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灏刚才在楼下发现晓雅在登记处查住宿名单,心中烦烦怏怏的,现在怡然什么也不问倒头便睡,心里更加烦惋,下床披上大衣靠在沙发上吸烟。
怡然闻不得烟味,转过身来问:“灏,你怎么啦?你不是不会吸烟的吗?”
“你不是不会喝酒的么?”
“想吵架还是想打架啊?满口火药味儿的?”
怡然无奈,皱着眉头想,让他破费,总该委屈一下自己嘛。只得下床去拿下他的烟,摁灭扔掉,取下大衣挂在衣架上,拉着他上床,抱着他睡觉。
黄灏出奇的清醒,根本睡不着,搂着怡然的肩头问:“怡然,你睡着了么?”
“嗯,好困,有事吗?”
“刚才我下楼取衣服,瞧见晓雅在查登记薄,幸好是在这里工作的朋友给我登记的房间,否则,她又要闹得鸡飞狗跳了,我在电梯中不敢出来,才让你久等的,真不好意思喔。”
“哦,原来如此,静心睡觉吧,我真的好累好困喔。”
黄灏让怡然靠着自己的臂弯,紧紧地依偎着睡。可是,自己依然睡不着。每当来例假,她总是那么疲惫,睡得香甜深沉,何以能忍心唤醒她呢?但又好想好想与她说说悄悄话,从今往后不知何时能再同床共枕唉?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似的,不知不觉已旭日东升,可是怡然还在睡梦里。他想找亦帆聊聊,把真相告诉他,方皓由他带着,城市教育好,带到山坪乡,真的不放心。然而,方皓一直是怡然带的,是否愿意和亦帆生活在一起还很难说,再说他俩正在度蜜月,欣悦肯接受么?一连串的问题搅得他一夜没合眼,怡然却能酣然入梦。毋庸置疑,女人单纯真好。
已经七点钟了,怡然还在沉沉入眠。黄灏的手都麻木了,慢慢地往外抽,抽着抽着,惊醒了怡然。
“喔,你睡醒了,几点钟啦,我还想睡一会儿呢。”
“七点了,该起床吃饭喽,上午你可以再睡,我整夜清醒着哩。”
“看得出,你有心事困扰睡不着,能跟我说说吗?”
“与你有关,我想找亦帆谈谈,让他带儿子,这里的教育环境好,山坪乡基础设施差,教育滞后,我实在舍不得呀!毕竟他是我们的骨肉。晓雅也许不会生育,我欲全心全意培养他成才,你同意么?”
“儿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不知他是否愿意同亦帆一起生活,关键不在我,只要儿子愿意留下,我何乐而不为啊。”
“可是……”黄灏欲言又止。
“什么可是,有话就直说呗,干嘛吞吞吐吐的。”
“可是,有件事还没告诉你,亦帆与欣悦今年元旦结婚了,如果儿子愿意,不知欣悦是否肯接受?昨晚想跟你说,看你很困,不忍心打扰,一个人想了一夜,也想不出两全齐美的高招来。”
怡然听说他俩结婚了,惊得睁大眼睛盯着黄灏发呆。黄灏伸手轻轻地按在她肩上问:“怡然,你怎么啦,傻乎乎的样子,别吓我呀。”
怡然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我的同窗同室挚友,与我的前夫结婚,居然不请我喝喜酒,就连你也瞒着我。唉呀,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么薄情寡义吗?心胸为何这么狭隘呢?我什么都不在乎,他们还在乎什么呢?怕我穷得送不起人情吗?”
“你别生气,是亦帆千叮万嘱叫我不要告诉你的,我去贺喜了。你幸好没被邀请,那晚亦帆喝醉了,一直唤你的名字,别提有多尴尬啦!”
“你们够朋友的,哥们义气,合起来蒙我这个傻女人,如果我去了,他就不会喊我的名字了,你懂吗?”
“好啦,我要赶上班,去吃饭吧。”
早饭后,黄灏严肃地说:“怡然,你千万别外出,在房间里看书看电视,下午下班后,我马上过来陪你。”
“噢,我听你的,你放心去吧!”
黄灏一出门,急忙给亦帆打电话:“亦帆,我约你中午十二点半到市中心公园见面,不见不散。”
“黄灏,出什么事啦?语气这么焦急。”
“你来了就知道喽。”
亦帆颇感惊奇,提前来到公园等他。
黄灏准时到达,刚站稳便开门见山道:“亦帆,怡然被调至离市区最远的山坪乡任文书,你儿子让她带到山坪乡去呢?还是由你来带?那里教育条件不好,可能连个幼儿园也没有,怡然叫我不要告诉你,想悄悄地带着儿子去那里上班。我怕你知道后会记恨我,中午就约你出来商量一下。明天就要进山了,怎么办啊?”
亦帆听后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囊囊地大声诘问:“为何突然调她去那么偏僻的旮旯工作啊?她做错了什么,要遭此惩罚呢?”
“实话跟你说吧,我俩在同一幢同一层楼上班,天天碰面,晓雅醋兴大发,挑拨她有权的爸爸将怡然调离此地的。时间紧迫,你同欣悦慎重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下午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不好意思,我要赶上班不便久留。”说完匆忙离去。
亦帆得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立马想见到怡然,急忙打电话给黄灏,“怡然在哪里?我马上去见她。”
“你同欣悦商量好,今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