:“多谢王姑娘提点,来!我忽必烈敬你一杯!”忽必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祝王爷早日登上汗位!”唐雨合也举杯回敬,痛快地喝了。

也就在这一刻,忽必烈更加坚定了唐雨合就是他生命中的那位奇女子。

忽必烈决定搬师回朝,为了顺利撤兵,他故意放出烟幕弹,声称放弃鄂州转攻临安。为免宋军内外夹击,郝经向他提议说,宋朝丞相贾似道是个无胆无谋只图私利的小人,不妨利用他一下,故意扬言军队主力转攻汉阳,令他闻风丧胆逃之夭夭,从而粉碎他与吕文德的总攻计划。忽必烈觉此计甚好,便按计行事。果然贾似道听说蒙古大军打到汉阳来了,吓得魂不附体,赶忙打起新的算盘。虽然军中将士不少坚持按原计与吕文德发起总攻,认为胜望很大,无须担心。而如果一旦悔约的话,那么吕文德与鄂州城将陷入孤立无援之地。但贾似道视己命高过一切,他一心只为自己绸缪,哪管其他人的死活?何况他是此役的首领督都,他要怎么汇报军情还不是他一句话说了算?宋理宗对他如此宠信,自然也不会怀疑。于是贾似道为求自保也为求和平退敌,便想到和议一计。他私下差遣心腹宋京偷偷地到蒙古军营找忽必烈谈判。

宋京来找忽必烈时,忽必烈正和郝经在议事,唐雨合也在。自从那天后,忽必烈对唐雨合不再避忌,既然神谕说她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他自有意留她在身边,想带她一起回蒙古。唐雨合在这样的情势下,似乎也不得不随他北归。从内心说,她不太愿意去大漠,想回鄂州找邢枫,问清楚他与雅瑟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她误会他了。但是那件事她亲眼目睹,又会是误会吗?她既想见他又不想见他。那么难道她真要随忽必烈到大漠生活?虽然凭直觉可以相信忽必烈会善待她,而且还有田哥、朴湛这些朋友,她应该不会寂寞。但她不太想涉入江湖的恩恩怨怨中,更不想涉入险恶的政治纷争中。如果她随忽必烈到了蒙古,无疑又将卷入那场王权之争。这一整天她都在思考如何脱身,不管去不去见邢枫,总之她要离开这里。但这里到处都是蒙古兵,忽必烈虽未过分限制她的自由,但她想逃出去却也是不易。所以也只能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了。

再说宋京来到蒙军军营时,忽必烈与郝经正在说贾似道会不会中计前来议和。因为今天晚上正是宋军决定内外夹击向蒙军发起总攻之时。忽必烈自然心下有些不太踏实,万一贾似道不中计,那么他就难全身而退了。

“王爷不必担心,那贾似道必会派人前来求和。”唐雨合熟知历史,自然胸有成竹,虽有了去意,但念在他这几日待自己不薄的份上,也想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你那么有把握?”忽必烈虽然极为欣赏唐雨合,但在这性命倏关之时,也不敢掉以轻心。

“王姑娘说的不错。以微臣所知,那贾似道是个贪生怕死以利谋私之徒,所以王爷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郝经却是一脸轻松。

唐雨合不由地有些佩服这个人,忽必烈身边有那么多的勇士,又有像他这样的谋士,不一统华夏成就伟业才怪。

“你可不要忘了,今晚可是他们发起总攻之时,这事关系到我军的成败存亡,可不是开玩笑的,不可以出一分差错!”忽必烈神情严肃地说。

“王爷,你想想,如果讲和成功,你们势必要撤军,你们一撤军,鄂州之围自然解了,贾似道不就可以说取得胜利了?这样不但可以向皇帝交差,而且还可以成为保卫江山社稷的大功臣。”唐雨合以理分析说。

“王姑娘分析得不错。”郝经点点头,见忽必烈依然心有疑虑,便笑了笑道,“我跟王爷打个赌如何?我猜不出半个时辰贾似道的使者就会出现在王爷面前。”

忽必烈呵呵一笑,这个郝经,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他打赌。不过他深知郝经这个人,除非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乱说的,这也是他器重他的原因所在。

“好!本王就跟你赌这个局!如果半个时辰内贾似道使者真来议和,本王答应你一件事。”

“谢王爷!”?郝经躬身施礼。

“王爷难道忘记我了?如果你输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唐雨合觉得与忽必烈打赌很有趣,便也要凑上一份。反正她知道此局必胜无疑。

忽必烈哈哈大笑:“好!好!好!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无论你提什么条件,本王都答应你!”

“那一言为定!”唐雨合雀跃不已。

郝经在一旁看着笑而不语,眉宇间却略有所思。

这时,有人进来通报宋军的使者到了。

忽必烈“哦”了一声,看了唐雨合与郝经一眼,意思是说:果真被你们猜着了!

“快传!”忽必烈令道。

不一会儿,宋京就来到了忽必烈面前。

唐雨合见那宋京生得獐头鼠目,一看就像是那种奸佞小人,与忽必烈身旁的人一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只见宋京摆出一副谄媚的笑脸,对忽必烈哈腰说道:“敝人宋京特奉丞相之命前来拜见王爷。”

忽必烈却不拿正眼看他,故意端起茶杯茗了一口。

宋京吃瘪,不由得更低声下气:“大宋乃文明之国,礼仪之邦,向遵循以和为贵的古训。交兵开战,劳民伤财,只会让百姓遭殃,所以……”

郝经突然打断他的话,替忽必烈开口说:“宋使此番前来,是来讲和修好吗?”

“不错。战争若再持续下去,对双方都不利。我们丞相……”

??忽必烈“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我军兵强马壮,威势正劲,所到之处如风扫残云,锐不可挡!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

郝经也说道:“王爷志在长驱南下,直取临安,马上就要拿下临安,又岂能跟你们讲和?”

“王爷息怒。”宋京唯唯诺诺,心下甚是恐慌,但脸上却依然笑嘻嘻地道,“王爷的实力自然雄厚,只是刀兵相见,打打杀杀,总不是好事嘛。所谓万事和为贵,能和,为什么非要兵戎相见呢?”

忽必烈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也就单刀直入了:“要讲和,也不是不可能,那要看你们有多少诚意了?”

宋京见忽必烈松了口,忙说:“只要你们肯退兵,两国可以以长江为界,江北地面尽归贵国。”

“就这样?”忽必烈不屑地哼了一声。

郝经已经猜到忽必烈的心意,便微微一笑说:“我们很快就要打到临安,江南江北马上就全是我们的了,你想割让区区江北一小块土地换取我们的退兵,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宋京迟疑说:“这……我们将江北全部割让,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呀。”

“即是如此,不必再谈,送客!”忽必烈拍案而起,长袖一挥下了逐客令。

宋京见状大急,忙说:“王爷息怒,只要双方有诚意,具体条件嘛,好商量。这样吧,我们每年再向贵国赔偿白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这总行了吧?”

忽必烈这才坐下,与郝经交换了一下眼色。郝经会意,对宋京说道:“你能做这个主?”

宋京忙点头说:“当然能做主,贾丞相委托我为全权代表,我说的也就是贾丞相说的。”

郝经用征求的目光看了看忽必烈。忽必烈心想:这个条件还不错,他们这样一走,还赚到了。但他表面上依然摆出一副不太满意的神情,沉吟了半晌,才说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王就答应了。”

宋言闻言大喜,说道:“既然王爷答应了,那请问贵军何时撤退?”

忽必烈爽快地说:“你放心,正式签字之后,我军立刻撤退!”

当下宋京代表南宋与忽必烈签下和约,宋京顺利完成使命,兴高采烈地回去给贾似道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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