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沉浸在一种美好的憧憬之中很温和的楚纶止莫名其妙就噎住了,他觉得自己刚刚是在做一件特别****的事情,跟一根木头在谈如何行走,在谈未来!“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嫁给我么?你在听到我家里情况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将来你融入这个家庭会怎么样么?”
“没有……”苏小禾很老实,只是不知道这个没有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
“你!”楚纶止一拍沙发,虽然软软的,可是还是能听出很大的动静来。
苏小禾作出稍安勿躁的动作让对面的同志冷静下来,“如果你是想先说以后的事情,甚至畅想未来,想要以此打动我,那么,不好意思,我现在不会同意,也不会参与你的任何幻想,不过如果你是在对我倾诉对母亲的怨念和对父亲的敬仰,我会洗耳恭听,做你忠实的听众,你明白?”
楚纶止本来很很愤怒,可是听了之后却忽然释然,全身放松,后靠在沙发上,可是冷笑,“你的意思就是,我在自作多情?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一起走下去?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和我的父母相处?苏小禾,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知道么?”
苏小禾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没有那个意思,之前我是想过要和你一起走下去,可是在听了你家里的事情之后,我会觉得我们俩不合适,或者说,暂时不合适,你不要老想着你家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我家里是怎么样的?”
“好啊,你现在说,我听着。”楚纶止一副我倒要听听看,你能不能说出多花来的样子。
重重叹了一口气,苏小禾有些泄劲儿,“在你眼中,我家是怎么样的啊?”
问题抛回来了,楚纶止摊摊手,“********的女儿,苏氏千金,很多光环啊!”
“你能认真一点么?”苏小禾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禁有些发怒了。
“我很认真啊!”楚纶止睁大眼睛,一副我是乖宝宝,我现在很认真的样子。
“这些头衔是不是就和楚氏大少爷,云止总裁一样呢?”苏小禾淡笑着看着楚纶止,“如果你在我眼中也仅仅是这些光环下的一个阔家少爷,你会怎么想呢?是觉得别人不了解你,还是觉得自己很幸福?我看不尽然吧,那你不妨设身处地,把我代进去想一想。”苏小禾耸耸肩。
“你……”楚纶止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脑海中的东西说出来,看着苏小禾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想说的,并且不介意自己说出来的样子,楚纶止定定看着苏小禾的眼睛,“你爸爸和你妈妈也是貌合神离?”
“啧啧,你这是踩着冰面怕摔下去的节奏啊!”苏小禾豁然笑了,“如果我说比貌合神离更加离谱一些呢?比如水火不容?比如逢场作戏?”虽然说的是自己父母的事情,可是苏小禾却显得嘲讽极了。
楚纶止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啊!
“你难道不知道苏梅滢三闹市政厅的事情么?难道不知道苏氏千金为夫寻死觅活的戏码么?啧啧,楚纶止,你OUT了……”苏小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差手上端一杯茶,品茗畅谈了。
楚纶止摸摸鼻子,这种事情自己一向一笑了之,总觉得真实性不大,总归是苏氏千金,不可能真的这样没皮没脸吧,可是现在看着苏小禾的样子,好像……都是真的呀!那么……楚纶止默了……
“你是在抱怨只有父亲疼爱你么?那么我就应该抱怨为什么这一对夫妻会把我生下来!你还会有爸爸牵着手去买迪迦奥特曼,那么我呢?只能在两个人无休止的吵架中捂着耳朵流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童年特别悲催?人家开家长会都是左手牵着妈妈的手,右手牵着爸爸的手,而你只能牵着爸爸的手?那么我呢?一个常年不回家,一回家就会吵架,知道十来岁才知道长什么样的父亲,一个成天疑神疑鬼,只会在各大奢侈品商店转悠,为了搏老公淡漠一笑的母亲,我能带着谁去家长会?我小姨!我的童年长辈只有我小姨!所以,楚纶止,我真的特别理解你,特!别!理!解!”说着说着,苏小禾的眼泪又哗啦啦留下来,那些事情就是自己心中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那样痛,那样深!
楚纶止忙上前,递给苏小禾纸巾,想拥她入怀,他没有想到,苏小禾会有这样的童年,她明明那样开朗那样乐观,自己还以为她会是一个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女孩儿呢,可是愈是坚强背后越是辛酸吧。
苏小禾却挥开了楚纶止的手,定定看着他,“现在还要跟我说教,教导我如何融入你家么?”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嘲讽,“不需要了,因为当你因为你家里的事情质疑我的时候,当我知道你家里那些事情的时候,当你再一次用你家里的事情束缚我的时候,我就决定退出这场游戏了,抱歉,咱俩不合适!”说着起身想要离开。
楚纶止一把拉住,“小禾!”
“放开,咱们不合适,继续这样牵扯不清也是浪费时间!”说着就使劲掰开楚纶止的手,想要走。
楚纶止的手却越发用力,“你先停下,你听我说!”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苏小禾停住了挣扎,语气淡淡,神情淡淡,泪痕犹在。
“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的过去搏你的同情,我也很抱歉因为自己家里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埋怨过你,质疑过你,可是不知者不怪呀,我希望咱们可以平心静气好好谈谈咱们的以后,如果其他人都抛弃了咱们,咱们就自己过。”说着,楚纶止站起来,从苏小禾后面抱住她,将她揽入怀里。
苏小禾狠狠闭上眼,后面的温度是那样温暖,可是两个都是这样支离破碎的家庭,两个人都是经受过亲人的伤害,那样的两个人还能走下去么?她顿住了,她不想继续这样累,“说完了?说完了我就走了。”语气还是淡淡的,似乎一点动摇都没有。
楚纶止没有松手,而是更紧的抱住了她,“苏小禾!”
“别逼我再和你动手!”苏小禾冷静的好像是一块冰人,不但表情没有了多大的变化,就连声音的温度都那样扎人和冷冽。
“你……”楚纶止僵住。
“再见,再也不见!”苏小禾在楚纶止僵住的时候手肘一顶,让楚纶止连退好几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成两个世界。
楚纶止低咒一声,上前了一步却没有继续追上去,慢慢捏紧拳头,现在的他终于可以确定之前是多么冤枉苏小禾,不禁为以前那些可笑的质疑感到鄙视自己,可是自己是不会放手的,苏小禾!即使现在你的心已经凉透了,可是我会用一辈子来暖和捂热!沉思了一会儿,楚纶止拿来手机,回拨了一个电话……
门外的苏小禾出了门的瞬间就再次泪流满面,她真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为什么还要流眼泪?你这个二缺!你这是在干嘛呢?你这样的倒霉样儿不是以前自己最受不了的么?你就是犯贱!活该没人疼没人爱!勉强擦干眼泪,苏小禾深呼吸,昂首阔步走下去,虽然不知道明天怎么样,可是自己的生活还是要继续,没有了楚纶止,照样还会有王纶止,赵纶止啊,怕什么呢?可是眼泪不禁再次滑落……
“回家一趟!”正在兀自流泪阔步走向美好明天的苏小禾接到了来自********的电话,那边的********依旧的高高在上,傲视群雄,而苏小禾扯扯嘴角,直接挂断,“娘的,就是因为你,我才这么不顺利,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吆三喝四,不想活了吧!”苏小禾念念叨叨,国骂连篇。估计那边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准备秋后算账了,哼,自家未扫何以扫天下,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柳世维,苏梅滢,你们接招吧!
许是有了奔头和发泄的对象,苏小禾的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直接招车回家。
那边柳世维被苏小禾挂了电话,黑云压城城欲摧,本来是想着让苏小禾回来,问问她和楚纶止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还没说呢,就被挂了电话,这个孽女!柳世维直接摔了电话。
“你还知道回来!”看见淡定走回来的苏小禾,柳世维也不要风度了,直接哼道。
“不是你巴巴叫我回来的么?怎么?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么?你是想耍我么?”苏小禾跟蹦豆儿似的倒出来好多话,让人听着心里发恨,却哑口无言。
“就您一人啊?您尊贵的夫人呢?”苏小禾自己端着饮料踢踢踏踏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毫无形象可言,嘴上还不友好的嘲讽着,“您不是和夫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怎么现在就形单影只的在下面坐着呢?啊……不会……夫人还没起吧?啧啧,都老大不小了,感情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丰富啊!”苏小禾好像很惊讶似的朝着楼上瞄了瞄,啧啧称奇。
柳世维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丝毫没有没那些暧昧的话语动荡心神,还正儿八经的训斥道,“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一个女孩子?自己也不长点心,说话都不动脑子的么?有这样说长辈的么?”
苏小禾撇撇嘴,“不好意思哈,没有人教过我怎样的样子是个女孩子的样子,还有,你要让我长点心神马的,更加不好意思了,良心被自己吃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我也没办法。”
“你一定要这样么?”柳世维的声音低沉起来,透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