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灏握着方向盘,转头瞅着她问:“你为何避而不答,是否已经爱上了他?”
“别胡说八道了,专心开车哦。”
“你的眼神泄漏了秘密,你也喜欢他,是不是?”
“喜欢跟爱是两码事,曾经沧海难为水,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你在乎过我吗?”
“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爱么?我想离婚娶你,你反对,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出尔反尔。谁知道你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说实在的,人生苦短,权位财富带不来快乐,唯有我们的爱情给了我喜悦,给了我激情和创造力。可惜我是别人的丈夫,我没有资格过问你的私事。假如你真的爱他,就该好好把握。”
怡然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当他说出此话时,双目明显湿润了。怡然晓得他舍不得放手,却又实在无奈。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此生只想做一个母亲,即使这个母亲做不好我也要做,别的什么都不想了,你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十年之约。”
怡然在观察他的表情,当他听到此言时,眉梢微露喜气。
回到黄灏家已是晚上七点,车刚刚鸣叫了一声,还没进大门,儿子就飞也似地跑出来了,嘶哑地叫着:“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黄灏小心,黄灏小心。”
黄灏立刻急刹车,幸好怡然喊得早,否则方皓不知被撞到哪里去了。
“好险啊,儿子你这么急干吗?还好叔叔反应灵敏,停了下来,不然你会被撞得头破血流。”
怡然下车抱起儿子,站在门前铁树旁不好意思进门。黄灏将车停放在车库后,回头接过方皓,拉着怡然的手进门。坐在大厅里的父母看着他们三个人,心想这才是真正的一家子啊,多么默契,多么温馨,只可惜造物主弄人,阴错阳差了。
怡然怕见晓雅,轻轻地推了推黄灏的手肘说:“黄灏,我住你家行吗?晓雅会怎么想啊?”
“甭管她,你宿四楼黄楠的房间,儿子由我带,我看你很累,早点休息吧!”
母亲问:“你们吃饭了吗?”
“哇,我们忘了吃饭,还有么?”
“有啊,快叫怡然下楼吃饭。”
这时晓雅从三楼下来,两眼紧盯着二楼的怡然。怡然回头见她苦脸阴沉,凤眼圆睁,不敢正视她,小心谨慎地下楼吃水饺,随后抱着儿子上楼。
“这是你的家吗?这么急着上楼,我以为你回来接方皓回山坪乡的,没想到你也赖在黄家不走了。”
“这么晚了,你叫她去哪里过夜呀?”
“外面旅馆有的是,前夫那里也可以住,哪儿都行,就是别住在我家,我见着心烦。把人的魂都勾走了,难道还想钓人吗?”
晓雅站在二楼楼梯口中间不让道,怡然抱着儿子倒退下楼,拿起包就往外走。
黄灏上前夺过包,接过方皓说:“怡然,你别理她,我带你上楼,看她耍什么花招。”
怡然站在原地不动,黄灏伸手拉她上楼。到了二楼晓雅还是不肯让开,黄灏强压怒火推开她。
怡然翻来覆去睡不着,儿子却睡得很香甜,粉嘟嘟的脸蛋略圆,一双美丽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特像黄灏,心想也许晓雅悟到了什么,才如此无礼。决定天一亮就回山坪乡,以免他们夫妻吵架。
天刚拂晓,黄灏就听到方皓哭着喊妈妈,急忙披上大衣上楼。门没锁,方皓坐在床头,衣服还没穿,早已泪流满面。
黄灏跑进去,坐到床上搂着方皓钻进被窝,拍着背安慰道:“别哭了,叔叔帮你把妈妈找回来,你先睡觉,我马上去找。”
黄灏一边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抬头看见窗前桌子上有一张字条,急忙下床去拿起来看一看,是怡然留下的纸条。
“黄灏,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儿子拜托你了,我回山坪乡,今生别再来找我,与晓雅搞好关系,后年换届争取进入市委四套班子,出任东洲市的副市长,到2002年力争任东洲市的常务副市长或市长,男人以事业为重,别再卿卿我我了,忘了我吧!即日五点。”
黄灏看了纸条,心里隐隐作痛,心情异常沉重。心想八年来刻骨铭心之爱,难道说忘就能忘么?莫非怡然爱上那个钱琛了?以前从未说过忘了她的话,为何到今早却要口出此言呢?怡然变心了么?昨夜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今早悄悄回乡,是否在暗示自己什么呢?扪心自问,不愿怡然再婚,那样就会永远失去她的爱,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失去她的爱无异于失去灵魂,跟死人没什么两样的。这并不是自私,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实在在的爱。而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不能与人分享。虽然有妻子,但从没爱过她,且一直分床而卧,怡然是心里唯一的至爱,此生矢志不移。倘若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父母的身体健康,自己早就与她离婚了,想着想着头都大了。时间不早了,太阳已一竿高,方皓想起床,黄灏帮他穿好衣服后,没想到头突然疼起来,急忙靠在床上用手按住头,拼命摇着摇着,仿佛很痛苦。
方皓摸着他的头问:“叔叔,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我叫大人过来帮你忙。”
方皓开门去找人,亮起嗓门喊道:“爷爷、奶奶快来呀,叔叔病了。”
黄鑫听到叫声赶忙从楼下跑上来,看见儿子双手按住太阳穴很难受的模样,急忙打120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