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启沐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戴上簪子，努力做了一番打扮的小月；梦见她打听了京城的方向，便满怀欣喜地出发；梦见她一路上不知迷路了多少次，不知拐了多少弯；梦见她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怎么也找不到苏池；梦见她差点被人拐卖，在不知多少险恶的人世间暗地里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苦；还梦见......最后精疲力尽的她栖身于林中，却在睡梦中被老虎咬死......
第二天醒来，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
启沐起身，看到小月背对着他，正好奇地注视着窗外的行人车辆。
“你是狐妖。”启沐突然说道，但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这是在干什么呢！
小月回头看着他，一脸疑惑，没有回答。
“可是你已经死了。”启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
“你看到了什么？”
“也许是全部，也许......只有一部分。”
小月点点头。
“我那时才刚修炼成人，只不过稍一疏忽，就把命都丢了。”她自嘲般地笑。
“你现在......算是魂魄吗？”启沐吞吞吐吐地问道。
“是吧。”她顿了顿。“但可能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再次醒来后，就一直是现在这副摸样了。”
“那支簪子是在那个时候掉的吗？”
小月点点头。
“那......即使是在那之后，你也没找到苏池？”
小月苦笑。“不。我找到了。”
启沐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小月低低叹息一声，开始说道：“我找到他时他已经头发花白了，但我还是很快认出了是他。他年纪大了，也......有了家室。但因为他看不见我，我选择任性地留在他身旁。你知道，我其实......”
一阵沉默后，小月又说道：
“他生有一男一女，奇怪的是都很年轻，年轻到都可以做他孙子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正好在我去找他那段时间他被人冤枉进了监狱，过了好久才被平反。他出来时已经将近四十了，身边的人都劝他早些成家好过安定的生活，但他没有答应，反而派人去找我......”说到这里，小月已是泪流满面。“他怎么会找到我呢？当时他每天都看我的画像，等着消息，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不是你的错......”启沐忍不住安慰道。
“好多年后他终于死心了，娶了个好姑娘，安稳地度过了下半辈子。”小月突然又开心地笑了。“虽然他不知道，但陪他度过的那许许多多日子，我真的......真的好开心！”
“嗯。”
“白启沐......那支簪子，是他给的定情礼物。”
“我知道。”启沐有些惊讶。怎么这时候提起这个。
“它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留恋。”
启沐静静听着。
“苏池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几百年他说不定已经投过好几胎了。我......也好想投胎，而且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与他再次相见，可是......”小月看向启沐昨晚放在书桌上的那支簪子。“心中有留恋的游魂是没办法好好投胎的。”
“游魂？”
“有的人死后他的魂魄会被死神带去轮回，但有的......心中还有着留恋，又错过了死神，就会变成游魂，在世上徘徊。我......便是游魂......游魂若想进入轮回，便需要借由听魂消除留恋......”
启沐听得目瞪口呆。
“白启沐，我需要你的帮助。”小月灿然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