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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老光棍布鲁姆菲尔德(4)

他在一家内衣厂上班,在往那里进发的过程中,他的头脑逐渐被有关工作的事情占据得满满的。虽然今早他在那个男孩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过由于他走得很快,还是先于其他同事,成为了第一个抵达办公室的人。布鲁姆菲尔德的办公室是用玻璃隔开的,他和两名正在实习的下属就待在这里面。他用的是一张办公桌,两名下属却只能使用窄小得像给小学生用的斜面桌。饶是如此,办公室的空间仍嫌不足。为了腾出空间放布鲁姆菲尔德的办公椅,两名实习生甚至连坐下来的空间都没有,只能终日倚在斜面桌旁边站立着,看上去十分懒散。他们自己固然觉得很不方便,同时给布鲁姆菲尔德监督他们的工作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们经常为了方便说悄悄话或是偷懒睡觉而在桌子旁边挤着,完全不理会正常的工作。布鲁姆菲尔德的工作任务非常沉重,但是他们两个却帮不上什么忙,这叫布鲁姆菲尔德时常感到恼火。工厂为了生产一些高档货物,聘请了不少女工,布鲁姆菲尔德的工作内容就是处理与这些女工的货款往来。只有在深入了解全局以后,才能对该工作进行量化考核。不过,工厂中现在已经无人能做到这一点了。因为在几年以前,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布鲁姆菲尔德的顶头上司就去世了。如今,再也没有人有资格对布鲁姆菲尔德的工作进行评价了。举例来说,身为工厂老板的奥拓玛先生就明显对布鲁姆菲尔德的工作存在认知偏差。对于布鲁姆菲尔德二十年来对工厂的贡献,奥拓玛先生当然也是认可的,但认可的原因却是布鲁姆菲尔德的诚实与忠心让他由衷敬重,这与布鲁姆菲尔德的工作并没有太大关联。奥拓玛先生总以为布鲁姆菲尔德完全可以将这项工作化繁为简,这样一来对大家都有好处。总而言之,他将布鲁姆菲尔德的工作看得太简单了。在同事们中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奥拓玛先生因为不想看到布鲁姆菲尔德那糟糕的工作方式,惹得自己发怒,所以才极力避免到布鲁姆菲尔德的办公室来。布鲁姆菲尔德在面对同事这样的误解时,既觉得伤心,又觉得无奈。自己的工作如此繁琐,若是奥拓玛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仔细研究一番,并用他自以为是的好法子切实实践一番,就会明白他布鲁姆菲尔德的工作方式才是正确的。不过这势必要花费奥拓玛一整个月的时间,而且他的“好法子”必然会将布鲁姆菲尔德的工作搞得一塌糊涂,所以这种假设显然是不可行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布鲁姆菲尔德便只能在工作中继续坚持自己的那一套。当然,奥拓玛偶尔也会来这里视察工作。尽管布鲁姆菲尔德会有意外之感,但他还是会尝试着将各项设备讲解给奥拓玛听,毕竟这是自己身为一名下属的职责所在。对此,奥拓玛先生的反应往往是一声不出,微微颔首,然后一眼也不再多看,平静地离他而去。被人误会并非布鲁姆菲尔德伤心的唯一缘由。在这家工厂中,他不知道有谁能胜任自己的岗位,能在他离开之后取而代之,至少做到不让工厂停产,如果好的话,甚至能让生产工作有条不紊地运行下去,接连几个月都不会出现大的问题。他只怕自己在被迫从这里退出以后,整座工厂马上就会陷入一片混乱,没有人能控制得住局面。若是一个人受到老板的歧视,那么底下的人只会对他歧视得更加厉害。所以,布鲁姆菲尔德的岗位遭到了所有同事的鄙视。刚到工厂的新员工都不愿到布鲁姆菲尔德的办公室任职。在新员工入职培训的过程中,他的办公室从来都没有新人过来取经。正因为如此,布鲁姆菲尔德几乎得不到一个助手。在此之前,只有一名勤杂工从旁协助他的工作。整间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活都由他自己独自干完。他费尽口舌争取了几周时间,才总算得到批准,可以招聘一名实习生来给自己帮忙。在那段时间,差不多每天布鲁姆菲尔德都会去找奥拓玛,耐着性子将自己需要招聘一名实习生的缘由讲给他听。布鲁姆菲尔德并非因为想偷懒才要招聘实习生,事实上,那项沉重的工作负担一直都压在他身上,他已做好了准备,让其继续压下去,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偷懒。不过,日子一天天过去,工厂的规模越来越大,业务越来越多,除了布鲁姆菲尔德所在的部门,其他部门全都在扩张。为什么奥拓玛先生就没有意识到,工作量的增长最为迅猛的正是布鲁姆菲尔德所在的部门呢?奥拓玛先生想必已经忘记了,布鲁姆菲尔德初来乍到时,需要负责的女工数目差不多只有十个,可是现在这个数目已经上升到了五六十个。尽管在工作过程中,布鲁姆菲尔德已经尽了全力。但是要完成这样的工作量,只有他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他无法保证能如期将工作完成。对于长期效力于工厂的老员工,奥拓玛先生自然不好意思直接回绝他们的请求,所以对于布鲁姆菲尔德的请求,他也从未直接回绝过。不过,每次布鲁姆菲尔德向他提出请求时,他总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从不专心致志地听他说话,还会在他说话时,去跟别人搭讪。奥拓玛先生总是答应得模棱两可,没过多久,便会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他这样做,显然会给对方造成很大的伤害。不过,布鲁姆菲尔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从来不理会那些赞美与荣誉,毕竟他又不是什么梦想家。在原则问题上,他从来不会有一丁点的让步,只要有可能,不管这可能性有多么微茫,他都会坚持下去。他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不管别人现在如何误解他,终有一日他们会醒悟过来,发觉他是对的。布鲁姆菲尔德的坚持总算获得了回报,有两名实习生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工作。但是,这两名实习生到底是怎样的货色呢?大家形成了这样一种共识,奥拓玛是如此的鄙视布鲁姆菲尔德所在的部门,甚至不惜将这样两名实习生派到这里来,这样做还不如当初直接拒绝他的请求呢。大家甚至觉得,因为奥拓玛先前一直苦苦寻觅这样两个实习生而不得,所以才会对布鲁姆菲尔德一直持应付态度,拖延时间。布鲁姆菲尔德如今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了,假如他再去抱怨,奥拓玛先生肯定会诘问他,他不过要求得到一名实习生,现在不是已经有两名实习生都去他的部门帮忙了吗?奥拓玛此举真是绝了。不过布鲁姆菲尔德依然免不了会有怨言,原因自然不再是对助手的需求,而是他如今所处的窘况。他经常会不失时机地将自己的怨言一带而过,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连声絮叨。有不少同事都对他心怀怨憎,有个谣言很快在他们之中流传开来,说有人向奥拓玛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在得到两个能力不凡的实习生以后,布鲁姆菲尔德是否依旧怨言不断?奥拓玛答道,不错,布鲁姆菲尔德而今仍是怨言不断,不过这怨言并非无理取闹。奥拓玛还说,自己现在意识到,布鲁姆菲尔德的实习生数目必须要与他管理的女工数目等同,亦即他一共需要差不多六十名实习生。这一点,奥拓玛先生将会循序渐进地满足他。这些年来,布鲁姆菲尔德所在的部门一直在朝疯人院的方向转变,为了促使其完成这一转变过程,变为彻头彻尾的疯人院,奥拓玛先生将会满足他的一切用人要求,只要他说人手不够,奥拓玛先生就会源源不断地派人过去。那些居心叵测的同事模仿奥拓玛先生说出这些话,口吻几可乱真。不过,布鲁姆菲尔德完全不相信奥拓玛先生会这样说自己。布鲁姆菲尔德也从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他坚信这些话全都是二楼那群可恶又懒散的家伙们信口开河。如果那两名实习生也能像这些流言一样,想无视便可以无视就好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两名实习生身体很差,整天惨白着一张脸。他们这一来,就准备一直待下去了。根据档案记载的出生年月,他们应该读完了中学,但这显然与事实不符。他们应该留在母亲身边,连送去学校,交由老师照顾都不够年龄。起初,他们每天要站很长时间,这让他们几乎要累垮了,他们甚至还没学会人类的基本动作。他们的身体太孱弱了,一旦发觉布鲁姆菲尔德没有注意他们,他们便会趁机躲进角落,弯腰驼背地缩在那儿。如果他们一直这样懒懒散散,站没站相,身体很容易长成畸形,给他们的一生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失。布鲁姆菲尔德努力想让他们清楚意识到这件事。这样的实习生简直什么事都做不成,各种各样的危险时时刻刻萦绕在他们身边。布鲁姆菲尔德曾委派给一名实习生一项任务,要完成这项任务只要走上几步就可以了。偏偏这名实习生一时头脑发热,迈步就跑,膝盖一下撞在斜面桌上,当场就把自己磕伤了,痛得哭起来。那时候,衣服在斜面桌上堆积如山,缝纫女工们将整个房间挤得满满当当,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布鲁姆菲尔德为了将这个实习生送去处理伤口,只得将一切工作暂且搁置一旁。当然,这两名实习生头脑发热的时候并不多,他们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在上司布鲁姆菲尔德面前表现自己,这种心理跟孩子们的虚荣心差不多。在大多数时间,他们习惯于在布鲁姆菲尔德面前伪装,抓紧一切机会偷懒。布鲁姆菲尔德曾有一次在工作最为繁忙的时刻从这两名实习生身边经过。当时他已累得满头大汗,两名实习生却在打包的衣服之间躲藏着,正在不慌不忙地交换邮票。面对这一幕,布鲁姆菲尔德只觉最有效的惩罚方式就是在他们的脑门上狠狠揍上几拳。可是,他如何能出手打他们呢?他们不过是两个孩子。不管他们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他都只能咬牙忍耐下去。在布鲁姆菲尔德原先的设想中,可以让实习生们帮自己分担一些实际工作的项目,十分费神的女工劳动分配就是其中一项。他原本以为,有了实习生以后,他们便可以依照他的安排,将每个女工需要完成的工作分配下去,而他自己只需要待在中央位置的斜面桌旁边指挥他们,并将记录工作做好就行了。然而,他的所有计划都被这两名实习生打碎了。他们压根儿就没法跟那些缝纫女工进行正常的交流,这一点布鲁姆菲尔德一早就认识到了。对于一些女工,他们要么反感,要么畏惧,总之不愿过去跟她们交流。对于另外一些女工,他们则有着特殊的好感,每次她们过来,他们都会殷勤地上前迎接。如果她们有什么需要,不管这需要是否合情合理,光明正大,他们在将其送到她们手上时,都像做贼一样心虚。有一个架子上摆放着很多花色各异的碎布,以及废弃的边角布料,他们经常会去收集起来,并将其送给自己有好感的女工。当然,他们也会搜罗到一些有价值的小玩意,每到这时,他们在很远的地方便会开始迫不及待地挥舞着这些小玩意向她们致意。当然,这样的行动一定要背着布鲁姆菲尔德进行。女工们总是给他们糖吃,以感激他们的小恩小惠。很快,他们这种荒谬的游戏就被布鲁姆菲尔德制止了。每回女工们到来,布鲁姆菲尔德都会将他们关进玻璃小隔间里。这种待遇在他们看来是非常不公平的,他们有意将钢笔折断以示抗议。他们觉得让自己身陷困境的罪魁祸首就是布鲁姆菲尔德,为了向女工们表明自己正在遭受的待遇是多么的不平等,他们时常在玻璃上使劲敲打,尽管在敲打的过程中他们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少荒唐事。举例来说,他们经常会上班迟到。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布鲁姆菲尔德从年轻时就树立了这样一个观念,每天都要提前半个小时来上班。他觉得这是做事的基本准则,不是过度的责任心在作祟,也不是受升职加薪的雄心壮志驱使。一般而言,这两名实习生总在布鲁姆菲尔德抵达办公室一个多小时以后才来。布鲁姆菲尔德习惯以小面包作为自己的早餐,他总是立在斜面桌旁边,在享用早餐的同时结算女工们那些零零散散的账目。这样做了没多久,他就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全身心沉浸到工作中去了。忽然之间,他就会被一名冷不丁闯进来的实习生吓一大跳,握在手里的笔也抖颤不休。那名实习生信手抓住一样物件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按住自己的胸膛,不住地喘着粗气。他这滑稽的举动显然是为了自己的迟到而致歉,布鲁姆菲尔德却佯装暂时失聪,听不到他发出的那些动静。老实说,他真想把这个年轻人狠狠地打一顿,无奈不能付诸行动,只好做出这样的反应。他瞧了瞧年轻人,随手往那个玻璃小隔间一指,接着便又埋头忙自己的去了。一般而言,这名实习生应该感激上司对自己的宽容,随即快些回到原位。但这名实习生却偏不这样做,他踮起脚来,不慌不忙地迈动着舞步往自己的位子那边移过去。难道他是想以此表示对顶头上司的轻视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之所以会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害怕,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自恋。这种心态简直无药可医,如若不然,接下来的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比起平时抵达办公室的时间,布鲁姆菲尔德今天无疑来得很晚。他提不起精神开始工作,于是只好枯坐在那里等候着。那名笨拙的勤杂工正在他眼前扫地,只见尘土飞扬。布鲁姆菲尔德的视线穿越纷纷扬扬的尘土阻隔,捕捉到了那两名实习生的踪迹。他俩缓步从小巷那边往这里走来,两人似乎在交流什么秘密,只见他俩亲热地搂作一团。要是这个秘密涉及到工厂事宜,其中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非法之处。两人逐渐走近玻璃门,行走的速度不断放慢。他们之中的一个伸手将门把手握住,可是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两人就站在那儿继续谈笑风生。布鲁姆菲尔德于是朝勤杂工挥舞着双手,并高声命令道:“替他们开门!”不过,布鲁姆菲尔德无意与他们争吵。两名实习生在进门以后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睬,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开始工作。有时候他也会抬头打量一下那两名实习生,瞧瞧他们在忙些什么。有一名实习生又是揉搓眼睛又是哈欠连天,看起来非常疲惫。他在往钩子上挂自己的外套时,趁机倚靠着墙壁歇了一阵子。刚才他走在小巷里时还显得神采奕奕,这会儿要工作了,却疲倦成这种模样。另一名实习生对工作还算热情高涨,可惜这种热情只针对部分工作,例如扫地。可扫地是勤杂工负责的工作项目,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原本布鲁姆菲尔德不会拒绝一名实习生扫地的要求,因为比起那名勤杂工,这个实习生有可能会扫得更干净些。不过正常办公时间显然不能用来扫地,若是那名实习生真的对扫地非常有兴致,那么他就应当在勤杂工扫地之前来到这里开始扫地。那名勤杂工是个老头子,眼睛都快瞎了,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因为是上帝以及他的顶头上司的仁慈。若非布鲁姆菲尔德所在的部门接收了他,他在这座工厂便没有立足之地了,因为其他任何部门都不会要他。要是这名实习生果真已经蠢得没办法进行脑力劳动了,勤杂工或许会帮他美言两句,让他拿着扫帚划拉几下。当然这个笨拙的年轻人对这项工作的兴致肯定会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又将扫地的活儿丢给勤杂工。实际上,勤杂工每次发觉年轻人向自己靠近,就会加大握扫帚的力气。尽管他的双手不停抖颤,却依然将扫帚握得紧紧的。为了能让大家都意识到扫帚是属于他的工作工具,他甚至不惜在原地静止一阵子。勤杂工显然非常看重这份工作,扫起地来非常认真负责。一方面生怕惊动了忙碌的布鲁姆菲尔德,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勤杂工的愚笨,要想让他听到自己的话,必须要大喊大叫才行,所以实习生没有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欲求,而是直接采取行动,扯起了勤杂工的袖子。勤杂工的面色很难看,他摇头拒绝,并将扫帚护到自己怀里,显然他很清楚实习生的意图是什么。实习生于是将双手合十,再度恳求起来。其实他不过是因为觉得有趣,才会这样恳求于勤杂工。至于这样恳求会不会有效果,他并不抱任何希望。这一幕落到另一名实习生眼中,逗得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明显是觉得自己的笑声不会被布鲁姆菲尔德听到。一般人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勤杂工在拒绝了实习生的请求以后,便背转过身去又开始扫地。他以为这下他的扫帚应该不会继续被人觊觎了,想不到那名实习生又纠缠过来了。他一面不停地摩擦着双手,显示出满脸的恳求之色,一面踮脚在旁边不断地蹦蹦跳跳。勤杂工每转一下身,他便会随着跳一下,接连几次都是如此。勤杂工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包围起来了,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可能实习生还没什么,他自己却已经疲惫得支撑不住了。其实他早该明白这个道理了,但凡他肯动脑筋思考一下,就不至于拖延到这一刻才明白过来。他认为应该找人帮忙,于是便指着布鲁姆菲尔德向实习生暗示,自己如果被逼急了的话,就会去找他的顶头上司投诉。实习生受到要挟,明白再不动手将扫帚抢过来,只怕就没有机会了。他劈手便去抢扫帚,动作十分粗鲁。另外一名实习生已经了解到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不由得失声大叫起来。勤杂工连人带扫帚都往后退了一步,扫帚暂时未能落入敌手。然而实习生并未就此罢休,他瞪大眼睛张大嘴,一下子又冲了过来。勤杂工试图逃跑,无奈完全挪不开步子,一双腿抖个不停。实习生将扫帚拨到了地上,虽然他没能将扫帚抢到手,但是勤杂工手里也没了扫帚。不过看情形,实习生是很难拿到扫帚了。扫帚跌到地上的一幕,想必已被布鲁姆菲尔德看在眼中。所以,勤杂工和两名实习生,三个人都惊在了原地,不敢动弹。果不其然,布鲁姆菲尔德像是刚刚察觉到这件事,他抬起头来,威严地审视着这三个家伙,还有那把在地上躺着的扫帚。四下里一片静寂,不知过了多久,罪魁祸首——那名实习生忍不住俯身将扫帚极为谨慎地拿起来。此举也不知是因为他实在忍受不住这漫长的静寂,还是因为他实在压抑不了自身对于扫地的渴望。他拿着扫帚,那谨慎的模样就好像将某个活物捧在了手中。他开始轻轻地扫起地来,这时,布鲁姆菲尔德忽然一跃而起,朝他们走了过来,他吓得马上又把扫帚扔到了地上。布鲁姆菲尔德怒喝道:“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瞎折腾了,赶紧回去工作!”说着,伸手指向两名实习生平日里用的斜面桌,命令他们去那边待着。两名实习生自然对他言听计从。不过,他们在经过布鲁姆菲尔德身边时,却身体僵直,并且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他的眼睛,而非满心羞惭,垂首而去。他们像是想要借助这样的举动,来抑制布鲁姆菲尔德暴打他们的冲动。当然,布鲁姆菲尔德一向没有打人的习惯,这一点他们早有体会,根本不必质疑什么。他们之所以会如此虚张声势,不过是因为恐惧过度。不管自己的权力有多么微小,都要伪装出强大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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