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个人来到了民政局办理了手续,王不讲不敢再用假身份证办理,拿出真的身份证,看见他本来的名字叫王浩宇,翟钰很是吃惊,浩宇把假身份证扔掉,笑着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是奶奶临终算好了我们今生有缘分,你才是真正爱我的人,如今我和父亲的关系已经恢复从前了,该带你回家看望他了。两人就要办理手续的时候翟钰突然一言不发,转身就跑。
浩宇震惊了,望着她的身影他没有追赶,他知道这个女人有事情瞒着自己,既然她无意和自己结婚,那么强求不得,正伤心失意间,突然接到婷婷朋友的电话,告诉浩宇她如今生病住院,浩宇打车到了镇中医院,婷婷没有想到他会来看她,挣扎着起身,浩宇忙按住她让她好好休息,婷婷看浩宇气色不好,忙问他最近的情况,浩宇只是苦笑。
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对她说。只是告诉婷婷,他很快就要结婚了,希望婷婷不要怪他,婷婷摇头默默的只是道,各有各的路要走,我怎会怪你。浩宇看婷婷身体虚弱便不让她多说话,婷婷经过医院治疗调理很快恢复健康,出院后她和浩宇松了一口气,一时两个人相对无言,婷婷用手轻轻弹去浩宇衣服上的一颗草叹道:“爱恨本是梦一场,从今天往后,你我的缘分已尽,盼君前方一路走好,忘记有我这么个人。”望着转身远去的婷婷浩宇泪如雨下,他感觉到了自己现在真的一无所有,当年虽和父母关系闹僵一个人出门打工,但他们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也该回家看看他们了。
回到家里却发现父母愁眉不展的在叹气,浩宇忙上前跪下道:“儿子不孝顺,对不起父母,让二老操心了,真是该死。”新民上前扶起儿子道:“孩子你少不更事,我们早已原谅了你,如今我们忧愁的不是你,而是仇家已经找上门来了。”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封信道:“原来父亲年轻时混黑道惹下了祸,当年与李氏兄弟拼地盘,将他们兄弟二人砍残疾,李氏兄弟这些年没有结婚,却收了个义子取名赵多,他们兄弟都是心胸狭窄之人,况且收大嫂从中挑拨,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忘记找我报仇之事。如今他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也已结婚,受父亲遗命要报当年之仇。既然打听到了我们的住址,今天送来了这封书信,明天也许就会杀上门来。”
浩宇想不到父亲当年竟然有这种恩怨,忙拿起这封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很多字,显见信的主人学历不高。“尊敬的伯父伯母,以及新民哥,我是李野的义子,二老今虽均不在人世,但其生前念念不忘之事唯报仇二字,为人子女者,怎可弃父母之仇而不顾,令其九泉之下难以瞑目?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故侄子有一化解之法,只要二老能去先父亡灵前叩拜谢罪,侄必不胜感激,必将不敢再打扰伯父母生活,两家恩怨将就此了结,不知伯父母意下如何?侄如今刚从监狱刑满出来,如伯父母坚持不去,莫怪侄采取极端手段。”信尾注明了父母埋葬的地址,看完这封书信,浩宇气的把信纸往地上一摔恨道:“士可杀不可辱,往日的恩怨怎么可以代代相传,劳改犯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到时儿子单独去与他拼了就是。”
新民忙上前把儿子按在板凳上做下道:“儿子你不行,你从小读书,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跟社会流氓斗?爸爸虽然老了,但这么多年在社会上闯荡,黑帮团伙尚不能把爸灭了,区区一个小流氓算不了什么,到他规定的日子七月十五我一个人去便是。”“爸爸。”浩宇还想多说,新民却恶狠狠的道:“男人生死天注定,切忌婆婆妈妈,否则你我便断绝父子关系。”
浩宇无奈,新民看儿子不再言语,暗藏了一把菜刀。此时新民虽然六十多岁,但斗志仍不减当年,七月十四来到山顶,果见一中年男人在等候,见到新民孤身前来,见新民孤身前来,男人竖起大拇指赞道:“常听父亲提起你们当年的事,提起你就连父亲也是很佩服的,如果没有宿仇,您就是我敬重的长辈,可惜狭路相逢,今天你我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新民微觉诧异,此人竟然如此了解自己,素未谋面便知道以自己的性格纵使血溅山头也绝不会低头认罪,如此看来此人确实不可小瞧。
当下道:“江湖上恩怨纠缠总需要一个了断,事隔多年,我也已经把事非看的淡了,但既然李野兄弟执意寻仇我也一定舍命奉陪,你替父了却心愿没有错,我成全你。虽然李野兄弟不成器,但看见故人之子如今长大,不由倍觉欣慰,其实动手之前我们可以先做朋友,聊聊家常,再做敌人。”中年男人警惕的看看新民,伸手自怀中摸出一把刀道:“少耍花样,莫非你怕了?”“哈哈哈哈。”新民豪气顿生,冷笑道:“我王某从小到大,还不知怕为何物,区区一条贱命,也不在乎随时赠送,今天死在这座山上,与结义兄弟比邻而葬,也是一件兴事。小伙子,等我喝下一壶酒,我们便开始拼个你死我活。”
说罢伸手进怀里掏出一只酒壶大口喝了起来,中年男人见新民如此气魄胆识,不由心下暗暗折服。上前两步抢过酒壶,咕咚咕咚将剩下的酒大口喝尽,大笑道:“痛快,既然你如此豪爽,我也不必暗防着你,你在生死关头拿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当知己,我又何必矫情,人生难得遇到一个令自己佩服的人,更难得遇到一个令自己佩服的敌人,你我虽初次见面,虽为敌人,你却是令我佩服的一个人,今天我们先做朋友,叙叙旧事,片刻后我们便拼个你死我活。”新民看此人豪爽洒脱也不由心下暗暗称奇,诧异道:“老汉有一事不明,请告知。不知你为何肯拜李野兄弟为义父?”
赵多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的父母是乡下农民,因父亲病重无力抚养生下我后将我抛弃在车站,是赵多兄弟将我收养,并为我娶妻,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也知道他们兄弟并非善类,但他们兄弟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从小也是在困境中长大,虽然他们收养了我但并没有让我去读书,长大后婚姻过的并不幸福,以至于后来的牢狱之灾,但是他们对我的恩情却不能不报答。”
新民笑道:“看你也是性情中人,我突然对你产生好奇,反正时间尚早,拼命也不急在一时,不妨讲讲你的经历,老汉洗耳恭听。赵多道:“我小时被父母抛弃,幸亏李野兄弟收留,在我十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浑身皮肤开始溃烂,那一次李野兄弟也差点不要了我,后来侥幸把病治好,从我十岁之后,他们二老便时常在我耳边提报仇之事,那时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刻骨仇恨让他们念念不忘,后来长大了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但是我们却始终找不到你的住处,猜到你一定到处搬家,后来我们累了,李野兄弟仇积于心,逐渐病倒不治而去,我也在村里找了个老婆过上了平淡的生活。”
“虽生活稳定了但我的婚姻并不幸福,以至后来的监狱风波,妻子不安于现状对我并由于在镇上打工赚的钱太少,家里孩子多,生活的实在艰难,钱总是不够花,时间久了孙丽便心生怨言,每次赵多回家里他们便产生争吵,赵多也心里愧疚,但也无奈,自己只是一个打工族,拼命也赚不了多少,何况还要除去自己每个月的烟钱,每次回家,看到小女儿躲在角落里,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时,他就知道,女儿跟随自己受苦了,以前自己从不疼她,可是现在和自己关系最近的,毕竟还是她。”
孙丽带来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刘兵,另一个叫刘贞。刘兵今年十岁了,刘贞才六岁,赵多知道他们都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娟子,可是她却跟自己时间最长,虽然都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是内心仍不由对娟子有点偏袒。可是孙丽不这么想,她也很想把这个命里不吉利的女儿送人,孩子多了自己照顾的很吃力,自己又不能出去干活,以后的日子先不说,单看目前,孩子们饥一顿饱一顿,也不是个办法,她心里隐隐有点后悔找了这样一个不中用的丈夫,抱着这样一种心理,每次丈夫回家她常常与丈夫打架,赵多从不敢还手,因为一还手,她便疯了似的对他又抓又咬,甚至提出离婚。
赵多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本再娶,只得忍气吞声,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小女儿虽然躲避自己,还肯叫自己爸爸,让自己疲惫的心有点温暖,可是大儿子和二女儿只肯叫自己叔叔,而且对自己不冷不热,自己辛苦拉扯他们,挣钱养家,却得不到妻儿的尊重,每想到这,赵多便感觉对不起小女儿,自己还想过把她送人,多么愚蠢的想法,如果不是有小女儿惦记,自己也不愿意回这个没有温暖的家,烦恼归烦恼,还是要拼命挣钱养家的。终于被生计所迫,赵多辞去自己打工的陶瓷厂,到了一家装卸队做了一名装卸工人。装卸工这个活可是个苦差事,常常忙起来干到后半夜,不过这个活虽然辛苦,收入是相当可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