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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五马分尸

二嫂你莫要过于伤心,二哥他现在好好的呢!他与我自打丰县逃亡后就一直在芒砀山一带落草,你放心,我们大家都没事!

哦!二嫂吕雉转悲为喜,终于破涕为笑。

陆贾告诉二嫂吕雉和吕公,现在芒砀山的情况很是严峻,最主要的是缺粮少米、缺医少药,当然了,还很缺钱。

吕公满口应承下来,说马上就派仆人前去采购、备置。是近正午,吕公命下人赶紧张罗一桌丰盛的筵席,他要亲自为陆贾接风洗尘。

吕雉也异常兴奋,她也蹦蹦跳跳硬要下厨,说要亲自动手为三叔亲自做几个菜。

酒宴很是丰盛。陆贾大口大口地吃着红烧猪蹄灯影牛肉,喝着喷香的菊花美酒,真是快活得不亦乐乎。一年多来自己时刻都在担惊受怕,而且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现在终于开始彻底地放松下来犒劳自己了。

在筵席上,吕公和和二嫂吕雉频频地向陆贾敬酒、夹菜。陆贾倒也是来者不拒,一边大吃大嚼嘴啃手撕大快朵颐,一边还含混地叫着吕公、二嫂,你们也吃,你们也吃!吕雉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别看陆贾是个貌似个粗人,其实他粗中有细。他心中一直牢记着此行的另外一个任务。见吕公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陆贾感到机会终于来了,他站起身来,主动上前向吕公敬起了酒:

吕公,这杯酒在下一定得敬您老!

哦?这是为什么呀?吕公的确有些醉了,他仰起头,笑眯眯地问陆贾道,雪白的须髯一抖一抖。

在下想求您帮个小忙!如果您肯帮这个忙,在下的二哥必将成不世之伟业,在下的二嫂也必将妻以夫贵,光宗耀祖!

嘘,小声点!一听说是自己那惹事的贤婿的事吕公顿时紧张起来,他长跪而起,紧张地四处张望,确信周围没有他人后才压低声音道:

先生请明示,到底是什么事情?

哈哈,其实也对于德高望重的吕公您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您肯定知道这么一句古话:官官相卫。现在您的贤婿被大批官军围困在芒砀山的深山密林之中,十分艰险,人数已不到十人。在下斗胆建议您向您的世交沛县县令胡干大人求情,让他在砀县县令面前吹风,不要那么严密地封锁、围剿我们,这样我们的处境就会好得多!

这个……这个忙我倒可以帮,毕竟刘季是我的贵婿嘛!只是……只是小婿现在是朝廷命犯,我就是腆着老脸去找县令胡干大人说清恐怕他也不会听吧?

吕公沉默了。

陆贾又进一步道:

而且吕公您的贤婿可不是一般人,在下曾闻听您善于相面,然而在接风筵席上一见在下的二哥就惊为天人,称其往后必将富贵不可言,还因此将二嫂下嫁与他。吕公您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如果您肯帮忙二哥他以后必成大事!

二嫂吕雉也在一旁扳着父亲的胳膊娇嗔道:

阿爹,你就听三叔的话嘛,三叔一向料事如神!

好,我帮这个忙!不过——吕公叹了口气:

能不能成功我就不好说了!

陆贾不失时机地提议自己要陪着吕公一起去,而且不做任何化装。吕公闻言大吃一惊:

先生您不会是疯了吧?现在沛县的大街小巷都张贴着您和小婿的通缉文告,我去见县令胡干都有风险,您这么冒冒失失前去见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吕公您放心,在下去胡干大人一定不敢抓我,而且还能保证此行马上成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陆先生出口就是惊天动地之言,老朽实在是佩服,佩服哇!吕公一边捻着雪白的胡须,一边颌首赞叹道。

一旁跪着的吕雉也偷偷地投来了赞赏、倾慕的目光。

说干就干。一行人喝完了酒,略施准备,晌午时就乘着两台八人大轿前往沛县县衙。

为什么要乘轿而不骑马呢?一方面是因为吕公年老体衰,已经骑不了马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此时陆贾同志正是朝廷钦定的命犯,大街小巷都张贴着他和刘季的悬赏告示,因此不便于骑马而抛头露面。

途中猴急的陆贾同志耐不住寂寞,他悄悄地掀开轿帘,一眼就瞥见街道对面的酒楼墙壁上张贴着一张自己和二哥刘季的悬赏通告。他留心看去,一连发现了好几张,心中不禁暗暗心惊:看来整个沛县县城都贴满了!

不过自己临行前也动了个心眼,陆贾把宝贝挎包里的和氏璧和随侯珠都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短衫口袋里。他就准备着一旦情况不妙就******穿越回现实社会啃着冰淇淋吃着汉堡包不再受这份洋罪了!

当然了,为了善始善终对得起这次珍贵的穿越之旅,陆贾倒也是甘愿冒这份风险。当然了,他也悄悄地为自己留了后路。

来到很是辉煌气派的县衙,吕公和陆贾下了轿,一前一后大摇大摆地向县衙里走去。由于吕公是这里的常客,县衙门口的卫兵都很熟悉吕公,因此他们并没有上前盘问。而陆贾也跟在后面,目不斜视地大踏步向前走去。众卫兵都以为此人是吕公的家人或亲友,谁也不敢上前多问。

两人就这么进了县衙大门。吕公引着陆贾直奔县衙大堂,果然不出所料,尖嘴猴腮的县令大人胡干同志正席地而坐,忙着批阅公文呢。

猛一抬头见老友前来,胡干同志很是高兴,他连忙起身作了个长揖,满面笑容道:

吕公,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随后拍了拍手:

上两杯上好的‘砀山草魁’来!

很快两杯清茶便沏好端上来了。陆贾在芒砀山一带落草时早就听说砀山草魁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见水中的茶叶晶莹如雪,片片纷飞;清茶香气扑鼻,怡人心脾。

陆贾不禁脱口赞叹道:

真是好茶呀!

胡干大人笑道:

哦,先生您对茶叶很有研究?敢问先生是……

在下不才,正是大人日夜通缉的朝廷命犯——二号匪首陆贾呢!

一语石破天惊。县令胡干大人惊讶得一下子从地上跳起,官帽都跌落在地:

你就是和……和刘季一起潜逃在芒……芒砀山的二号匪首陆……陆贾?

正是在下,哈哈!

闻听此言沛县县令胡干大人大惊失色。一旁的吕公也脸色煞白,他万万没想到这誓死不走寻常路的陆先生会主动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他赶忙结结巴巴解释道:

胡……胡干大人,你……你先听老朽说……

有什么好说的!来人,给我把这个大逆不道的……胡干大人猛地一拍案几,勃然大怒道。

几个如狼似虎的带甲卫士立即应声而出,虎视眈眈。现场的情形已经严峻得千钧一发。

慢!陆贾大喝一声,不慌不忙道:

实话告诉大人,在下此次前来就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大人不就是想处死在下请功领赏嘛,也不必这么心急呀!这样吧,容在下为大人您分析分析天下大势,若大人觉得在下说得有道理可以姑且听之;若觉得没有道理,请就汤鼎!

陆贾的意思很是直截了当:如果我讲的没有道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是很需要勇气的。

果然见此情景,县令胡干大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地摆摆手:

尔等……尔等几人暂且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私自……私自上堂!

几个带甲卫士退下去了。紧张地差点晕倒的吕公终于长吁了一口气。陆贾也小声地舒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他晓得自己不是顶天立地毫不惧死的大英雄更没有大脑短路,刚才的从容镇定全都是自己硬装出来的。刚才自己的双手已经查到短衫口袋里攥住两件法宝,就查一点要珠联璧合穿越回久违的现代社会了。现在自己两手全都是汗,真的好悬呐!

县令大人,现在天下的局势你应该比我还清楚,盗贼群起,多如牛毛。官府派兵强力镇压,可是结果呢?还没把这股剿平另一股就又冒出来了,官军一天到晚疲于应付!

胡干大人沉默了,他没有搭话。陆贾眼瞧有戏,他进一步挑明道:

因此依在下看来,现在秦朝只不过是表面强大,实际上是十足的泥足巨象。不出一年,势必天下英雄豪杰蜂拥而起,届时秦帝国将很快土崩瓦解。圣人曰:识时务者为俊杰。胡大人是何等八面玲珑之人,不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胡干大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终于他发话了:

陆先生今天此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也没什么意思!在下这次前来,一是想为大人指条活路;而是请大人多多在砀县县令前为我等美言,请其不要对我等大肆搜缴,须知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胡干大人又沉默了。他在紧张地思考。

陆贾抓住时机趁热打铁:

想必胡大人也听说过刘季的一些故事吧?他本就是真龙天子之身,在武负的乡间酒店里醉酒时就屡屡显现出五爪金龙相;他的左大腿上有七十二颗黑痣,正暗合上天之七十二方心宿;吕公如此精于相面之人都惊呼刘季相貌贵不可言,将自己的爱女下嫁与他!因此,在这里在下斗胆奉劝大人:做人要多留条后路,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许久,县令胡干终于猛地一砸案几:

好吧,我答应你!在下真是佩服先生的胆量和智慧!

陆贾和吕公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他俩相视一笑,知道他们这次算是成功了!

回去时县令胡干大人将他俩毕恭毕敬地送至县衙大门口,一直目送他们上轿后才离开。陆贾望着胡干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胡干呀胡干,你如果再开明大度一点,岂会在一年之后就身首异处、死于非命?说不定开创大汉四百年基业的就不是自己的二哥刘季,而是你县令胡干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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