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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到底是谁

伴随着头与地面的碰击,父母争吵的声音似乎减弱了,女孩顿时被这既普通又奇特的声响所震慑,在她心中那是从遥远地狱传来的死亡之声,接着,她再次将后脑勺撞向地面,三次,四次……她甚至强迫自己爬起来用前额撞地……她尖叫着,哭喊着,我没有权力选择活着,为什么没有权力选择死去!剧烈的晕眩木讷之后,她的头部已丧失了任何感知疼痛的能力,此刻,一切的撞击一切的叫喊只是一种可笑而悲凉的惯性。

死亡仿佛已经很接近,她甚至看到了身着黑袍的死神,而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突然一道神圣的光芒刺透她那早已绝望的心灵。

徐溪然抬起头,瞪大眼睛,正前方的墙上悬挂着一幅画,大片大片的金色交织在一起,璀璨夺目。

那是麦田。

画面的远景是几笔群青与紫,模模糊糊,有一种柔和安详的美。

那是远山以及房屋群落。

天空是绿色的,太阳与麦田一样耀眼。

一个小人儿站在这片麦田之上,那么小,渺小。

她瞬间平静下来,心中的怨恨委屈顷刻荡然无存,她略微挺直了身子,用稚嫩的双膝一步一步的移向墙上的那副画,犹如一个虔诚的朝圣人,她一直跪走到墙边,试图扶着墙站立,双膝立刻传来一阵刺痛,然后她并未因此而怯懦,努力了很多次,她终于站到了这幅画面前的面前,她那清澈漆黑的瞳孔里立即闪烁出奇特的光芒,它不属于一个六岁的女孩子,它属于真正热爱艺术并对其顶礼膜拜奉若神明的人,她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试图仔细抚摸那副画,然而当看到血污时立刻将右手放下,换位左手。

她稚嫩而透明的手指颤抖的抚过小人儿,抚过远山以及房屋群落,抚过太阳……

最终她的手落在那片宽广无垠的麦田上,阳光将在此结美丽的果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不但彻底恢复了平静,并且联想到自由和幸福。

最后,她微微欠身,轻轻亲吻了那个给她带来奇妙感觉的名字。

那一刻,她知道,她的生命已经走向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色彩的世界,只有这个世界里,她才能收获平静,收获幸福,以及,收获爱。

房间的灯光依旧暗淡,徐溪然轻轻揉了揉眼睛,思绪回到现实,面对着墙上的字画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种充斥着淡淡暧昧的笑容,那么幸福,那么温情,那么真诚,又偏偏带了丁点的诡谲。

是独属于给情人的笑容。

这个时候护工走了进来,徐溪然的母亲才没有再回忆,我想问她徐溪然是什么时候领养的?但是一直没有说出口。而我也决定回学校去毕竟还有课。我打电话给祁少让他来接我,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祁少已经到门口了,我向徐妈妈开口说我要离开,她说她也回去,回去做饭,我说好我送您,她说不用,我说那好我们先走,可是突然一下又说要我们送。

我没和祁少说徐溪然出了车祸,决定到了宿舍再谈论。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徐溪然的家,和我们农村相比都感觉简陋。徐妈妈邀请我们进去坐坐,而我也说好,因为我想看看徐溪然是怎么在这个度过她这几十年的。

家里不大,走道都甚至有些拥挤,里面卧室房间有两个,有个带有珠子的帘子我想就是徐溪然的,当我进去看看的时候,徐妈妈说那就是溪然的房间。

房间不大,可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那股味道就像是徐溪然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而她的床头悬挂着一幅画。

“那副画不就是你吗?”祁少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画指着对我说。

我看了一眼,着实有些像我,我仔细朝里面望去,仿佛就看到了徐溪然孩童时代。

徐溪然穿过巷子时,天已经完完全全的黑下来,画板包粗糙的带子勒得她肩膀酸痛,冰凉的青石板路日日与她的双脚摩擦,每当此刻她都会觉得自己是那个用漂亮的鱼尾换来人类双腿的哀伤的人鱼。抬起头,没有星斗,空气之中弥漫着物质腐败的气息,月亮从乌云中露出了半边,是沉沉的银色,光芒细碎的落在徐溪然苍白的脸上,依旧是冷冷淡淡的,难以觉察任何情感。

“喵呜……”

路边的深色垃圾桶中倏忽窜出一只黑猫,它蹦得那样高,继而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徐溪然微微怔了一下,不由得停住,黑猫转头用幽蓝色的眸子傲慢的瞥了她一眼,之后跳上了对面的那座矮墙。

面前是隐约可辨的房屋轮廓,在路灯下呈现出黯淡的灰色,房屋的旁边是一颗粗壮的梧桐树,只是叶片已落尽,这就是徐溪然的家,然而此刻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愉悦,仿佛出现在面前的,只是一处陌生的景致。

她将画板和书包取下,从书包里掏出一串钥匙,取出其中一把打开门。

狭小的过道上空是昏黄的灯,一切看上去犹如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老电影中的场景。

她很快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顷刻间,她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时空,一个脱离了现实而独立存在于艺术家臆想之中的世界。苍白寂静的墙壁上是各种各样被普通木框镶嵌起来的油画摹本。木框右下角的白色纸条上用规矩的字体认认真真的写着:星夜,向日葵,奥威尔的麦田……它们大大小小,错错落落,唯一相同的是作者勇于使用高纯度色彩作画,所有的色彩几乎未经调和便涂抹到了画布上,狂野又稚拙。

诸多画当中,有一副画人像悬挂的位置最高,于是这些沉默无言的画作皆以一种仰视的姿态凝望着它。

徐溪然站在这些画面前,长久的凝视着,然后双膝一软,跪倒在这些画前。

她静静的凝视着它们,目光最终落在人像上,从未有过的深情从她浅灰色的眸子中倾泻而出。

接着,她伸出激动到微微颤抖的右手,轻轻的,轻柔的抚过这幅画的每一个角落。

我被祁少的胳膊的碰撞一下子拉回了现实中来,他说该回学校了,我和徐妈妈打了招呼才走,徐妈妈客气的说要我们经常来家里玩。

坐在祁少的车上,头突然很痛,但是还是强忍着把徐溪然出车祸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祁少听,祁少很惊讶,差点就把方向盘丢了。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祁少说去店里吃点多少,我说没胃口,他说一起喝点酒,于是我跟着他去了。

这个点吃饭的人还很多,我看到三三五五几个杀马特坐在一起喝酒吹B,我没空理他们,于是跟着祁少在一个位置坐下,祁少问我吃什么,我说随便。

我刚把话说完,那几个杀马特像看到了我似的,就向我们走过来,我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反而更高兴的开始起哄,那几个杀马特手里拿着还盛有酒的瓶子,站在我们桌前,挑逗我。

“小子,又你这个B啊?”其中有个笑着对我说,然后其余几个就开始起哄。

我没理他们。

当那个问我话的杀马特拿起酒瓶不断的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撞击的时候,我站起来一把从那杀马特手上夺过酒瓶,然后一脚朝那杀马特踹去。我看着那人的背部撞在后面的一个桌子上,他的样子让我明白那一下是多么疼痛。

其余的几个杀马特都站在原地,直到那个倒地的杀马特说上的时候,他们才上,我正准备拿起自己手中的瓶子朝其中的一个砸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敏捷的手握住了从我手中扔出的瓶子,然后把酒瓶还给我。我看了一眼发现是林忆寒,那些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像呆住了的表情,我把手中的酒瓶朝地面上丢去,那些杀马特才悻悻的离开。

祁少笑着问林忆寒,“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出来买点东西。”林忆寒坐在我旁边说。

“哦……”

酒和菜都上来了,祁少让林忆寒也跟我们一起吃,林忆寒望了望我,也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我们一起举杯,一起喝酒,一起聊天,我也不知道我是喝了多少,喝了多久,只是知道在出去的时候看见天空是旋转的,而且自己的脚步也是轻轻的,仿佛像升仙了一般,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去了哪里?只是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裸身躺在一张大大的床上,而浴室的水声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惊醒起来,以为是在寝室,当发现面前的摆设像酒店一样的时候我就莫名的懂了,可是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突然一下子惊坐起来,然后还发现自己裸着身子,于是用被子盖住了我的全身,我真不知道浴室里面的到底是谁。有可能是林忆寒。也有可能是祁少。

我担心真是祁少,因为这样那我们两个人不是在一起睡了吗?而且还是裸睡的,我日,我赶紧护住自己的菊花,可是并没有传来一丝的不舒服,可是我想会不会是林忆寒?如果要是林忆寒的话,那就爽了……

我竟然有些兴奋起来,听着浴室里面的声音,我的下体竟然不争气的力了起来,仿佛上膛的枪一样,力挺挺的,屹立不倒。

可是我又担心是祁少,毕竟林忆寒不会那么开放,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如果掀开被子,发现旁边有血的话那么应该就是林忆寒,如果没有那就是祁少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肯定林忆寒就是处女,反正是凭感觉吧。

于是我掀开自己的被子,那一幕吓了我一大跳!

我没有看到白色的床单上有任何东西,我脑海里反应出的第一反应是浴室里绝对是个男人,而且就是祁少。

我把被子突然盖紧,怕被人看光了似的。

浴室突然停止了水声,我的内心一片惶恐,我手里紧紧的握着被子像是看到坏人一样的恐慌。

门打开,我不敢朝那边望,那个人朝我这边走来,而且越来越近,连呼吸我似乎都听得到了,那人把我一拍,我惊吓的转过头,然而一看到那一对白花花的大腿我就笑了,因为我知道是林忆寒,我抬起头,一下子像孩子一样似的钻进了她的怀抱,她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我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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