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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正篇三十一 老人与女孩

太阳已经落山,林宝还在厨房忙活,林大爷却还没有回来。这次卫倾没有离开,和秦松两人找了个盆,倒了点水将鱼放了进去。三条鱼路上拎着半死不活,遇到水倒是恢复了精神活蹦乱跳。梅小仙带着小石头回了屋里,放下背包将腓腓放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梅小仙的错觉,她觉得小石头和腓腓的关系更紧张了。

云英昭靠着墙壁看着秦松摆弄盆里的三条鱼,卫倾甩了甩手里的水走到了门口。

“我去看看林大爷怎么还不会来。”说完卫倾就带上了院子的门。段御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云英昭还是一副雕塑样,抬头看着天空,也不知看些什么。

“林宝呢?还在厨房吧?”没等有人回应,梅小仙就一溜烟绕进厨房里。本来让林宝一个人做饭,几个人都在院子里发呆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段御他们几个梅小仙也没指望他们会在煮饭这一事上帮得上忙,又不敢去和云英昭搭话,林大爷又不在,梅小仙想着帮林宝一把减轻负担。

“林宝,我来给你帮忙。”梅小仙走进不大的厨房,林宝正在炒菜。

林宝撒了点盐回头说:“不用,你们是客人,我一个人忙的过来的,菜都快好了,粥我爷爷已经煮好了。”

“哦。我帮你端菜吧。”梅小仙端着两道菜就走,林宝也来不及叫她。

等梅小仙把盘子放好时,林大爷回来了。

“呀,怎么让客人端菜,林宝呢?”林大爷一脸歉意地走进客厅。云英昭、秦松也走了进来。

“我去买点饮料,你们先吃。”段御说了一声就走了。

秦松洗了手坐在桌子边:“玩了一下午,正饿了。”拿起筷子就夹了菜吃。

“不等等段御?”

“嗨,都是兄弟,这么熟了还客气什么?”

梅小仙白了他一眼,帮小石头放好筷子和碗。云英昭看着林大爷进了后厨也坐了下来。

“那个黄毛呢?”小石头难得问了一句。

秦松把菜咽下肚:“你是问卫倾?欸?他不是去找林大爷了么?估计没碰上,呆会儿就回来了。”

听秦松这么说,大家也就没在意。说曹操曹操就到,卫倾也回来了。

“你刚洗过手了?”梅小仙看他的手有点潮湿随口问了一句。

“嗯,饭前洗手好习惯嘛。”卫倾笑得很灿烂。

随后而来的段御提着两瓶饮料也回来了,这下人算是到齐了,不过菜倒是被秦松消灭不少。

“来来来,给我,我把它拧开。”秦松站起来接过饮料瓶。

秦松拍了拍段御的肩膀:“再不回来我可就吃光了。”

段御指着盘子说:“我看你都吃得差不多了。”秦松乐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云英昭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没有和梅小仙一行人出去转悠。段御和秦松陪着梅小仙和林宝,在卫倾的带领下到山里的黑子洞去瞧瞧。

“山上有没有什么野鸡啊、野兔啊什么的?”梅小仙走在山间的山路上回头问卫倾。

“有啊,怎么没有?还能看见呢,你一会儿留意就行,不过蛇虫鼠蚁也多,小心别被咬了。”

“啊?”梅小仙吓得叫了一声。

小石头站在梅小仙前面用小棍子抽打四面的杂草:“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额……”

段御也凑上来:“你不是不怕老鼠的么?”

梅小仙扇了扇手嫌弃道:“蛇啊、虫子啊什么的太恶心了。”

秦松忽然惊叫一声:“你看那是什么!”

“啊?什么!”梅小仙最怕那种软体动物,胖乎乎蠕动的毛毛虫,随即四下查看,满脸紧张。

“哈哈哈……”

“我勒个去!秦松你这是找死么!”梅小仙追着秦松一路打了过去。

秦松停下又叫道:“看,这是什么?”

“你又想干嘛?”梅小仙追了上来有些气喘。秦松指着一丛杂草,还俯身扒拉了几下,一脸沉思。

梅小仙皱着眉头一脸疑惑:“装模作样干啥呀?”

“你没发现吗?这里有打斗发生过。”

“是么?”梅小仙还是满脸疑惑,伸脖子张望了两眼,有些凌乱的杂草罢了,也许是风吹的呢。

卫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两个人身后:“可能是山里的动物打斗或者做窝的痕迹。”

“那是不是能在附近找到它们?”林宝也弯着身子问。

卫倾的话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好久之前的了,还是别抱希望的好。”

“唉……”

几个人又回到了小路上,段御坠在末尾。他仔细地看了四周,既没有毛发也没有动物的粪便,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三五根折断的草杆子。前面的几个人已经走远,段御盯了还在路上说笑的卫倾一眼,快步跟上。

躺在床上的云英昭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只是他多心了。院子里的林大爷拿了一个马札坐在院子里,缓慢地点上火,叭叭抽了几口,一缕白色的烟缓缓升起,烟丝一亮一灭燃烧起来。林大爷满脸的皱纹也柔和下来,惬意地眯起了眼。

云英昭从窗子里看见了这幅从容的景象。忽然脑子里出现了灵雲阁药师周先生苍老的脸,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没见过他笑过,也没见他悠闲过。在一般人看来周先生有点不正常,林大爷才充满人间的烟火气。

在云英昭走神的时候林大爷已经不再院子里了,云英昭发现时立刻从屋子里出来,走出院子的大门,石板路上也没有林大爷的身影。正是劳作的时候狭窄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犹如一个空村。云英昭又回到客厅,也是一个人也没有,云英昭皱起眉头。

“孩子你找什么?我给你拿。”林大爷突然出现在身后,云英昭猛地转过身

“没什么,我一个人有些无聊,转转。”云英昭十分镇定。

“哦,我刚才在后院浇水的。你身体不舒服,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林大爷和蔼可亲,一点儿也没怀疑。

“多谢。”

“你们可是我们村的客人,应该的应该的。你如果生病了,以后传出去,可就没人敢来了。”

客套闲聊几句,云英昭接口要吃药回了自己的房间,林大爷笑着站在原地。

中午时分,林大爷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还没见到人,云英昭就听见梅小仙一行人的吵嚷声。

“嗨,那个洞也没什么可怕嘛,就是很阴冷,夏天的话还可以乘凉呢。”梅小仙率先推门进来。

“不过里面的水蛮清澈的,不知道甜不甜。”秦松满脑子就是吃,一点水也不放过。

卫倾笑道:“听说喝了那水会精神不正常,鬼附身哦。”

秦松不以为然:“真的假的?”

林宝一脸正经:“村里的人都这么说。”

段御最后进来,顺便带上了门。厅堂里饭菜已经摆放好,桌上摆放着昨天林宝抓的三条鱼,已经做成烤鱼了,加上蔬菜、千张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光是闻一闻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云英昭,你身体怎么样了?”

“只是没什么力气,不碍事。”

接下来两天云英昭依然没有出去,不过林宝也留下来了,林大爷说腿脚不好,林宝要照顾着,这样出去玩的人又少了一个。段御倒是一直坚持到底,以前梅小仙没觉得他是一个爱玩的人。

已经是晚上,段御躺在床上,云英昭站在桌子前倒水。

“你最近怎么了?别用生病这借口敷衍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哦?”段御听了这话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还记得卫倾去找林大爷的那天吗?”

段御转过身子沉声问:“你想说什么?”

“我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那天我是最后一个进屋的,林大爷在卫倾之前回来,我看见他的鞋子上有血迹,不过在迈步的瞬间又消失了。”

“你是说那血迹不是人的?”

“所以说我不确定,也许是我看错了。”云英昭喝了口水。

段御笑了一声:“你要是认为自己错了也不会一直坚持到现在想要照出破绽。”

两人沉默无声。

段御沉思了一段时间后打破了沉默:“你看到的没错。”

云英昭放下了杯子与段御对视。

“那天我去买了饮料,在小卖铺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卫倾,正想上去打招呼,不过他行色匆匆,双手握在前胸,他的手上有一点荧光,我想这季节萤火虫还没出来吧。”

段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视力很好,再加上已经天黑,亮点很清楚。”

“卫倾和林大爷……”

“看来这个村子也没那么平静,一家只有爷孙两个人确实可疑。”段御没有和云英昭说完自己的全部发现。

“我总觉得,有什么在眼前,却又无法抓住重点。”

迷惘之地浮荼的暗室里,发光的明珠将暗室照亮。浮荼坐在一角的椅子上,珠光照亮了他的侧脸,沉默无声,让人无法猜测他在想些什么。另外还坐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

“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段时间……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浮荼的声音有些缥缈。

“不是我们做的,领主应该知道,我们一族确实是没多少了,现在只求能够延续我们夜族的血脉,哪里还敢招惹别人。”

“是啊是啊。”

“证据确凿,不是你们做的,别的夜族呢?你能保证?”

“……”一阵沉默过后,男女都有些紧张。

“也许是他!他一直想振兴夜族,如果是他这么做的话说明他已经找到了。”

“找到什么?”浮荼来了兴趣。

女人紧张地握了握手,低声说:“夜族的源。”

……

送走那两人后,浮荼的副手问:“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咱们死去的那么多兄弟怎么办?他们死的……太残忍了。”

浮荼没有回话,只是对着角落说:“你听见了?”

空无一人的角落走出来一人,银色的手镯在珠光的呼应下更加璀璨夺人。

“夜族啊……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真没听过。”凤歪着头仔细地想了想。

“能帮我摆平吗?夜族与人类混在一起,如果我们出动,想必灵雲阁那群家伙也不会袖手旁观。”

凤摩挲着左手的银色凤镯笑道:“没问题。”

凤只是出现了那么一会儿又消失不见,浮荼打开暗室的门,顺着石制阶梯向上走。

“领主,那个来历不明的人能信么?总觉得他能力那么强,似乎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你说的没错,他不需要,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些什么。虽然说是要找神器,可是不慌不忙,也不催促。”

“那……”

“既然他送上门来要帮忙,拒绝了难免到别的人身边去,成为朋友总比成为敌人要好。”

“是……是啊。”副官想到那个捉摸不透、实力强悍的人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只是想想就觉得绝望,幸好他来了迷惘之地。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浮荼打开阶梯走道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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