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幸福的背后总是潜藏着厄运

但是，这是降临在保罗·埃米利斯身上的不幸悲剧。整个罗马还沉浸在他的辉煌胜利所带来的兴奋和狂欢之中，而在悲剧发生之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在观望，在沮丧中猜测着将会发生什么。上帝在对智者提出严峻的挑战，而智者将以什么样的姿态回应上帝的挑战？是英雄被巨大的哀痛所压倒，所摧毁，还是英雄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对着命运无情的嘲弄发出冷笑？在这样的一些重大时刻，人类似乎意识到了命运又一次在张牙舞爪地试验着它的力量，而在它的打击落下的时候没有起到相应的征服作用的地方，必定会发生某些变化。在这样的一些时刻，人们是带着多么急切的心情观察着他们的领袖，渴望着他来破译通往不可知的未来的密码。但是，保罗·埃米利斯召集了罗马人民，他庄重肃穆地走到他们面前，并发表了如下讲话：“我从来不曾害怕过作为一个人所应该害怕的那些东西，然而，在这场神圣的战争中，我一直隐隐担忧着幸运女神的背信弃义和变化无常；尽管在这场战争中，在所有的事务上她似乎都在庇护和保佑着我们，我仍然有某种预感，那就是在某一时刻形势可能会发生某些转变或者事情会出现某些逆转。在一天之内，我渡过了爱奥尼亚海，从布伦迪西姆到达了科西拉，从那时起经过5天之后，我在特尔斐（译者注：希腊古都，因太阳神的神殿而著称）作了祈祷并献祭，此后又经过5天，我的部队进入了马其顿王国，我在那里按照惯例进行了祈祷和献祭，随即精神抖擞地担负起了我的职责，在短短15天的作战之后，我们赢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到此为止，命运女神似乎一直对我们青睐有加，一切都是天随人意，心想事成。在获得军事上的成功，不必担心任何来自于敌人的威胁之后，我最大的担忧就是在我们满载着战利品一位被俘虏的皇帝凯旋而归的路上，上帝会在茫茫大海中给我们设置障碍、制造麻烦。但实践证明我的这一担忧又是多余的，海上风平浪静，我们真是一帆风顺。我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你们身边，看到的是欢腾的民众和因喜悦而沸腾的城市，我受到了大家热情的欢迎，到处都是迎接我的鲜花、掌声和笑脸，然而，即便在这样的时候，我仍然心存疑虑，因为我知道幸运女神从来不会如此慷慨地赐予我们太多的礼物而不带任何附加的条件，巨大的幸福背后总是潜藏着厄运的无限可能性。我的精神一直没法松懈下来，担忧和恐惧一直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我的大脑和思维仿佛跟作战时一样紧张地运行，我预见到了必将有某些不幸的事件降临在这个城市身上，直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了，这一可怕的悲剧降临在了我自己的家人身上，我被从胜利的巨大喜悦中惊醒过来，我的两个最优秀的儿子，我在世上惟一的两个继承人，相继由我送进了坟墓。因此，在现在，至少就我最关注的东西来说，我自己本人还是安然无恙的；通过这一遭遇，我相信并真正地意识到了，在未来的日子里幸运女神肯定会眷顾你们，并且这种眷顾将会是始终如一的而不是反复无常的；因为她已经将因为我们获得的巨大成功而燃烧的嫉妒之火发泄在我和我的家人身上了，通过她的一手安排和导演，我成为了一个人类命运变化无常的典型例子，因为在征服者和被征服者之间，惟一的区别就在于，珀尔修斯尽管成了被征服者，但他仍然拥有他的孩子们，而我，埃米利斯，尽管是高高在上的征服者，却被剥夺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