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练太郎著夏春峰牛宏译
译者说明：作者原文中的文献编号，如“54a2”等，是指日本东京大学所藏的西藏文献目录中Nos.86—88有关《章嘉宗义》“毗婆沙宗”（Vaihǎsika）章的Ka函54a1—72a5中的页码编号、正反面、行数，在翻译中全部保留。另外，译者将原文中藏文拉丁字转写的有些符号改变为现在通行的写法，以便对照。
章嘉·若贝多吉（lCangskyaRolpa’rodrje，1717—1786）所著的《宗义建立》（grubpa’Imtha’irnamparbzhagpa）是以论述印度佛教宗义（grubmtha’）为中心的文献之一，本文通过其中的“毗婆沙宗”（Byebragsmraba，Vaihǎsika）章来探讨传人西藏的阿毗达摩（Abhidharma）佛教的特征。
一、毗婆沙宗（Byebragsmraba，Vaibhǎsika）章的概况
1毗婆沙宗的词义解释（sgrabshadpa）ka54a2
2毗婆沙宗的分类（dbyeba）54a3
2.1正论（dngos）——十八部派的分派54a4
2.1.1《思择焰》（Tarkajvǎlǎ）中的三种分法54a4
2.1.2调伏天论师（vinitadeva）的说法56a1
2.2附论（sharbyung）——关于人无我57a1
3毗婆沙宗的主张（’dodtshul）62b1
3.1所依的典籍（brtenv’igshung）62b1
3.2宗义主张方面（grubmtha’itshul）63a2
3.2.1根的主张（gshi’irnmbshg）63a2
3.2.1.1总体的界定（（spyi’irnmbshg）63a3
3.2.1.1.1二谛（bdengnyis，satya-dvaya）观63a4
3.2.1.1.2蕴、界、处（phung、khams、skyemched，skandha、dhǎtu、ǎyatana）观64a4
3.2.1.1.3有漏、无漏（zagbcas、zagmed，sǎsrava、anǎsrava）观66b2
3.2.1.1.4五位法（gshilng）主张方面66b3
3.2.1.1.4.1色法（gzugskyigshi，rūpa）界定66b4
3.2.1.1.4.2心法（semskyigshi，citta）界定66b5
3.2.1.1.4.3心所法（semsbyungkyigshi，caitta）界定66b5
3.2.1.1.4.4心不相应法（ldnpamayinpa’i‘duvyedkyigshi，citta—viprayukta-smskara）界定67b2
3.2.1.1.4.5无为法（‘dusmavyspa’igshi，asamskrta）界定68a4
3.2.1.1.5主张三世实有（dusgsumrdzsSU）方面68b1
3.2.1.2主张分别的外境（byebrgtuphyidon‘dodtshul）方面69a2
3.2.1.2.1主张外境（phyidon）方面69a2
3.2.1.2.2认识对象（shespasyul）的把握69b4
3.2.1.2.3认知（’jlbyedtshdma）的界定70a2
3.2.2道（1ain）的界定70a4
3.2.3果（‘vrsbu）的界定70b2—72a5
二、关于“毗婆沙宗”的概念
在《章嘉宗义》中可以看出有关毗婆沙宗的三种范围或概念：
A.（1）是《大毗婆沙论》（Byebragbshadmtsho或Byebragtubshadpachenpo，Mahāvibhāsā）的追随者呢？（2）还是因为分别阐明三世实有（dusgsumrdzas）而称为“毗婆沙宗”呢？
（54a2-3）
B.又从关于毗婆沙宗地域的观点来看，有（1）日下派（Nyi‘ogpā，pāscātya）和（2）克什米尔派（khachepa，kāsmira）两种。
（56b4—5）
上面的A、B都是有关说一切有部（sarvātivadin）的记述。不过，印度的“毗婆沙宗”一词普遍被认为是指A（1）和B（2）。
c.然而，由于文章篇幅的限定，《章嘉宗义》没有在前文第（一）部分的2.1中对十八部派的分裂进行详细解说。也就是说，在那一部分中，等于把包含毗婆沙宗的一切部派作为说一切有部来领会，如此就和A、B的记述有明显地矛盾，所以，章嘉对“毗婆沙宗”的概念是相当模糊的。另外，经量部（sautrāntika）是从说一切有部中分裂出来的部派，在《章嘉宗义》中另立一章进行论述，而并没有包含在毗婆沙宗中。三、采纳有所限定的“说一切有部”的教理
章嘉最终采用《阿毗达摩俱舍论根本释》（mDzodrtsa‘grel，Abhidharamkosahāsya）（63a2—3）等来诠释说一切有部的教理，但是，有关（一）中3.2112—3.2115部分中出现的有关部派中心思想的记述是极其机械的，而且在章嘉重视的认识论的记述中是有所限定的，为了明确这一点，下面将毗婆沙宗章出现的人名及典籍的目录列举如下：
1.展开他们论述的人物（※以下为藏族人）
（1）龙树父子（klusgrub=Ncgārjuna，yabsras）60a5
（2）满增（Ganyspel=Pūrnavardhana）64a3
（3）王子称友（耶舍密多）（rGyalsrasma=Yasomitra）63b5
（4）法救（Chosskyob=Dharmatrcta）68b2
（5）调伏天（Dulbalha=Vinitadeva）56a1
（6）观誓（sPyanrasgzigsbrtulshugs=Avalokitavrata）60b4
（7）贤菩提（Byangchubbzanypo=Bodhibhadra）54a3
（8）妙音（dByanyssgrogs：Ghosaka）68b3
（9）世亲（dByiggngen=Vasubandhu）58a160a368a5
（10）师友（dByigbshes=Vasumitra）68b4
（11）寂护（Shi‘tsho=scntaraksita）68a5
（12）清辩（Legsldan=Bhcvaviveka）68a5
（13）觉天（Sangsrgyaslha=Buddhadeva）69a1
（14）※克珠杰（mkhasgrubsmraba’ingima=mKhasgrubrje）61a5
（15）宗喀巴（rJethamscadmkhyenpa，rJe（=tsongkhapa）yabsras）59b260a560b361a5
（16）布顿（Buston）62b5
（17）仁达瓦（Redmda’ba）61b3
（18）萨迦班智达（Saskyapangdita）62a1
2.未展开他们论述的人物
（1）伽旃延（Katyayana=Kātyāyana）56b2
（2）迦多衍尼子（Katya’ibu=Kātyāyaniputra）62M
（3）龙象（Klu=Nāga）55b3
（4）满慈子（富搂那）（Gangpo=Pūrna）62b4
（5）铠甲天（Gochalha）56b4
（6）难陀（dGa’bo=Nanda）55a5
（7）罗喉罗贤（sGragcan’dzinbzangpo=Rāhulabhadra56a4
（8）法救（Chosskyob=Dharmatāta）63a2
（9）优婆离（Nebar‘khor=Upāli）56b2
（10）近护（Nersbas=Upagupta）62b3
（11）大施（gTongbachenpo？）55b1
（12）黑阿育（DharmaAshoka）54a4
（13）众贤（Dusbzang=Samghabhadra）63a2
（14）大红莲（Padmachenpo）55a5
（15）吉祥称（dPalbzanggragspa=Sribhadrakirti？）56b3
（16）上师（北）（Blama=Uttara？）55b3
（17）智寂藏（Blogrosshiba‘byunggnassbas）56b3
（18）世友（dByigbshes=Vasumitra）62b463a1
（19）目犍连子（Mo’Ugalbu=Maudgalyāna）62b3
（20）尸罗（Tshulkhrims=Sila？）56b4
（21）月狮藏（Zalbasenggesbas）56b4
（22）贤善（跋陀罗）（bZangpo=Bhadra）56b4
（23）大迦耶（’odsrungschenpo=Mahākosyapa）55b156b1
（24）安慧（Yidbrtanpa=Sthitamati）55b3
（25）大柄者（Yuchenpo）55b1
（26）智藏（Yeshessningpo=Jnānagarbha）56b3
（27）惹拔达（Repata）55b1
（28）舍利弗（Shari’ibu=Sāriputra）62b262b372a2
（29）觉天（Sangsrgyaslha=Buddhadeva）63a2
（30）大腹者（俱色赤罗）（gSuspoche=Mahākausthila）62b4
（31）天寂（提婆设摩）lHaskyid=Devasarman62b4
3.作为论据的典籍
（1）《阿毗达摩集论》（Kunbtus=Abhidharmasamuccaya）66b5
（2）《宗义建立》（萨迦班智达著）（Grubmtha’manbshag（ofSaskyapangdita））62a1
（3）《阿毗达摩集论释》（mNonpakunbtuskyi‘grelpa=Abhidharmasamuddaya—bhāsya）54a3
（4）《中论》（‘Jugpa；dBuma‘jugpa=Madhyamakāvatāra）57b459b4
（5）《中论根本释》（‘Jugpartsa‘grel；（Rang‘grel）=Madhyamakāvatāra—bhfisya）58a259a459b4
（6）《入中论广释》（宗喀巴造）‘Jugpa’Irnambshadchenmo（ofTsongkhapa）59b262b1
（7）《思择焰》（rTogge‘barba=Madhyamakahrdaya-vrttitrakajvālā）54a456b557b358a161b3（72a4）
（8）《布顿佛教史》（Bustonchos‘byung）62b5
（9）《中观庄严论》（dBumargyan=Madhyamakālamkāra）58b369b3
（10）《中论广释》（《中论根本智论颂文释义》，宗喀巴著）rTsashestikachen=dBumartsaba’itshigle’urbyaspashesrabeesbyaba’Imanbshad（ofTsongkhapa）？60b561a2
（11）《量性本释》？（Tshadma’Idenidrtsa‘grel=Tattvasamgrahapanjikā）57b1
（12）《俱舍论》（mDzod=Abhidharmakosa—kārikā）63a564a571b5
（13）《俱舍论本释》（mDzod‘grel；mDzodrtsa‘grel=Abhidharmakosabhāsya）
57b58b459a259a360a360b363b466b569b471b5（72a4）
（14）《俱舍论·王子书》（mDzod‘grelrGyalsrasma=Abhidharmakosavyākhyā）63b4
（15）《宝鬓论》（Rinchen‘phrengba=Ratnāvali？）61a2
4.仅列举的典籍（※为《六足论》、《发智论》、《毗婆沙论》）
（1）※《界身论》（Khamskyitshogs=Dhātukāya）62b4
（2）《阿毗达摩俱舍论本释》（mNonpamdzodrtsa‘grel=Abhidharmakosabhāsya）62b3
（4）《思择焰》（rTogge‘barba：Madhyamakahrdayavrttitarkajvālā）63a1
（5）※《设施论》（gDagspa’ibstanbcos=Prajnaptisāstra）62b3
（6）※《识身论》（rNamshestshogs=Vijnānakāya）62b3
（7）※《大毗婆沙论》（《毗婆沙论海》）（Byebragtubshadpachenpo；Byebragbshadmtsho：Mahavibhāsā）54a262b262b3
（8）《中观庄严论根本释》（dBumargyanrtsa‘grel=Madhyamakālamkāravrtti）63a1
（9）《中论释疏（类）》（rTsasheskyi‘grelbshad（rnams）？）63a1
（10）※《集异门论》（Yangdag‘groba’irnamgrangs=Samgitiparyāya）62b4
（11）※《法智论》（Yeshesla‘jug=Jnanaprasthāna）62b4
（12）※《品类论》（Rabtubyedpa=Prakarana）62b4
先来谈谈典籍。第4部分中所列举的带※的不用说是说一切有部的代表性论著，可是那些在（一）的3.1中虽然它们被当作“所依的典籍”列举出来，但是在实际论述中不是特别相关的。那么，作为依据被采用的那些典籍，仅仅局限在《阿毗达摩俱舍论》及其注释中，还有就是中观、论理学这类的书。这种情况，在人名的目录表中也有同样的反映。如在第1部分中，所有“毗婆沙的四大论师”都包含在内，实际上只不过是罗列各自的三世实有说，其它的，除了《俱舍论》的著者世亲（vasubandhu）以及对《俱舍论》注释的作者外，大多都是中观、论理学系统的人物。包括藏族人士，与论述中有关的人物都是世亲以后的人。从以上可以看出，在《章嘉宗义》中，论述说一切有部的学说时，主要依据《俱舍论》及其各家注释中的论述，还有中观、论理学的论著，而不是依据阿毗达摩（Abhidharma）的论书。
四、结语
上述《章嘉宗义》“毗婆沙宗”章中所表现出的特征，不仅出现在章嘉所属的格鲁派（dGelugspa），而且包括当时西藏佛教传播中的资料，对于这些文献必须要研究。因此，比如我们在运用有关藏族人士撰写的对《俱舍论》的注释时，对普遍认为的倾向需要引起重视。
（原文载于《日本西藏学会会报》第25号，1—4页。中央民族大学孙悟湖博士提供了日文资料，顺此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