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如其来的东西打破了这一切,我突然觉得我的生活不能仅仅只是学校而已,那不是我想要的,幸运的是,我还有我最爱的徐溪然,关于将来我没有理由想太多,我想,我已经很幸福了。
徐溪然,真的,爱上你,我很快乐。
我知道,就在我茫然无助时,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出现在我身边,我的生活因为你鲜活了起来,你给我的生命注入了清澈的力量,我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幸福,那些浅浅的幸福就在我身边,连同我最美好的时光,一同涌入我的年华。
教室里停电了,我带着徐溪然用微弱的手机灯光下楼,突然全楼顿时一片光明,终于又来电了,噢耶。我大叫了一声。还有三级台阶,我一步就迈了下去,就这样,我残疾了,校医生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休息三个月才能好,然后给我那只肿得像个馒头似的右脚涂了些红药水算是治疗结束了,徐溪然心疼的说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点,我笑嘻嘻的说,没事没事的,就是肿起来有点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疼的,她趁我不注意,试探性的轻轻碰了我一下,我疼得哇哇大叫。
每天祁少刘冲他们几个都给我带饭,这一段时间,我过得滋润无比。
徐溪然说,“这段时间楼道里安静了许多,猪头,您辛苦了哈。”
我一脸郁闷。
最近我每天中午都子啊教室里度过,因为每次我中午吃完饭走回去时,就差不多又该回走去上下午的课了,徐溪然每天吃完饭就直接来教室了,然后坐在我旁边跟我一起复习,我有什么不懂的就她,我看得出来,她给我讲解得很仔细,我有时甚至希望自己的脚永远肿下去。
这个想法让我欢喜让我忧。
当伟大的马丁路德金喊出I have a dream时,全世界的黑人们都振奋了,当牛逼的我喊出那句噢耶的时候,全楼都震动了。
春天到了,花放在哪都会开的。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我已经是大二的学长了,我依旧和徐溪然谈着恋爱,在邱卓尔那里训练,仿佛每天的生活都过得很充实。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对杨聪的报复来,我带着祁少他们几个一起去大三的宿舍。
每个年级,每个系的宿舍都不在一起,我们寻找了好长时间才知道杨聪的具体寝室号码。我们一行朝杨聪寝室走去,声势浩大,那些高我们一年级的学生看着我们躲着走。
走到杨聪寝室门口,门关着,秦受一脚把门踹开,我看见满屋子都是烟子,仿佛仙境一般,杨聪那张恶心的脸就在我的面前,他看到我丢下了手中的牌,抖了都烟灰,出言不逊的说,“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他害怕了,我二话没说,直接逼近他,他身边的人靠拢我,把我包围住,然后祁少他们几个就把包围我的人包围住,我看着杨聪,笑了。
他问我笑什么。
我看到他的脸在抽搐。
我没说什么,阴笑着上去就是一脚,他想躲被我看穿了,那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他捂着肚子倒在床上,脸上一片狰狞,他叫他的人动手,他的人做了做动作却没有上来。
我上去又是一脚,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承受得住我的一脚的,我这一脚又在之前的力量上加了,我没踢他的肚子,我直接踢裆部,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我硬是上去踹了好几脚才完事,可是他周围的人却没有一点吭声的。
我很诧异。
他的人有个告诉我说,“杨聪平时对他们很不好。”然后他说他们想跟我混。
我笑了。
我不是混混。
若诗又来找我,她说她要订婚了,我问为什么?她说为了生活。
为什么没有区别,人人都一模一样。好似生就是为了死一般,相聚便是为了相散,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一起:她没有****,总是因为她冷淡所以男人与她分手;她没有想要钱,该走的时候把男人买给她的钻石戒指、金项链、奢侈品衣服一一奉还,两不相欠,一无所得。她尚且还是一个不贪便宜的女子,记忆亦太累赘,一钱不值,没有必要留下,是否还是想感情和爱,可是她说我走了后,她想她再也没有爱了。
为什么我跟她不能在一起?
因为她说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生活,年龄不符,身份不同。
我始终觉得这都是借口。
人群中像她这样平常的小女子一抓就是一大把了,随潮流探头发,做指甲,买地摊上廉价的首饰,化妆,粘假睫毛,贴假双眼皮,戴假发,穿假胸罩……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十足的假人,她又开始热衷于打耳洞,她的左耳足足有5个耳洞,有的化脓流血,戴上耳钉仍旧是亮晶晶的满目疮痍。
我问那个男人是谁?她说是一个没有头发的男的,人们都叫他小马哥。
小马哥是拿了美国籍的有钱人,家中长辈都很显赫。他追她,用尽的不过是俗常的伎俩,鲜花,高档餐厅,钻石,奢侈品牌衣裙……毫无新意,她不为所动,这样的人见多了,她都学会待价而沽。
相识了两个星期之后,他又带她去吃饭,江城最高档的海鲜餐厅,不设大堂,只有八个雅间,客满便恕不相迎,七八千快只是最低消费,不上一万自己都无脸结账出门。小马在餐桌对面对她说,“哎,你可真像一个人。”
这老把戏真是叫她不胜其烦,她冷笑又叹气:男人怎么都这么笨,献媚的话没有丝毫新意,她懒懒的无奈问道,“像谁啊?”
小马哥看着她说,“你像我孩子她妈。”
她心里一惊动,又有淡淡温热,这话叫她莫名动情,于是抬起了头看他,男人趁机赶紧给她戒指,说,“我们订婚吧。你不要再在夜场做事了,跟我回市区,就在家里待着,我让你爸爸妈妈也来跟我们一起住。晚上你若想去酒吧做营销经理挣点闲钱也未尝不可。”
她接过戒指,静静的沉默了一会儿,眼泪都快掉了,心里只道:你可真算是个好人……
女人总归是女人,活得再铜墙铁壁都是漏洞百出的,硕大的钻石起码有十克拉,在灯光下这样灿烂夺目,绚丽好似漫长的幻觉,如同诺言一般的幻觉。
她看着这四射的光芒,心里忽然好似有了久违的渴望和光明,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渴望和光明,那不是她应该有的东西,有了只会是劫难,可她这一次惊觉到自己的渴望,原来她想结婚,她需要结婚。
这句话终于把她钓到了手,但她又错了,她不知道这句话不是婚姻承诺,只不过是追求手段之一,略有新意的那种。
又跟这个男人荣华富贵了一些时日,出门一趟两个小时便可以花销三十万,她戴了他的戒指,又可以坐奔驰穿古奇,脚上蹬着香奈儿的高跟鞋,卡迪亚钻石手链在臂腕上晃着,步态妖娆骄矜,陪他出入各类高级私人会所,活脱一个贵家小姐,原来人靠衣装果然是真的。下午男人下班了便接她吃一顿饭,然后开车送她去市中心的高级夜总会上班,这样有面子,她连走路都能多抬头了。
过去小马哥见她,都是在夜总会等场所,若诗浓妆艳抹,倒是还非常入眼,第一回过夜之后,小马哥躺在床上歇息,她进了酒店房间的卫生间关上门洗澡洗脸,彻底卸了妆,等到她出来的时候,男人张大嘴巴直愣愣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吃惊得口无遮拦,情不自禁就问,“我的天,你没化妆怎么是这样的?”
也是,男人大都以为女人的脸就是化完妆之后的样子罢,此刻她再无遮拦,脸上全无妆容,这样苍白消瘦,皮肤因为常年着妆而非常粗糙,没了假睫毛双眼皮和浓重眼线,眼睛不过是小小的单眼皮,眉毛粗淡,胸部平坦如同小小男童,不过还是个瘦瘦的孩子。
她的确是面目全非了。
我说。
小马哥当即有受骗上当的感觉,原来贪恋的是个假人,他顿了顿,只是说,“以后你在我面前都还是化妆吧。”
她也觉得失落,没有做声。
他渐渐只与她在夜总会相见,那时她才是浓妆艳抹之后的美色女子,未婚妻是所谓的,而未婚妻的床上义务可不是所谓的,两人之间只剩下了性:她吃了那么多次避孕药,忍不住傻傻的问: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们生一个吧,为何还要我吃药,我很想有一个孩子……
小马愣了半天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结婚再说。”
我知道若诗一直都很喜欢孩子,很多年之后她仍然对别人手里牵着的陌生小孩充满了激切而外露的喜爱,甚至包括一切的动物,我见过她与我在晚上逛夜市的时候,遇到白天贩卖剩余的杂种小猫被丢弃,在街上喵喵叫着流浪,她当即就把其抱过来,拢在怀里,眼泪顿时刷刷刷刷的掉,吓了我一跳。
她抱着猫用脸蹭它们的毛,一直哭着喃喃道:怎么这样,你们这么小就没了妈妈……你们的妈妈呢……
我瞠目结舌,那个时候我也大约知道了若诗的经历,我不相信她为何在有些时刻还能这般天真善良若天使。
后来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出现我也就不足为奇,只是每次她与动物待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很难将她抱着动物时那副慈爱天真的形象与她的经历和性情联系起来。
我问若诗怎么那么喜欢物质,她说精神能当饭吃吗?
我笑了笑,抖了抖自己额前的刘海,突然看见徐溪然朝我们走了过来。
徐溪然象征性的向若诗点头,若诗笑了笑也回了一个,我看到两个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没有了幼稚般的尴尬,突然一下子伤感起来。
若诗说要走了,临走前说她结婚的时候要来喝喜酒,我说好。
她离开的背影,我觉得异常寂寞。
徐溪然拉着我的手问若诗怎么这么快要结婚了?我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说我刚看到你们还在一起,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我笑了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