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晗玥怔怔然跟上去，想象着许清薇被放鸽子后暴怒的样子就忍住不遍体生寒……但愿她不会死的太惨……
“嗯？怎么了？”今日穿着清爽蓝色格子加绒衬衫的岳林显得非常阳光俊朗，他扭头看副驾驶座上因为刚接了一个电话立刻美眸喷火，俏脸扭曲的模样，担心的问道。
“展瀚哲！”许清薇气愤的听着手机传来被挂断电话的‘滴滴’声，从牙缝中恨恨的挤出他的名字，“又把小玥绑走了！我还想让小玥今天见见你呢！”
“展瀚哲？就是小玥为了他骗我的那个男人？”岳林眉头微微皱起，“那个人确实很有手腕，场场官司都赢，但是为人太不择手段了些。背后的黑心交易做的不少，在业界褒贬不一。反正我不是很喜欢。”
“我根本不在意他是怎样的人。”许清薇沉着脸，“只要小玥喜欢他，他对小玥好，他做了什么我并不关心。”
说着她唇瓣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若不是因为小玥的关系，单纯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还蛮欣赏展瀚哲。目标明确，心无旁骛，够狠够果断。”
岳林不认同的摇摇头，“那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难道不是作为一个律师的职业道德吗？怂恿去小玥偷资料，甚至帮助作恶方疏通关系，践踏法律的庄严与神圣，背叛律师的职业信仰，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良心，那么……”
岳林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许清薇却已然沉了眸不再说话。
你不曾艰难跋涉以为看到胜利曙光却最终被从高处摔落，怎会知道结果比过程重要千百倍？
你不曾风雨飘摇一家四口被人追债忍饥挨饿差点被卖进欢场，怎么会知道金钱在很多很多时候比一个人所说的‘我爱你’有用千百倍？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人生。
笑贫不笑娼，这就是这个世界。
她相信爱，相信希望，相信美好，却不相信它们会如此慈悲的落在她的身上。
许清薇余光瞥着侃侃而谈的岳林。
他还是像五年前一样，充满正义感，充满天真的幻想，浑身散发着正派光明的气息。这些是吸引她走近他的原因，却也是让她抵触他的原因。
想要拥抱温暖，却又觉得那样的温暖多么脆弱，害怕被灼伤，惶恐不安。
他是光明的战士，不曾经历过绝望；而她是黑暗的信女，不曾感受到光明。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真的可以相知相爱，然后一直走下去吗？
许清薇问自己，却没有回答。只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很想念那个比她还要深沉的如子夜般的男人。
离着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大街上却已经是圣诞树林立，霓虹闪烁，圣诞老人的头像处处被张贴着，橱窗上贴出各种各样的圣诞祝福标语，满满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气氛。
“想吃点什么？”展瀚哲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秦晗玥，问道。
“不知道。”秦晗玥眨眨眼，脱去了大黑框眼镜，显出了她水盈眸子的灵动澄澈，“你想吃什么？”
“我都好啊。”展瀚哲扬扬眉，先发动车子，想起上次和谢虹语一起吃法国大餐的那家餐厅好像味道不错，随口道，“想去吃法国菜吗？我上次……”
法国菜？和谢虹语去吃的法国大餐吗？
心脏像被小虫啃咬的感觉，不大好受。
“啊！想到要吃什么了！”秦晗玥打断他的话，水盈眸子含着几分期望看着他，“要去喝粥吗？我知道一家很好喝的粥店。”
“好啊。”展瀚哲无所谓的耸耸肩，“在哪里？”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不大繁华的街道，找到那家粥店，里面却是出乎意料的顾客盈门，非常热闹。好不容易找到一张桌子，要了两碗粥和小菜糕点少许，两人大快朵颐起来。
一口香滑柔糯的健脾养胃粥入口，本来对秦晗玥强力推荐而迫不得已才点下来的勉强表情顿时舒展起来，“味道很好。”
“那当然咯！”秦晗玥看他舒展的眉头，开心的笑起来，“这家粥店可是很有名的。而且喝粥对人很滋补的。你啊，就是工作狂一个，饮食不规律还老要应酬喝酒，胃就一直不好。这个粥里面有淮山、红枣、薏仁、小米、百合、葡萄籽粉，能补中益气，滋阴润肺，健脾开胃……”
看着她一脸认真，絮絮叨叨的讲话，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展瀚哲柔和的弯了嘴角，笑着逗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一个唠叨的妈妈？”
“哈哈，是么？”秦晗玥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自从乌冬天天叫她妈妈，她现在好像还真的越来越往‘母亲’这个角色定位发展了。难道女人都有做妈妈的本能？
“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妈妈。”展瀚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黑眸闪过点幽暗。
因为他这郑重的语气给怔然，秦晗玥看着他的表情，很平常，很平淡，但总有点让她说不出来的心疼。
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把自己温暖的体温传给他，“你也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展瀚哲顿了一下，然后似触电般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嘴角轻扬一抹讥嘲，“我不会要孩子的。我厌恶孩子这种生物。”
秦晗玥敛了眸，黯然如同一只在黄昏时徘徊在海面的海鸥占据了她的瞳孔。
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妈妈……但却不能是你孩子的好妈妈么？
啊，她在想什么呢？
秦晗玥自嘲的笑笑，转了话题，“明天晚上你要记得去参加夏董事长的晚宴。”
“我知道。”刚才温馨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如幻梦一样被打破再也回不来，展瀚哲淡淡应道。
秦晗玥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却还是若无其事的问出口，“明天的晚宴很重要，你……有中意的女伴了吗？要我联系雷小姐或者林……”
“不用了，我带虹语去。”展瀚哲打断她的话，语气间的亲昵和毫不犹豫刺痛了秦晗玥的心。
她定定神，严肃的看着展瀚哲，“谢虹语现在刚进公司资历还浅，如果让她出席这么重要的晚宴，难保公司里不会出现流言蜚语，对她影响不好，她……很有可能被孤立。”
就像当年展瀚哲追求她时自己因为受嫉妒被全事务所所有女性孤立一样。就算是些男律师，有时也会用有色眼镜看她，认为她是个花瓶，以色侍人才爬上了老板特助的地位。这也是她成为‘秦特助’的原因之一，而更大的原因……
她抿了唇，不想想起那段回忆。
“没有关系，我会保护她。”展瀚哲优雅的擦擦嘴，“而且，这也是我想要的。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一个优秀的律师要懂得利用媒体，而不是被媒体利用。其他事也一样，人的嘴巴和耳朵不是白长的。”
“这件事我后面都有计划的，你不用担心。”他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轻敲桌面，透出主人胜券在握的心声和势在必得的决心，“而且，这次晚宴，谢虹语非去不可。因为……”他暗沉了眸子，“谢云霭据说也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