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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沉思录Ⅱ·卷四(1)

生活需要道德相伴

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是我们人生的最终目标。因为真正有道德的人生才是美好而富有智慧的人生。

导致我们长久快乐的美德不是一种交换物(并非我要做好人,目的是要得到什么)。美德不是一种实践和回报,美德也不是为了炫耀而表现给大家看的虔诚和礼貌,而是要在一生中不断地对我们的品德进行调整改进。我们要不断地对我们的思想、言语和行为进行悉心雕琢,让它不断地进步,使之更健康。美德是天生存在于我们的思想和意愿中的,而不是结果。

我们为什么又要努力做到拥有美德呢?因为拥有美德就会有快乐,就会有内心的宁静,就能免除烦恼。当我们积极努力按部就班地完善自我时,我们就能放弃那些不断寻找借口来掩饰自己的行为、方法,也不会总让低层次的懊悔缠身,或者在心中不断幻想正在发生的一切是另外一个样子。反而,在那一刻,我们的心就能完全地平静下来,当我们全身心地投入生活的时候,我们就能懂得创造性地利用当下的一切机会,勇往直前。

有道德的人会把自己的正确的行为、忠诚、名望、正直视若珍宝。

美德本身是与程度无关,而是绝对的。我们对美德的看法并不影响它们的存在,如果它在那里,就会一直在那里,甚至在我们发现之前也是如此的。

要热情地追求那些拥有美德的人,但是,如果你的努力落空,要接受既成的事实并继续前行。

要相信我们道德的直觉。我们生而为善,也有分辨事物的善恶、价值的能力。比如,什么行为是高尚的,什么行为值得我们尊重,什么行为则不值得我们学习。虽然如此,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常见的道德的能力,还是需要有意识地、系统地加以培养,使之不断得到完善。

希望得到他人的赞美是很自然的事。但是,他人是否能给予我们赞美或尊重,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所以我们要逐步学会使自己不再依赖于他人的赞美和褒奖。无论我们的运气好与不好,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行为要出于良好的举动,而不是期待一个美好的结果。因此,不要太在意别人对我们的行为的看法,也不要去计较我们行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而是要遵从我们最初的道德直觉,并跟着这种直觉走。

要获得欣欣向荣的生活,我们还要学会另外一种重要的品德——懂得自给自足的哲学。欣欣向荣的生活有赖于自给自足。

好的生活不可能依靠什么技术获得,比如说遵从五个简易的操作步骤或是信奉某个有超凡能力的领袖人物的教义,这些都不可能为我们带来好的生活。生活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我们不能骗自己这就是好的生活。

那么怎样才能拥有好的生活呢?好的生活其实就是履行责任。当有些事情只落到我们身上的时候,把这些事情做好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过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也要学会知足。因此我们必须要培养我们的品格,提高我们的精神境界。

那些在精神上未经修炼的人和有道德修养的人的差别就在于:他们是否懂得知足。

在精神上未经修炼的人,总是会把时间浪费在思考太多的生活细节上,并且会因为不知道满足,而总是懊悔或是祈求自己的生活能拥有更高的品质。比如说,“要是我能居住在一个好的房子里或是一个更大的城镇,我能有个与众不同的伴侣,我能有一份更有意思的工作,我能拥有更多的可以自我支配的时间……那该多好啊。”他们总是抱怨现实的生活不能满足他们,却总是看不到他们生活的责任。

那些有道德修养的人则相反,他们会努力地投入当前的生活中,看到家庭、朋友、邻居与工作赋予他们的责任和义务,并且全心全意地履行它。他们总是心存感激,不会太过抱怨或回避他们当下的生活状况和责任。因为如果一个人不停地抱怨,那么有可能连本来能做好的事情也做不好。

对金钱、地位和竞争这些外在物也要能知足。对于这些肤浅而短暂的东西,不要过分地看重它们,否则就会损害了我们的人际关系。所以,我们要能控制我们的欲望,才能过上欣欣向荣的生活。

真正有道德的人生,还要懂得感恩。如果我们总是能以一种感恩的心态看待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那么我们会感到快乐。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的遭遇,我们都要以更宽阔的视野来看待,学会欣赏事情的好的方面,那么对于我们来说,世界就没有所谓的不好的事情了,我们自然也会因世上所发生的一切而对上天心存感激。

我们生活在世界上,就要做一个合格的世界公民。这就意味着我们做事不能只看到自己的利益,也要看到他人的利益。要记住这一点:使他人受益是必需的。

追求自身的完美,获得他人的尊重,就要积极关心他人的福祉、利益得失。如果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建立在自私自利的基础上,不管用任何宽容或体面的标准衡量,都是不可能会得到他人的尊重的。

还要记住一点:那些与我们有关联的人,我们所关心的人,不只是那些与我们的事情有直接联系的少数的人,也不只是那些杰出的人、富有的人或有良好的教育背景的人,而是我们周边所有的人。我们是世界共同体中的一部分,我们要把自己视为这个共同体中的一个公民,根据一个公民的义务来履行我们的职责。

能力的呈现需要依照一定规范

有的人学习东西,往往都只是学习一些皮毛,就迫不及待地想向他人一吐为快。就像那些肠胃不好的人急于吐出自己无法消化掉的食物一样。他们那些未经消化的语言就像是那些令人感到恶心的呕吐物、污秽物以及不适合吞食的东西一样。

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使自己的语言更有价值呢?首先是要消化我们的那些原则,并且随着消化还能产生一些更合理的原则,只有这些东西才是真正应该展示给人们看的东西。运动员是怎么展示自己的呢?他们都是要在经过训练和饮食调节以后,把自己坚强的臂膀展示给人们。

如果我们已经掌握了某种技能,那么把学习的知识付诸实践所产生的实际效果就是我们展示的内容。就好比那些学习建筑的人真正要做的是,与某人签订一份合同,然后建成一幢房屋,这就是他拥有这项技能的证明。而不是走上来对别人谈一谈自己关于建筑的理论或是要求别人听他关于建筑艺术的演讲。

要像一个人那样吃饭喝水、成家立业或是打扮自己,做一个合格的公民;如果遇到你的兄弟姐妹蛮不讲理、父母、邻居和朋友辱骂自己,我们要学会忍受他们、宽容他们。你应该做的是把你从哲学家那里学到的东西运用到处理这些事情上面,向人们展示出你处理这些事件的高超能力。但是,如果你只是不停地抱怨这些人的不是,或是这么说:“请你听听我的看法吧。”那就算了吧,你还是去找那些喜欢听你夸夸其谈的人吧!

如果你对他人这么说:“我能充分理解克利希波所说的原理,还能出色阐释它们;我还可以在清晰地分析他的语言时,加入一些生动活泼的元素进去,就像恩提帕特和阿基得姆的话那样。”朋友啊,请你想一想:“如果你能演讲这些东西,为什么别人就不能呢?”对一个人来说,做这些事情,是要经过一定的积淀和努力的,比如说达到了一定的年龄,过着舒适的生活,或者有了上天的指引。也许你可能会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但是,想想你在出海航行之前,如果你没有向上天祈求众神的保佑,你还会轻易地出海吗?不会。人们在播种之前,如果没有拜祭德梅特尔,人们会胡乱播种吗?不会。

同样的,对于演讲这项伟大的事业,如果一个人从事了这项事业,但他却没有拜祭众神,得到众神的帮助,他的演讲事业还有可能得到成功吗?如果有人来请教他,那些前来请教的人可能幸运地学到什么东西吗?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除了使那些看起来神秘的仪式显得更加庸俗以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哲学家的演讲总是能座无虚席,难道是他邀请这些人来的吗?他没有。那些希望能从他这里学到点什么的人被他的天赋所吸引,就像太阳能够吸引渴望温暖的人,食物能够吸引饥饿的人那样。医生需要求别人来光顾他的诊所吗?(尽管罗马的街头也会发现医生做的广告,但是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大多数的医生都是被邀请的对象。)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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