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在这一个月里,基本上理清了这二年建设发展高东村的工作思路:第一,要着手建造水泥路;第二,要建造一座自来水池;第三,要改建村办公楼;第四,要安装程控电话和闭路电视接收站;第五,要进一步开发旅游资源;第六,要发展种茶规模;第七,要在荒山上种植红豆杉,发展经济作物,增加农民收入。
二年时间要完成这七件事,谈何容易?怡然肩上的担子多沉啊!国庆节黄灏没来看她,怡然望眼欲穿,想等他来谈谈自己的工作计划都很难。怡然在夜深人静时写日记,给黄灏写信,可惜没有邮票和信封,信写好了只能放在枕头底下压着。虽然村里的电话装在村长家,但要经过总机拨出去,怡然不想麻烦别人。可是,黄灏也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怡然心情异常沉重。思虑他是否变心了?抑或出什么事了?为何一个多月不跟自己联系呢?怡然冥思苦想,通宵未眠。当初开玩笑叫他别来看他,实际上天天祈盼他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史芳芳见她萎靡不振,便说道:“怡然,你今天别出去了,过几天高昺书记回来,我们就召开村双委会,商量下一步的工作及全年的工作计划。高书记是高东村的种茶大户,当了四年海军不想留队而退伍回家,这次外出是去参观各地各种茶叶基地,想在明年引进新技术、新品种,栽培新茶树,制作新茶叶。他是一位高大英俊的小伙子,由于家在高东村,虽然是退伍兵,也没找到对象,今年二十四岁,以后你帮他物色一个吧!”
“二十四岁还嫩着哩,你为他焦什么急呀?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有机会当红娘,我肯定不会错过哦。”
“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看你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模样,一个月便瘦了好几斤,皮肤也晒黑了。”
“昨晚没睡好,休息一下就没事嘞。”
怡然从早到晚盼望着黄灏的到来,可谓是‘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可还是不见他的身影,也没有他的电话。她告诫自己别指望了,权当进了尼姑庵。这样自我安慰时,心情稍稍平静一点儿,晚上也能打个囫囵觉。
1995年10月10日上午,怡然心事重重地站在葡萄棚下,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高耸入云的苍松翠柏,随后低头唉声叹气,极目山下,满怀期待地搜索着熟悉的影子。猛然间一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跃入眼帘,走路昂首挺胸,像极了军人。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靠近,琢磨史村长的介绍,无疑是高东村的书记--高昺。他走到史村长家附近时,抬头忽见眼前一位美女盯着他,心里骤然打滚,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待面对面时不禁脱口而问:“哇塞,哪里飞来的金凤凰啊?”
“你好!我是下村挂职锻炼的肖怡然,想必你就是高东村的书记高昺同志吧!”
“是的,我以前听说山坪乡的文书貌若天仙,今日一睹芳容,果然名不虚传啊!高东村离天太近了,你一下凡就到我们这里来喽,非常欢迎,但愿你在此能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我会的,进来吧!史村长一会儿就到。”
高昺疑虑重重地端详着她,好生奇怪地自问,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会下派到高东村来挂职呢,真是不可思议,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怡然听到外面好像有几个男人在对话,有点耳熟,便站在大门高高的门槛上朝下扫视,忽见黄灏与钱琛一起上来,惊喜地跑出来喊道:“黄灏,你终于来了。钱琛,你辛苦了,谢谢你陪他上山。”
黄灏睁大眼睛心酸地说:“怡然,你瘦了,皮肤也晒黑了。”
“你看不顺眼啦!”
“你胡说什么呀?笨猪。”
黄灏见怡然身后站着一位魁梧洒脱的小伙子,赶忙转头问钱琛:“这是谁呀?听说村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怎么跑出一位帅小伙来哩。”
“我也不认识,问怡然吧。”
“噢,他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高东村的书记,叫高昺,退伍军人。”
“哦,知道了,史村长呢?”
正说着,史村长提着一大篮菜回来了。
“哎哟,今天贵宾临门,快进屋里坐,快进屋里坐,我马上去做饭。”
钱琛急着要回去,怡然忙上前拽住他的手说:“吃了午饭再走吧!下山回到乡里约三个小时,饿出胃病来,我可担当不起喔。”
这时史村长也过来劝他留下。午饭后,钱琛回去了。高书记见有客人远道而来,推测是怡然的男朋友或者是丈夫,便回家了。史村长从二人的眼睛里发现,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借故去后山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