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心,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派让人生寒,他百思不得其解,沈青盏是安庆王的女儿,他从小看着她长大,乖巧而善解人意的沈青盏,何时变得张牙舞爪,居然还扬言要杀了他,简直可笑。
想到此处,陆匀离怒气难消,怒道,“你千里迢迢来到战场,就是想要用虎符威胁朕让朕放了你,简直做梦!”
沈青盏倏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愈发的脸色铁青,她沉沉吸了一口气,舒缓了自己烦不胜烦的情绪,抬头白了他一眼,“你放我走不是什么事都没了,你自己也少了不少麻烦不是?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做梦!”他毫不犹豫的吐出了两个字,帐内瞬间沉默了下来,他忽然阴险的扬起眉梢,静静的打量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伸手挑起她漂亮的下巴,步步紧逼,忽然,他眸色一变,阴森恐怖的将她反身扣在床榻上,高大的身子压了下来。
“我们新婚之夜该做的还没做完,不如……”他话还未说完,唇已经覆压上来,顷刻间攻城略地,撬开她紧锁的唇片,侵蚀着她唇齿间恬美馨香,沈青盏狠狠咬牙,瞬间二人缠绕的舌尖夹杂着甜腥的血液,蜿蜒不止,他始终不肯放开她,厚重的手掌顺着她的内衫向上攀爬,不过一会登上顶峰。
“滚开!”沈青盏一怒之下一脚朝着他下身踢了过去,忽然,就在那一瞬间,陆匀离居然硬生生的抓住她呼啸而至的腿,顺势将她的腿分开,“这个姿势不错!”
沈青盏脸色瞬间涨红,想她一世英名,堂堂21世纪的神偷,居然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还被这种渣男欺负,简直是奇耻大辱。
陆匀离一把扯开她身上的禁锢,香肩外露,酥软细滑的肌肤在他指尖被点燃,他吻着她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甜腥的血液渗入他的嘴里,沈青盏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全身的筋脉在剧烈的颤抖,再颤抖……
她的心脏就在那一刻都要停止跳动,昂着美丽的脖颈,划开一抹天鹅般的弧度,她的五脏六腑剧烈的翻滚,连呼吸一口气都成了奢侈的事,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只能无能为力的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全身仿佛千万只蚂蚁毒虫在啃咬她的内脏,痛的她几乎昏厥。
陆匀离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他欣赏着她这样的痛苦,冷冷哼笑,“断肠散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要欺负她,而是要让她出血,中了断肠散的人,若是流血必然会加重毒素的扩散,沈青盏转动着瞳仁,狠狠地望着他,“你好卑鄙!”
陆匀离昂着头,唇角弯起,粲然一笑,“你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药石无灵了。”
药石无灵?这四个字轰的一声撞击着沈青盏的脑子,难道说她就要死在这里吗?死在这个鬼地方,这不是客死异乡吗?想她堂堂一个绝世神偷,后继无人,就要死在这里,她索性是脱口而出,闭上了眼眸,咬牙切齿道,“死就死吧,陆匀离,你要是个男人就一刀杀了我,这样折磨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陆匀离低着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他的手轻轻抚摸过她白皙细腻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上来,他微微眯起眼眸,“多么美的一张脸。”
他话音刚落,沈青盏的身体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就在那一瞬间,她一头狠狠地朝着陆匀离的额头撞了过去,两人之间咚的一声,沈青盏的头都要裂开了,眼前浮现出无数的雪花点,陆匀离的头上被她撞出了一块血痕,他表情镇定,难道说他是个铁人吗?都不怕疼!
她居然奇迹般的好了,难道说她的毒已经解了?可是下一秒沈青盏就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陆匀离高高在上的冷挑眉头,不愠不火的看向她,“你的毒只有用朕的血能帮你镇压疼痛,每一个月你都会毒发一次,若朕不及时给你输血的话,你就会一命呜呼。”他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衫上的褶皱,金丝暗线熠熠生辉,“所以你最好祈祷朕不好死,否则你也会死,死人的血是不能帮你解毒的。”
沈青盏几乎气得发抖,原来方才她咬着他的唇片时,他的血滑入了她的嘴里,这才救了她一命,她忍过一阵咬牙切齿,目光变得平静下来,不动声色的眼波潋滟着冷意,“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自尽!”
“那你岂不是陪朕殉情!”他面色没有任何波澜,隐约透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浮动的眼眸里冷意盎然。
“你……”沈青盏正要反驳,只见一个黑色身影站在帐外,轻轻咳了两声,陆匀离眯起墨色黑眸,阴沉的眼底透着无法言语的复杂之色。
“进来!”陆匀离淡声说道,陆云和踱步而来,看都未看沈青盏一眼,眼中闪烁着凝重的光,“皇上,敌军攻过来了……”
陆匀离扬眉冷笑,眼底竟是冷光,“终于来了。”
忽然,他望了沈青盏一眼,笑意神秘莫测,幽幽的望向沈青盏,唇瓣凝固着一丝冷笑,“你刚刚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为何现在什么都不说了?”
沈青盏瞥了他一眼,冷哼道,“皇上决胜千里,何须听我这小女子的话。”
“那好。”陆匀离大步起身,他缓缓的抬起手,随同着他的举动,牵引着陆云和跟沈青盏的心脉,“那朕就先把你绑起来,然后丢到城外。”
沈青盏杏目圆瞪,这个陆匀离究竟要做什么?他简直是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揣测,在现代就是变态嘛!
不过一会沈青盏被五花大绑起来,推到了城楼边上,狂风肆虐,北方的风沙吹得人难以睁开双眼,沈青盏紧闭双眼,自己恍若置身云端一般,整个人被推到了城楼边上。
敌军逼近城楼,列队手执云梯,只待一声令下,忽然,顷刻间敌军停止了攻势,不远处的城外,顾冽寒一身暗灰色戎装,盔甲善良,眉宇间英气勃发,气宇轩昂,振臂一挥,六军不动,只是那一张精美绝伦的脸颊右侧,竟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如烙印一般刻在脸上,从眼眸处一直延伸到唇角。
黑云滚滚袭来,层层叠嶂的云层之中,闪电一闪白光,照射在顾冽寒妖魅却狰狞的脸颊上,他眯起凤眸,低声道,“不可!”
领军元帅蒋元勒紧缰绳,唇上胡子翘起,威风八面,“现在东风正起,正是攻城的良好时机,错过机会,我们就攻城无望啊!”
顾冽寒紧锁眉目,右脸刀疤在他的脸上刺下了永远的伤痛,他昂起头凝望着城楼上站在风口处的沈青盏,若是大军再进一步,恐怕陆匀离就会将她丢下去,陆匀离心狠手辣,举动出人意料,让人难以预料。
蒋元身经百战,他慢慢的抬起手,只待他落下的那一瞬间,六军齐发。
顾冽寒忽然从马背上纵身一跃,跳下了马,他双手抱拳,众目睽睽之下,竟单膝跪地,他压低着头,目光深重而祈求,“义父,不可!”
为了混入祈国,他不惜自毁容颜,拜祈国大元帅蒋元为义父,这一切,都是为了复国,如若这一仗胜了,六十旬的蒋元将会将爵位传给他,他的复国大业就更进一步,只是恐怕现在陆匀离已经洞悉他的目的,将青盏推了出来,果然心狠手辣。
城下万马奔腾,刀光剑影,一道闪电陡然划开天际,雄浑壮阔的奔腾声响彻万里,气势磅礴,沈青盏被推到城楼边,她望着城下威严雄壮的千军万马,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狂风肆意的吹打着陆匀离的脸颊,他波澜不惊的神色毫无情愫,他冰冷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你开口求朕,求朕放了你……”
他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顿时让她呼吸变得困难,沈青盏面不改色的冷笑,“你不会杀了我的,要杀我你就不会等到今天,我知道,因为顾冽寒现在是祈国的将军,所以你想要用我威胁他,是不是?”
她讽刺的冷哼了一声,昂起漂亮的额头,冷眼笑道,“不过你错了,顾冽寒跟你是一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为了我放弃他的江山,当日你逼宫的时候不是已经证实了吗?”
陆匀离眼底的愤怒被她无休止的挑起,他胸腔的怒气都要炸开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他面色依旧冷笑如鬼魅,一字一句清晰的飘进她的耳畔,“你知道朕不会杀你,但是顾冽寒不知道。”
沈青盏鄙夷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似笑非笑的勾唇,“你堂堂一代帝王,居然用我这个小女子去威胁敌方将领,陆匀离,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忽然,她转过身一跃跳上城楼,虽然她双手被紧锁着,但是她依旧行动自如,顷刻间站在城楼上,回头一瞥陆匀离惊错万分的脸,她清冷的眼底勾勒出刺骨的笑意,比风沙更冷,更寒,“再见了,陆匀离。”
她纵身一跳,高楼城墙之上赫然显露出一个白衣身影,陆匀离想都没有想,他疾风般抽出怀中凤吟剑,大步跨上了城楼,陡然间从城楼上跳了下去,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凤吟剑插在巍峨的城墙砖瓦之间,他用力一瞪城墙,忽然,远方的蒋元眯起狡黠的双目,一挥手,弓箭手万箭齐发,如雨似风。
箭如雨下,陆匀离与她二人悬挂在城楼之间,沈青盏惊错的被他抱在怀中,他冰冷的盔甲毫无温度,怀中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味,他手臂缠在腰间,墨眸深黑幽暗,“你真是个疯子,沈青盏!”
“你神经病啊!”把她绑到城楼上要丢她下去的人是他,给她下毒要他痛不欲生的人也是他,现在又不舍得她死,不顾一切的跳下来救她的人也是他……沈青盏不知是何滋味,侧过头不去看陆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