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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古红颜多悲歌(2)

这个结论可实在让刘彻消受不起,更吃不消的就是随着这个结论而来的:窦太皇太后要以“皇帝无子”的名义,在宗室亲王中另立储君了。更离谱的,是窦氏刘氏家族给选定的储君,竟然是刘彻的叔父淮南王刘安,一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家伙,而这年刘彻仅有十八岁。这不但是明摆着要废帝立新君,更把刘彻无儿无女直接跟“没有生育能力”挂上了钩,刘彻不但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更丢人现眼至极。

还好,陈阿娇的母亲馆陶长公主她很清楚——假如侄儿成为废帝,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将可能面对怎样的境遇。因此她动员起所有的力量,自己更是竭尽全力去哄慰母亲窦太皇太后。在一番努力之后,本已剑在弦上的危机终于被她化解了。然而经此一役,“无子”“无育”,便成了刘彻和陈阿娇都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难题。陈阿娇想的自然是要更严密地控制丈夫,将所有的生育机会都留给自己,而刘彻却是满脑子的疑窦,这不但是因为他疑心陈阿娇不育,更重要的是他一门心思地计划另起炉灶。

一天,汉武帝去灞水岸边祭神,在回京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姐姐平阳公主家。这个平阳公主活脱脱就是当年的馆陶公主,她有准备地将府中的美女献给了皇帝弟弟。汉武帝龙心大悦,选中并临幸了歌伎卫子夫,事后还意犹未尽地将卫子夫带进了皇宫。

汉武帝的这次情感出轨很快就被阿娇知道了,阿娇勃然大怒:没想到一向老实听话的表弟丈夫居然敢背着自己到外头去勾三搭四!而且还是和一个卑贱的歌伎。

阿娇马上有了举动:随后卫子夫被弃做官役,而汉武帝的“不检点”更是被馆陶公主一状告到了皇太后面前。

皇太后一听馆陶公主的控诉,就知道事情不妙,这位姑奶奶可是得罪不起的。

等馆陶公主走后皇太后马上对儿子面授机宜:一定要把阿娇的火压下来,在目前这种和太皇太后关系紧张的情形下阿娇这一贴润滑剂绝对不能得罪,更不能将事态扩展到太皇太后那里去;至于歌伎卫子夫能处理就尽量处理掉,不能留下祸患。皇太后最后语重心长地告诫儿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汉武帝虽然老大不情愿可也只能听母亲的摆布,花言巧语地安抚阿娇、忙不迭地向姑妈赔不是。当然,汉武帝的退让只是表面上的,他哪里舍得温柔可人的卫子夫。为防走漏风声他索性将卫子夫藏在官外庭苑里,继续偷他的情。可是风声还是不可避免地走漏了:卫子夫怀孕了。

这可太给刘彻长脸了,卫子夫在他眼里也就顿时成了个活宝贝,身价倍增。盼子心切的刘彻,背着“难于生育”黑锅的刘彻,对自己终于使女人怀上身孕的事情,自然要迫不及待地广而告之一下。这番广而告之带来的结果,自然是他背着老婆偷腥之事的东窗事发。

皇后阿娇内心却是百味陈杂,自己专宠多年竟然敌不过一个贱婢在丈夫心中的分量,自己皇后的颜面何在,当初的海誓山盟又算什么?阿娇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几次三番在汉武帝面前又哭又闹,发了疯似的要将卫子夫赶出皇宫。

但这又怎么可能,普通人家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都是件很寻常的事,又怎好苛责拥有四海的帝王?即使是温柔贤淑、倾国倾城的女人也不可能专宠后官,何况是专横又无所出的阿娇呢?汉武帝铁青着脸,拂袖而去,从此很少出入皇后宫。

汉武帝一门心思都在卫子夫和她的肚子上,阿娇面临失宠的危险。对于阿娇失宠,她母亲馆陶公主很看不过去,多次找到汉武帝的大姐平阳公主谈话,指责道:

“如果没有我,汉武帝想当皇帝根本没戏。如今他坐上了皇位,就把我女儿甩了,这不是忘恩负义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平阳公主也不好反驳,只好替弟弟辩解:

“阿娇受冷落,不就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嘛。”这话堵得馆陶公主说不出话来,是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皇家的媳妇呢。

眼看女儿哭闹自己的质问都没有用,馆陶公主便想要杀了卫子夫。汉武帝为了保护卫子夫和腹中的胎儿,索性将卫子夫藏进了自己的寝宫,两人的感情反倒更亲密了。恼羞成怒的馆陶公主转而想杀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出出这口恶气,结果卫青非但没有死反到升为建章宫总管,成了皇帝贴身的卫士。馆陶公主这一失败的行动不但招致了汉武帝的反感而且还增强了卫子夫在宫中的实力,实属不智。

卫子夫怀孕对阿娇的打击是巨大的,汉武帝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从根本上推翻了“陈阿娇不育,其症在汉武帝”的假设。宫里宫外的人,都把怀疑的眼光转而投向了阿娇。阿娇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一边祈求卫子夫不要生男孩,一边和母亲馆陶公主四处求医问药,努力造人。所幸卫子夫虽然极为得宠也接二连三地怀孕,可是生的都是女孩。卫子夫的三个女孩为阿娇赢得了不少时间,阿娇也费了九牛二虎的劲,药方、秘方、偏方一起用,前后花了相当于汉朝年财政收入的一半的九千万钱,可是生不出就是生不出。

就在馆陶公主和阿娇为生“嫡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在汉武帝登基为帝的第六年夏天,窦太皇太后病逝了。窦太皇太后病逝成为阿娇命运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为阿娇遮风挡雨的大伞没有了,让汉武帝母子忌惮的理由也没有了,汉武帝当家做主的时代来临了。

阿娇最初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很快婆婆皇太后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丈夫汉武帝也对自己熟视无睹了。固执的阿娇还是不肯低下高贵的头,依旧重复着皇上的宝座是靠我母亲得来的之类的话,这让原本紧张的夫妻关系雪上加霜。阿娇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任性和“骄蛮骄横”。而原本可以帮自己出谋划策的母亲馆陶公主也沉溺于和面首董偃的男女之情中鲜少出入皇宫,即使来官里也是仗着当初帮过汉武帝的忙,向汉武帝要钱贴补她的小白脸。终于,专宠十年的阿娇失宠了。

皇后阿娇几乎将所有可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可汉武帝根本就不肯进皇后殿,丈夫的心留不住,孩子也怀不上,阿娇又急又气,把所有不幸都算到了后宫那些可恶的“狐狸精”头上。

当时,装神弄鬼之术很吃香,其中“巫蛊”最流行。看不惯谁,就用木头或布头做成他的替身,用针扎或者埋起来,并不断诅咒,据说这样就可以把对方整死。

阿娇嫉恨后官嫔妃得宠,也清楚依靠自己的能力很难挽回汉武帝的心,听宫女们议论说“巫蛊”之术很有效,就悄悄命人到宫外找了一个叫楚服的女巫,跟她学起法术来。

阿娇根据楚服提供的方法做了代表汉武帝那些个宠妃的偶人,然后日夜用针刺她们念咒语诅咒她们,幻想在弄死她们之后自己能重获汉武帝的欢心。楚服不但为陈阿娇举行巫祭之礼,还把自己打扮成男子模样与陈阿娇同吃共寝。陷于绝望的陈阿娇对她言听计从,将她看成了自己各方面的抚慰和依靠。刚开始她倒还知道掩人耳目,但日子长了,她越来越离不开楚服,而得意忘形的楚服和女徒弟们更忘了皇宫是什么地界,一天天肆无忌惮起来。

陈阿娇的变化是那么明显,就连很少接近她的刘彻最后都感觉到了。于是东窗事发。元光五年(前130年),汉武帝刘彻对女巫事件最后发作,他将这案子交给著名的酷吏张汤办理,而且下令要穷究到底。

这时,陈阿娇的外祖母窦太皇太后已去世五年,馆陶长公主失势已久,局面已今时不同往日。张汤的追查雷厉风行,很快就有了结果。

楚服被定下“为皇后巫蛊祠祭祝诅,大逆无道”的罪名,而辗转牵连的小巫、以及皇后宫中知情不知情的宦官宫女三百余人,一起被当街斩首。

大杀一通之后,27岁刘彻于七月乙巳日颁下了废后诏书:“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官。”——十几年的夫妻情分,至此戛然而止。

这消息对馆陶长公主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害怕女儿惹下的大祸继续牵扯下去,连忙赶进皇宫向自己一手扶立起来的皇帝侄儿下跪求饶。这时的刘彻还年轻心软,想到从前的情分,承诺绝不追究姑妈和表兄一家,更表态会照办当年“金屋藏娇”的许愿,阿娇虽然不再是皇后,仍然享有和从前一样奢侈的物质待遇,这也算是夫妻一场的最后一点恩情吧。至此,金屋崩塌,“恩”“情”皆负。

陈阿娇被废两年后,卫子夫终于为刘彻生下了长子刘据。高兴不已的刘彻遂于元朔二年(前128年)三月册立卫子夫为嫡妻。空缺两年的大汉皇后宝座有了新主人。

从曾经的“金屋藏娇”到现在的“长门怨女”,巨大的落差是阿娇无法接受的,也不甘心,她痴心地盼望丈夫能够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她听说刘彻非常喜欢蜀郡司马相如的文采,对他的辞赋都加以诵读,于是便拿出黄金百斤送给司马相如,请他为自己做一篇赋,希望能够让丈夫回忆旧情。重赏之下司马相如果然妙笔生花,写了一篇凄恻动人的名作《长门赋》出来。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阿娇的这篇饱含深情和哀怨的《长门赋》在宫女们的反复吟颂中终于传到了汉武帝的耳朵里,汉武帝听到这篇赋时内心想到了什么无人知晓,但终身不再复幸废后阿娇却是历史上不争的事实。阿娇最后的努力付诸东流。

在阿娇被废的第二年,阿娇的父亲堂邑侯陈午过世,馆陶公主为求自保曾替女儿向汉武帝道歉并对汉武帝百般奉承,从此无心也无力再管女儿的事情。

陈午过世后十多年,馆陶公主过世,遗言竟然是希望与情夫董偃合葬在霸陵,完全没有提及那个曾经被自己视若性命,而今被禁于长门的女儿。继任的堂邑侯陈形是个淫乱贪财之徒,最后落得个兄弟相争、自杀了事的结局,陈家的爵位也被汉武帝撤除。到此,阿娇已经完全没有娘家作为后盾,只得在寂寞的长门官里消磨着最后的岁月。

金屋藏娇让后人知道了陈阿娇,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也让后人知道了她的悲参收场。

青梅竹马的情是情何以堪,金屋藏娇的藏又是为何人所藏;爱了一生,痛了一生,藏尽了自己一生的青春风华,藏尽了自己一生的快乐与痛苦。金屋里曾经的郎青妾意娇羞红颜,最后却在长门官里灯惨月暗无复盼下忧郁而终,她死的时候只有16岁。26岁正是花开最浓的时节,她却早早地凋谢了。

甄洛:倾倒曹氏三父子

甄洛,一个温柔如洛水的女子,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的妻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在著名建安七子之一曹植的笔下,甄氏的美貌呼之欲出。千古流传的:洛神赋》是曹植为一代皇后甄氏所写,千年之后的我们依然能成从华美的辞赋中感受到当年的风华绝代。甄氏以为人妇之身,令曹操、曹丕、操之父子三人倾倒,这也为她日后的不幸埋下了种子。

甄氏是中山无极人,是上蔡县令甄逸的小女儿。甄氏的母亲张氏,是常山远近闻名的美人。甄逸夫妇十分恩爱,生下三儿五女,甄氏排行最小,生于汉灵帝光和匠年十二月,就是公元182年,取名为甄洛。最小的甄氏聪明漂亮,惹人喜爱。甄逸夫妇疼爱得无以复加,视如掌上明珠。甄氏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很喜爱她。

甄氏实在是美色惊人,如仙子下凡。据说,她每次就寝,肤白如玉,以致家人仿佛看到有人将玉盖在她的身上,惊奇不解。由此可见甄氏玉颜美色,光彩照人。甄氏生长在世宦家庭,是汉代宰相甄邯的后裔。甄氏的血液中流动着贵族的气质,日后果真出落得亭亭玉立。

甄洛十分可爱,可问世才三年,父亲就去世,张氏有些迷惑,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给家族带来的将是祸还是福。张氏在困惑中便想到了求助相士。张氏请当地有名的相士刘良来到家中,为一大群儿女看相。刘良细细察看张氏的儿子和女儿,一直默然无语。看到最小的甄洛。刘良心中一惊。眼睛中放出奇异的光。刘良细看甄洛以后,对张氏悄声说:“这个女孩贵不可言。”

张氏悬着的一颗心便踏实了下来,更加小心地抚养着甄洛,让她平安长大。张氏知道,甄氏家族的荣显,很可能应在甄洛身上,这个贵不可言的小家伙,日后说不定会选为皇帝的妃子,或者是皇后。女子之贵,不过后妃而已。甄洛就在这家人的厚望中一天天无忧无虑地长大。

因为善于汲取前人教训,甄洛自小就有超越长者的见解。东汉末年战乱频频,洛阳官员土族百姓都流离失所,衣食不继,不得不变卖金银珠宝换取食物。甄家巨富,非但未受流离饥寒之苦,反而还有大量粮食储备,这时便趁机高价售卖谷物,大量收敛珠宝金银。甄洛时年十岁,对家里的做法非常担忧,认为在此乱世之际聚敛财富,不但容易引来乱兵盗匪的垂涎,更容易引起民愤,危及家人的安危。不如把粮食拿来赈济亲族邻里,广施恩惠更为妥当。家人听了甄洛的话,不禁恍然大悟,立即照办。

除了富于见识,甄洛也天性慈孝。对长辈家人极重孝悌友爱之情。甄洛十四岁时,哥哥不幸死去,哥哥的妻子依然照顾亲子,日夜操劳。甄洛的母亲生性严苛,待儿媳们很不好,甄洛时常建议母亲对嫂嫂好一点儿。甄洛的母亲被女儿的话所感动,自此对待儿媳也像亲生女儿。

曹丕抱得美人归

“江南有二乔,河北甄氏俏。”当时甄洛与大小二乔并列为倾城美女。甄洛的名声不久就传到了袁绍的耳中。于是他便为次子袁熙向甄家求婚,甄洛就此成了袁家的儿媳妇。

此时的袁绍正是意气风发,世人都认为他可以唾手而得天下的时候,可谓富矣贵矣。这桩姻缘的缔定,似乎正在把甄洛带向幼年那“贵不可言”的相士预言。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袁家很快就一败涂地。公元204年,袁家的大本营邺城也被曹操父子给攻下了。首先攻人邺城的就是曹操的长子曹丕,就在城破之日,早已对甄洛慕名不已的曹丕迫不及待地闯进了袁府。只见堂上坐着一位妇人,旁边有一年青女子惶恐地伏在妇人的膝上。曹丕说明来意,曹丞相有命,保护袁家妇女,请大家不必担心惊惶。年长的妇女就是袁绍的妻子刘夫人,刘夫人听了曹丕的话,稍为宽心,扶起甄洛与曹丕相见,曹丕一看果然艳丽绝伦,称赞不己。随后,曹丕拜见曹操,请求父亲把甄氏赐给他,虽然曹操对甄洛的才貌双全也一样仰慕已久,后悔自己下手晚了一步,但是还是摆出了为人父应有的姿态,只得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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