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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948年秋的形势和双方的战略方针(4)

3.调整人事为军队整训必要之条件。凡不能作战之部队须毅然加以调整,决不顾虑封建关系。选择将领尤须注重其作战、教育及处理经济、人事能力与操守。各级指挥官亦须根据作战及工作成绩调整,遮可依优胜劣败、新陈代谢之原则改造军队。

4.高级指挥官动辄坐镇后方,致与战地隔绝,不能捕捉战机,应尽量接近战地。战役指挥官应在战场。

5.以往会战除少数高级将领明悉其状况外,各级官兵俱茫然无知,如战况不利,则全般陷入混乱。应于战前使各级官兵明悉其作战目的。

6.保持部队人事之传统关系,增强作战精神。

7.部队长与士兵应具备言语习惯生活相同之条件,平时减少逃亡、战时加强团结。

8.学习“共军”实行军事民主,不但经理公开,赏罚公断,并应于每次行军作战以后由官兵分别对所担负之任务作详尽之检讨,改正错误,砥砺未来;对控制良好之士兵并会详为战略战术之意见征询,依据多数之主张举行誓师及组织敢死队等,以激励士气。

(六)关于组训战略预备队和加强军工生产

军事检讨会议认为,为着维持或增强战场兵力,缩短“剿匪”时间,支持长期作战,国军必须迅速扩充一线部队,加紧编练战略预备队,加强武器弹药生产。据南京国防部估计,要“增强战力”,全军总兵额须保持500万人。陆军须维持480万人,其中战斗部队370万人、勤务部队57万人、机关学校28万人、其他25万人。海军3.7万人,“主要充实江海防舰队,维持现有舰艇四七八艘之活动,并装配接受日本赔偿及英美赠舰,以配合陆军进剿”。空军16.3万人,“以维持八个大队一个中队之作活动,补充其消耗,并予加强精练使能配合陆军作战”。兵源由地方保安团队升格、征召退伍军官士兵及农村壮丁解决。

军事检讨会议决定,战略预备队兵力为作战部队总兵力的1/3。先期编组50个步兵师、10个骑兵师,兵力约150万人。以20个师增补第一线,控制战场的点,以40个师控制后方。编组任务分配如下:华中“剿匪”总部编成步兵师10个,衢州绥署编成步兵师8个,长沙绥署编成步兵师7个,广州绥署编成步兵师5个,重庆绥署编成步兵师10个、骑兵师1个,西安绥署编成步兵师7个,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编成骑兵师9个,台湾警备司令部编成步兵师1个。战略预备队的训练,在绥署境内的由各该绥署督练;无绥署的由该地最高军事机关训练处督练。

关于武器制造和弹药生产。南京国防部决定1948年下半年度拨款40万亿元,用于兵工建设和生产。限期“完成新火药厂建设、新子弹厂建设及第21、31、44、50、53、70、80、90各旧厂之添建”。下半年武器弹药生产必须达到:装甲车40辆,各种迫击炮3558门,山炮12门。火箭炮20门,榴弹炮72门,轻重机枪4500挺,冲锋枪5915枝,步枪6.655万枝,信号枪1650枝,榴弹筒1.2万具,喷火器250具,美式喷火器发火盘、发火管、发火筒5.5万具,化学抛射弹4.5万发,订购高射炮13门及牵引车,拆换旧有舰艇炮械10艘,指南针6000只,望远镜900架,瞄准镜、测远镜合计260架,军械工具7套,空中暨地面靶1025个,枪弹6046万发,信号枪弹12万发,迫炮弹73.35万发,炮弹15.5223万发,火箭弹4000发,群子弹4000个,榴弹弹头1500颗,空军订购9公分、20公分炮弹12.2万颗;制造黄磷弹1.5万颗,照明弹9000颗,枪榴弹4万颗,手榴弹195.05万颗,手榴照明弹3.6万颗,手榴弹信管2500个;制造空军汽炸弹675颗、照明弹750颗;改制日造炸弹125吨;练习弹5000枚,炸弹附件2万套,废弹退药1270吨;订购枪弹50吨,自制050损锈弹链750万个。以及大批量的弹袋、刺刀等。

蒋介石寄厚望于南京军事检讨会议。他说,此次检讨会议的“意义十分重大”,是政府今后“剿匪成功的关键”。大本营及与会将领“务必要把这次会议的决议案于两星期之内积极执行”。只要按照会议确定的政治、军事战略方针实施,“即可使剿匪军事转危为安,转败为胜”。南京国防部发言人发表谈话说:“过去国军与匪为三与一之比,今天也许快成二与一之比。但国军有空军,装备补给干部比匪优良,以国军的实力剿匪仍有绝大把握得到胜利。”驻南京、上海的一些外国通讯社对南京召开军事检讨会议纷纷发表评论。美联社评论说:蒋介石率其高级将领拟定的“对付共军的新的军事战略”,“标志着政府对付共军战略新阶段的开始”,会议后“国军将领使内战各前线不得不进行决战”。

C.国民党军统帅部贯彻“军事检讨会议”的措施

为推行南京军事检讨会议确定的“政略方针”、“战略方针”,国民党军统帅部相继采取以下措施。

(一)加速实施“总体战”政略方针

军事检讨会议后,国防部长何应钦主持召开会议,就如何加速实施“总体战”政略方针问题,进行了讨论。提出了组织战时内阁,实行全国总动员;国防部以武力战为总体战之主导,各绥区脱离省府管辖,迳向国防部负责;扩充各省“保安司令部”兵力,将现有的保安团由180个增加到220个;以县为实施总体战之基本单位,县长直接掌握武力,确实控制农村;长江以江南各省仍以省府等组织实用总体战法令绥靖等措施和办法。

(二)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为阻止人民解放军南下,国民党军统帅部与美国联合军事顾问团共同制定了一个“三角、四边、十三点计划”。主要内容是:在华中、华东、豫陕战场集结65个整编师上百万兵力,保住徐州、汉口、西安之间的三角地区,陇海路全线、津浦路兖州至浦口段、郑州以南平汉线、宝鸡至成都公路四条边以及开封、郑州、济南、商丘、南阳、襄樊、确山、信阳、汉中、安康、钟祥、宜昌、合肥13个重要据点。蒋介石曾在检讨会议期间面命杜聿明为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兼第2兵团司令(后为邱清泉),宋希濂为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第14兵团司令,黄维为第12兵团司令。并对杜、宋、黄说:徐州为首都门户,关系甚大,我们置强大的兵力于这个地区,“共军”是不敢轻举渡江的;鄂西北地区,主要是防止“共军”进入四川及阻止“共军”在宜河一带渡江进入湘西;平汉路一带的信阳编组1个兵团,主要是防“共军”进犯武汉。

(三)改组战区指挥机构,恢复军、师建制

9月4日,国民党军统帅部曾初步拟定,成立西北“剿匪”总司令部,张治中任总司令、胡宗南任副总司令,统一指挥陕甘宁边区“剿匪军事”,后因种种原因未能实现。10月24日,根据国防部建议,蒋介石下令白崇禧统一指挥华中、徐州两战区国民党军,又因白崇禧坚决拒受而未果。由于国民党军有些为军、师编制,有些为整编师、旅编制,既不便于作战指挥,又不断引发人事安排矛盾。蒋介石决定撤销整编师、旅建制,恢复军、师建制;军定编3个师共3.5万人,师定编3个团共1.44万人。

(四)迅速组织“进剿兵团”,加紧编练第二线部队

国民党军统帅部责成备战区“剿匪”总部、绥靖公署,加紧筹措经费,加强以主要城市为战略要点的防御工事和守备,实现“筑塞联防,以静制动,控制人力物力,确保要点要线”;以精锐主力部队为骨干,组成若干个“进剿兵团”,加强战区的应援力量,实现“集中力量,以动打动,守点必援,争面固点”。使人民解放军既“啃不烂”战略要点,也“吃不掉”“进剿兵团”,而只能“严守他们的包围、消耗的有限制的进攻的战略”。同时,责令长江以南、西南和西北地区的绥靖公署,按照军事检讨会议规定的任务,迅速编练第二线部队。

到1948年9月,连同原有的兵团,已编组成十几个机动兵团。

东北有郑洞国第1兵团,辖2个军6个师;卢浚泉第6兵团,辖1个军4个师;周福成第8兵团,辖1个军3个师;廖耀湘第9兵团,辖2个军5个师。华北有侯镜如第17兵团,辖2个军6个师。

华中有张淦第3兵团,辖3个整编师6个旅;黄维第12兵团,辖4个整编师10个旅;宋希濂第14兵团,辖2个整编师4个旅。华东有邱清泉第2兵团,辖4个整编师10个旅,另指挥3个旅;黄百韬第7兵团,辖5个整编师10个旅;李弥第13兵团,辖2个整编师6个旅;孙元良第16兵团,辖3个整编师6个旅。西北有裴昌会第5兵团,辖3个整编师7个旅。另指挥骑兵1个旅。

(五)请求美国政府加速提供特别军援

尽管国民党军统帅部已拨款40万亿元,用于1948年下半年的武器和弹药生产。9月上旬,美械“步枪十二万余枝,轻机枪数千挺”又抵沿海港口。但远远满足不了国民党军作战的需要。9月29日,蒋介石给美国总统杜鲁门发去一份特别密电,并电令国民党政府驻美大使顾维钧转告杜鲁门:“中国的军事局势更趋严重,国军对武器和弹药的需要更加迫切”,请求杜鲁门总统大力推动和加速美国政府的“特别军援”,“但不是像目前那样以货币形式援助,而是供应武器和弹药,并派遣军事技术人员进行支援”。

顾维钧根据蒋介石指令加紧游说美国国会,催促美国政府加快实施由何应钦和司徒雷登、巴大维及白吉尔海军上将共同制定的“七军三师方案”,即美国政府迅速再为国民党军装备7个军、3个师。

对于国民党军统帅部采取的上述措施所能产生的实际效果,司徒雷登曾说:“假如不是由于共产党军本身遇到困难,政府军队的军事总崩溃是可能发生的。”

三、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确立第3年的战略任务和方针

1948年秋,人民解放军继续发展战略进攻,将战争深入引向国民党统治区。同时,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和解放军不断胜利的影响下,国民党统治区人民反蒋爱国民主运动蓬勃发展,大民民主统一战线力量进一步壮大,为发展全国形势,夺取解放战争的彻底胜利,中共中央于9月召开政治局会议,全面检查了头两年以战争为中心的各项工作,确定了解放战争第13年的战略任务和方针,部署了今后时期以战争为中心的各项工作。

A.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的概况

中共中央为了开好这次政治局会议,进行了较长时间的酝酿和准备。早在1948年4月25日,毛泽东就致电刘少奇、朱德、周恩来、任弼时,通知他们即将召开中共中央会议准备讨论若干问题。其中有邀请港、沪、平、津等地各民主党派和爱国民主人士到解放区商量召开人民代表大会成立临时中央政府;今冬召开中共七届二中全会;酌减解放区人民负担和大力发展工农业生产;反对某些无政府状态和酌量缩小地方权力;讨论并制定区、乡、村人民代表会议组织大纲草案;确立人民解放军行动方针等。请他们先作大概的讨论,然后召开中共中央书记会议商定。

4月30日到5月7日,中共中央书记处在河北省阜平县城南庄召开扩大会议,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任弼时都出席了会议。会议研究如何发展人民解放军战略进攻的问题时,决定暂不渡江南进,而首先集中兵力在中原黄淮地区打几个大仗,尽可能多的把国民党军主力消灭在长江以北。会议还研究和作出在已经连成一片的华北、中原解放区建立并加强统一的中共中央局、解放区政府和军区及其他夺取全国胜利的战略部署。毛泽东在会上提出了3点战略性的意见。主要内容是:要把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要使后方的农业和工业长一寸,以适应战争需要;要在全党全军反对某些无政府无纪律状态和适当缩小地方权利。后来归纳为“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十六个字方针。

7月,中共中央军委发出指示,要求各中央局、中央分局、野战军(兵团)前委,对解放战争以来各地在每次战役中动员民力和参战兵力等12个方面的情况进行调整研究,并总结上报中央军委。指示说:这样做有利于中共中央军委确定今后的军事方针和办法。

8月28日至9月7日,毛泽东在西柏坡主持召开中共中央书记处会议,确定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文件和有关事项。会议期间,中央军委副主席、代总参谋长周恩来主持讨论了解放战争第3年人民解放军建军、作战问题,形成了《人民解放军第三年作战计划》(草案),准备提交政治局会议讨论通过。

9月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在西柏坡中央机关小食堂举行,出席会议的政治局委员有: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董必武、彭真;中央委员有:徐向前、饶漱石、贺龙、邓小平、陆定一、曾山、叶剑英、聂荣臻、滕代远、薄一波;候补中央委员有:廖承志、陈伯达、邓颖超、刘澜涛。重要工作人员罗迈、杨尚昆、胡乔木、傅钟、李涛、安子文、李克农、冯文彬、黄敬、胡耀邦等10人列席了会议。这是中共中央自撤出延安后举行的第一次政治局会议,也是到会人数最多的一次中央会议。

政治局会议首先听取毛泽东的报告。报告分关于国际形势的估计;我们的战略方针和战略任务;建立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发展党内民主,训练干部,提高理论水平,准备占领全国后各方面工作的干部;学习工业和做生意;加强纪律性,克服无纪律和无政府状态;关于“新资本主义”、“农业社会主义”等8个方面的问题。毛泽东的报告是一个纲领性文件。整个报告贯穿一个主题思想,即如何实现战胜国民党蒋介石和胜利后如何建设新民主主义的中国。与会同志围绕这个主题,进行了认真、深入的讨论和探讨,一致同意毛泽东的报告。会议期间,刘少奇就新民主主义的建设问题、周恩来就战争第3年人民解放军作战与建军问题分别作了专题发言。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书记处起草的各项文件。

13日,毛泽东作会议结论,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胜利闭幕。

B.会议确定战争第3年的战略任务和方针

中央政治局会议依据解放战争头两年的作战情况,特别是战争第3年头3个月人民解放军的作战胜利,确立了“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由游击战争过渡到正规战争,建军五百万,歼敌正规军五百个旅,五年左右(从一九四六年七月算起)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的反动统治”的战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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