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像你,当然不怕,若是女孩,说不定比我还怕雷声呢?”
“你真是既淘气又可爱,睡够了么?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喔。”
“是不是上午的继续啊?我不想调回东洲市妇联,就是不愿对晓雅构成威胁,并非不爱你,你别误会。”
黄灏搂着她的肩头严肃地问:“你真的不想与我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么?没有商量的余地嘛?倘若你下决心不回去了,我也狠下心不来看你了。与晓雅迟早得离婚,追我的女孩排着长蛇阵哩,离婚后重新找一个柔媚娇俏,美丽可爱的年轻姑娘为伴,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喔。”一边说一边瞅着怡然的神情。
怡然淡淡地苦笑了一下,郁悒幽沉地回答:“随便你,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这世上,本来就是虚言多,真情少。况且男人是属于贪婪性动物,心中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我不敢奢望你一生只爱我一个,更何况自己不知何时去见我妈,干嘛在乎那么多呀!”
黄灏见怡然转过头去,随后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流到了枕头上,知道自己的玩笑开重了,连忙道歉。
“宝贝,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没什么,我想听孤雨敲窗,别说了。”
怡然下床坐在窗前,两手撑在脸颊下,满眼凄恻地看着窗外噼噼啪啪、淅淅沥沥的大雨,紧锁双眉,若有所思。眼梢埋恨,神情黯然。黄灏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表情,肠子都悔青了。从未开过这样的玩笑,也许怡然信以为真了。
“怡然,你怎么啦。”
“我能怎么样啊?自古红颜多薄命,也许我的生命所剩无几了。倘若我英年早逝,劳驾你抚养好儿子,这是我今生唯一的牵挂。”
“好端端的,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气我。一句玩笑你就受不了,倘若我真的另有情人,不知你会咋样呢?”
“那反倒是好事,解脱出来值得庆贺。你另觅意中人吧,永远别来看我,告诉儿子我出家为尼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黄灏欲试探一下怡然内心真正的想法,没料到她越说越离谱。急得气噎喉堵,忧心如焚,盯着窗外的雨,任凭泪水夺眶而出。
怡然见他不说话,拿起吉它顾自己下楼去书房清弹。一曲《不了情》唱得哀怨动人,九曲回肠,催人泪下,一曲又一曲悲伤的旋律盘旋在屋顶的上空。稍倾,又一曲凄凉的《夜空》飘人耳中---忘了吧,再想他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烦恼多一重,还不是有始无终。来匆匆,没想到去也匆匆,昨夜梦,却惊见……啊啊啊,漫长夜空,星月无踪,夜空低下只能回想着往事如烟云……
黄灏再也听不下去了,飞也似地跑下楼,按住她的手,声泪俱下地说:“怡然,求求你别弹了,别弹了,算我说错了,好么?我向你赔罪,还不行么?我向你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个,若有变心,车撞雷劈。不管你回城还是留在山坪,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都将一如既往地爱你,关心你,帮助你,支持你,只求你原谅我刚才的玩笑,别自我折磨了,行不行?你难受,我比你更悲恸,肖怡然。”
怡然默默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说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黄灏忧戚的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真情,怡然的心被融化了。十年来,每当开玩笑惹她生气,他总是既道歉又承诺,从未食言。
黄灏见她忧戚的面部稍稍缓解了一些,便哽咽着问:“你还在生我气么?从今往后,我不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惹你忧疑了。”
怡然没有回答,摇摇头,凄苦一笑。
黄灏知道没事了,挨着她身边坐下问:“八月底挂职锻炼结束,你不想调回东洲市妇联,下一步有何打算,能对我说么?”
“我回山坪乡继续当我的文书,你觉得怎么样?”
“我刚才说过了,尊重你的选择,不再发表言论。我可能要提拔为副市长,东洲市计划十二月份换届,我正在努力争取,这也是你曾经所企盼的。”
“男人活着为了事业,有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喔。但也不必强求,尤其不能搞歪门邪道。我现在主张一切顺其自然,只要身体健康,活得快乐就行了。”
“我都是凭自己的工作实绩换来领导的欣赏,他们有意推荐提拔我,我当然要勇敢而上啊。”
“你各方面能力是不错,但能力好的人多着呢?张市长没少帮忙吧!毕竟是半子哦。”
“你又来了,我也会生气的,不谈这个了,雨停了,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