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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逃出了魔掌4

省市调查组是在下午4点到达青阳宾馆的。调查组一行6人,由省安全监督局一名副局长带队,人员由省水利厅、省安监局及市安监局、市水利局、市技监局的有关负责同志组成。青阳区委举行了隆重的欢迎晚宴,区委9名常委全部参加,体现了空前的热情。晚上5点半钟,晚宴正式开始,在青阳宾馆豪华的小宴会厅,摆着两桌酒席,陪同的除常委外,还有区里各有关部委办的对口领导。宾主落座后,区委书记刘仁举起酒杯祝酒,他热情洋溢地说:“各位省市的领导,同志们:今天我们非常荣幸地迎来了省市有关领导对我们青阳的视察,省市领导们不辞劳苦,到我们这个落后的市区来视察工作,是对我们极大的关怀和支持。我们在座的各有关方面负责同志要全力配合省市领导们开展工作,协助领导们把问题查清,把责任分清,给省委和市委提供有说服力的报告。在此,我祝省市领导们身体健康,万事顺利,干杯!”

接着调查组组长、省安监局李副局长致了答谢词,无非是感谢青阳区委的盛情款待,希望青阳区的领导和各有关部门给予配合和支持之类的话语。

接下来就是互相敬酒,那场面十分的热烈。酒席十分的丰盛,可说是整个青阳城区最高档的了,什么鲍鱼龙虾应有尽有,酒是喝的法国炮台,据说要1200块一瓶。一桌至少要喝掉两瓶。酒足饭饱后,常委们借口还要开常委会便全体退场,由各委办局对口领导继续陪同到宾馆夜总会娱乐。从保龄球到桑拿浴到全身按摩是一条龙服务。一直玩到深夜12点才尽兴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时,就只有调查组的全体成员在小餐厅里进餐了。就餐人员在餐桌旁坐下时,区政府办伍主任亲自端着个托盘来了,给每人一条餐巾的同时,还给每人一个小红包。伍主任甜甜的笑着说:“我们区还不富裕,只能给领导们送点小意思。”大家打开一看,竟是一个上10克的金戒子,值1000多块哩。

大家都不做声,一齐望着李组长。

李组长严肃地说:“伍主任,你们这是搞的什么名堂?是不是要收买我们?”

伍主任连忙笑着说:“李局长,看您说的,这点小小的东西怎能说是收买。要收买每人给你们几万块不就是了,区里这笔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可那样做是犯罪呀!我们也是共产党的干部,能那样做么?这点小意思也不是哪一个领导的主张,是区委常委会定下来的。他们说省市的领导们平时轻易难得到我们区里来,这次好不容易来了,我们就要让领导们吃好住好工作好,让领导们心情舒畅,以后有时间多到青阳来指导工作。”

调查组的副组长、市安监局钟局长忙接过话来,说:“李局长,你不必多心,青阳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们都是通情达理的,既然他们有这份好意,我们不如领受了为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要弄得青阳的领导们心里不安。”

调查组里青阳市里的3个人员都把金戒子拿起来塞进省里的领导衣袋里。

“这样不太好嘛,这样怎么行。”李组长口里喃喃地说着,却没有做出拒绝的行动来。

“来,吃饭,大家不要客气,早餐随便点,没有特殊招待,请大家谅解。”伍主任舀了一碗冰糖燕窝粥放在李组长面前。

吃了早餐,是区里的汇报会,会议在宾馆三楼小会议室里开。区委副书记王少秋,副区长聂良如代表区委区政府参加会议。区里参加会议的各主管部门领导有水利局长贺显清,规划局长易笃清,地矿局长肖中力,安监局长符建华,松江乡党委书记肖志汉等人。

首先由安监局长符建华作大坝垮塌的调查情况汇报,他先将大坝垮塌的过程叙述了一遍,然后说:“经过调查查明,在大坝修建的同时,水库两旁各有一个小煤窑把巷道朝大坝掘进,而且正好掘进到大坝底下,大坝在施工过程中没有也无法注意到这个情况,所以大坝底部被掘空,导致无法承受大坝负荷。在这场特大洪水来时,大坝承载量猛增而中部下陷导致大坝断裂而被洪水冲毁。在洪水疾肆时,宏大工程公司3名工人冲上大坝抢险,撤退不及时被洪水卷走而献出生命。”

符建华汇报完后,市安监局钟局长接着讲话,他说:“大坝事故发生后,区安监局的同志立即给我们报告了情况,我们马上派出了一个工作小组抵达事故现场,经过勘查,证明情况同符局长所说的基本相同。因此,我们当时的认定是小煤窑掘进致大坝底下,导致大坝基础承载系数降抵而无法抵挡洪水的冲击而垮塌。当然水库修建工程指挥部是有一定责任的,那就是没有及时发现小煤窑对大坝造成的潜在危害,同时在洪水到来时措施不力,导致3名民工死亡。至于责任怎么认定,请大家讨论。”

钟局长说完,聂良如副区长和王少秋副书记相继做了自我批评和检查,争相承担责任。上午的会就开得差不多了。

快要散会时,水利局贺局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鼓胀的信封,每人发一个,边发边说:“领导们都是为我们青阳的水利事业来的,我们水利局备了一份薄礼,向领导们表示感谢。”

大家接过信封就往衣袋或公文包里塞。李组长尴尬地笑笑说:“青阳的同志们这样热情不太好吧,以后我真不敢到青阳来了。”

聂良如马上接过话来:“李局长你是省里的领导,你是为了我们青阳人民的生命安全而来,我们哪有不隆重接待之理,只是我们青阳条件有限,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你们是太客气了!”李组长谦让了一番,便不做声了。

接下来就吃午餐了,还是在宾馆的豪华小餐厅。由于青阳区是在青阳市区内,青阳市又是南北与东西铁路干线的交汇地,所以采购各种物质很方便,与广州的豪华酒席相比青阳宾馆这酒席也毫不逊色。中午区委书记、区长一同来陪着调查组就餐,那情调搞得很热烈,李组长挡不住大伙的进攻,终于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扶进了客房休息。调查组省里的3个人员都被灌醉了,都是被扶进客房的。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4点多钟了,李组长发现房里坐了几个人,原来调查组市里的几个同志都坐在他的房里。李组长一骨碌爬起来,连声说:“中午喝多了,耽误了大事。”原定今天下午是要到事故现场去察看的,这下时间肯定不够了。

钟副组长说:“李局长,我的意见是今天下午就不要到现场去了,我们议一议向省市领导的事故报告内容,把意见统一一下,就先抓紧起草,您的意见怎样?”

李组长摸着几乎掉光了头发的脑袋,想了想,说:“那就先这样吧,通知大家到小会议室去集中。”

不一会大伙便都集中到了小会议室,省里的几个同志都是半睡半醒的。区里的几个对口单位领导早就在会议室等候了。

李组长说:“今天中午我们都喝多了一点,耽误了时间,去不了现场,根据钟局长的意见,我想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先把向省市领导的事故报告调子定下来,让市里的同志先起草,明天再去事故现场,大家的意见怎样?”

大家自然都赞同,于是议了一下,都赞成以区安监局符建华局长的汇报稿为蓝本,由市里的同志负责起草,明天拿出讨论稿。

刚刚把决定做完,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一行人来到小餐厅就座,服务小姐就跟着上菜。晚餐还好,区里面的领导们都没有来陪,就是对口单位的那些领导也都扯个借口走了,只有宾馆的田总经理陪着。可是到喝酒的时候,田总经理叫来几个宾馆的服务小姐敬酒,李组长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小姐都是酒星,她们花枝招展,浑身香气,每人陪一个,左一声局长右一声领导,把酒杯端到你的嘴边,不由你不喝。李组长原想两杯灌倒小姐,哪知4杯5杯喝完了,自己已经迷迷糊糊了,小姐们还嘻嘻笑着若无其事。

最后李组长是怎么回房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只是睡到半夜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个赤身裸体的香喷喷的年轻女人,把他搂得紧紧的,他的身上也不着一根纱。这时候也由不得他了,就是神仙也抵挡不住的,便爬起来把那事儿干了。事后他才明白他中了道儿了,也就是被人算计了。可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只能抓紧撤兵。

第二天早晨吃了早餐,当市里的钟副组长拿着连夜起草好的汇报材料向他请示时,他匆匆看了一遍,就把字签了,并告之调查组全体成员调查结束,马上回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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