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你以前的那些丑事被公诸于众，最好乖乖地从逸身边滚开，然后滚出上海。”
燕妮走后，惜若在沙发上发了半天的愣，实在烦的不行，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拨通弦月的电话，响了好一会，都没人接听。就在惜若快要放弃的时候，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惜若，是你啊。是不是一个人闷坏了？”余弦月微喘着问道。
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看到微掩的浴室门，余弦月脸上不禁露出浅浅的笑容。
“弦月，她又来找我了。”惜若心里憋得慌，一个人折腾了半天也没理出一点头绪。
顾念非和蒋明渊都是大男人，不适合跟他们谈这些女儿家的情绪问题。虽然弦月的思想跟她相差太远，但同是女性，也许能帮上忙吧。
“谁？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没睡醒吗？”
“燕妮。”提到燕妮的名字，惜若觉得自己的心泛着苦涩。
她好像老是像一个无力反抗的小羊，等着被人欺负被人宰。
“为什么？又是示威吗？她无聊不无聊啊，这一招老用，一点新意都没有。要是我演，我一定搞点惊天动地的情节出来。”
听着弦月的大呼小叫，惜若苦笑起来。不是当事人，果然是没办法体会当事人的心情。
听弦月的意思，她似乎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结果人家老是演相同的情节，让她觉得有些无聊厌烦。
“这回是威胁，不是示威了。”她其实一点也不害怕，只是不想那些人对豪哥哥的事情嚼舌根。他已经不在了，不应该要他的灵魂还受这样的对待。
“说！”
“她调查了我，想以过去的事情威胁我离开上海。”
她没有说离开祁天逸，她觉得自己本来就没有跟他在一起，无所谓离开与否。
“这戏码跟以前的有差吗？没有吧。你答应了？”
惜若觉得弦月最好的就是这一点，对于别人的事情，人家不说，她绝对不会寻根问底。
“没有。所以我才苦恼得给你打电话。我觉得自己好像脑子出了问题，大脑没办法运转。”
如果她答应了，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
但是她没有答应，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难不成上次的采访真的影响到你了？”
“没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重新回到祁天逸的身边，照理我应该爽快地答应她的，但是我没有。我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我……”
她猛地停住，因为电话那边传来了男人清晰的声音：“月，谁的电话？”
“惜若，我先挂了。有时间我再打给你，对不起啊。”
不等她回答，电话已经挂断，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弦月不想让她知道的。
重新窝回沙发上，连惜若陷进了自己的思绪中。
第二天起来，一打开电视和报纸，惜若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地看到有关自己的头版报道。
豪哥哥的存在果然被挖了出来，甚至连她的身世都清清楚楚地摆在大众面前。
“勾引养父被驱赶，十一稚龄被包养！”
特大字号的标题映入眼中，连惜若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洋洋洒洒的长篇报道说她勾引养父，被养母赶了出来，然后被一名叫李豪的男子包养了七年。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有办法刊登出她小时候的照片。
她唯一一次跟豪哥哥一起拍照片，是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照片中豪哥哥坐在椅子里，她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搭在豪哥哥的肩头。
豪哥哥走了以后，她就把照片收了起来，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却再也不敢看上一眼。
抚摸着照片中的人，惜若的泪水急促地滑落。
那群因为惜若一直沉默而枯等了好久的记者，由于这则跟惜若的过去有关的爆炸性报道，又像一群饿了许久突然找到新食物的苍蝇，一下子兴奋起来，而且势头比过去更加可怕。
这一次他们提出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尖锐与否的问题，而是有点人身攻击的意思了。
以前他们只是想在惜若与祁天逸的婚姻问题上做文章，现在突然打开了另一扇窗户。而且报道的内容对女人来说是可耻的，他们似乎一下子得到了公众的支持，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惜若还是一言不发，那些记者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安分了。
他们似乎找到了肆无忌惮的理由，每一个问题都刻意地提到“养父”“包养”这些字眼，全心要逼得惜若情绪崩溃，然后趁虚而入。
他们甚至故意一句一个“祁太太”，将她令人妒忌的身份和那些“令人发指”的过去联系在一起，引发公众的情绪。
如果是在过去，估计惜若上街要被人扔鸡蛋壳，砸剩菜剩饭，甚至要浸猪笼。
“祁太太，连氏夫妇好心收养你，你却勾引自己的养父，请问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祁太太，你对你的养母是否有感到愧疚？”
“祁太太，你对自己被人包养这件事是怎么想的，能不能跟我们谈谈？”
“祁太太，你要求离婚是不是跟你被人包养这件事有关？”
“祁先生应该不知道你曾经被人包养，请问你是怎么瞒过他的？”
“祁太太，你以这样的过去跟祁先生在一起，随时都要担心祁先生会发现，心里压力肯定很大吧？”
抓紧自己手里的小提包，惜若静静地看着那群疯狂的记者，依旧沉默。
可是这天情况却不一样，以往她总可以平安的脱离，这回不仅记者不肯轻易地放行，还多了两个人来搅局。
“祁太太，这是李豪先生的父母，你有什么要跟李爸爸和李妈妈说的吗？”
记者的话一出口，那个自称是李妈妈的女人一下子冲到惜若的面前，抓住她的衣襟，大声嚷道：“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还我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