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面的距离(1)

那个教我系鞋带的女子

我想起在凌晨的马路边教会我系鞋带的那个女。

我想起我靠着她的肩膀痛哭的那个女。

我想起当我睡着后对着话筒听了我一夜呼吸的那个女。

我想起路灯下，不肯离去的那个女。

1

曾反复提醒自己要告别那些个人化的写作，这种习焉不察的恶习，似乎只能带给自己短暂且虚荣的安慰。但是空空如我，又能多想起些什么？对着键盘敲字已显得那么艰难，某些时候意味着恐惧。

颓废时，却如此害怕自己真的颓废了。

2

最近总是会做梦，回到从前或遇见故人。怀旧的情绪已完全从梦境延伸到了生活中。我反复想起过去。

聆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她在我生命中的意义。

三步的距离，我们始终又远又近。

陌生的聆从另一座城市过来，她说喜欢我的文字，于是就来了。多年以前，这种喜欢更接近纯洁。

在凌晨的马路边，聆低着头耐心地教会了我怎么系鞋带。这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刻，我竟是在她面前完成的。

暧昧始于接触隐私。

因为系鞋带这件个人的事情，我将会永远记得聆。

3

“关于记忆，是鸽子永远无法甩脱的宿命。总以为那些过往的点滴稀释在无际的天空中，然而过往就像是上了咒语的锁链，每当黑暗来临，就将鸽子拉回记忆的原点。于是鸽子心里，将注定无情地捆绑着，无论如何放纵的展翅，也永远无法真正地飞出去。你是否就是那只鸽子呢？”

这是聆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殷勤的善意让我暖沁心肺。

2004年2月25日，10：36PM。

我为听了这个故事感到兴奋，以至于无法入睡。我决定上街走走，或许能摆脱那种宿命，永远地飞出去。

灯火霓虹下那些飞驰而过的汽车，不都是在奔向记忆的原点或终点吗？聆是聪明的女子，被我称为大智慧的那种聪明。

大部分女人看似理智、清醒、孤高，但是到了枕边，她们同样善于挑逗。

因为她们不懂得距离。

距离是，始终的三步。不远不近。触手可及却又无法以一臂之长维系。

聆在我身后三步之遥，从未靠近。

4

“每当人们问起北极熊一个人冷吗？是否孤寂？他就会笑笑说，真的不必为我担心，这世界的冰天雪地，其实就是我冰冷的内心。然后他会点上一根火柴，火光随即就消失，在凛冽的空气里，北极熊说，或许你不相信，那爱情里的炙热如火，我是再也无法适应。你是北极熊还是我才是？”

每个人都有忧伤的天分，欲冠以伤，何患无辞。

聆告诉我，回忆是最珍贵的东西，可以偶尔拿出来品尝，但千万不要炫耀，越多人拥有就越平凡。

我问她，痛苦也能炫耀吗？

她说，华丽的伤让人向往，我们都很虚荣，不是吗？

我尴尬起来，害怕看她的眼睛。夜风吹来时我想起故事里的北极熊，把自己紧紧抱住，不让任何人触摸。

我很想体会那种滋味，像你那样舍不得抚平的伤口。

聆的这句话说得那么轻，风一吹，可能就消散了。

5

“斑马说黑与白一混淆，我就不再是我。但是那些到自己面前的人，总希望是永远的停驻，却发现当前面的绿灯一亮，所有的人，原来都只是路过。不要做一只斑马，拥有的只是无数从你身边走过的人，而没有人真正停留。”

我曾问过聆愿不愿意留下，她笑笑，除非路灯坏了，要不然我也只能淹没在经过你的人潮之中。

我未免有一些感伤，一瞬间看见很多人的脸，陌生且匆忙地走过我这一个小站。

聆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毕竟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此时此地，这还不够吗？

我笑了，想拥抱她却举不起双手。

她闭起眼睛，许久才睁开，对我说，谢谢你的拥抱。

6

“他们说，鲸鱼庞大的身躯里，住着的是一颗孩子的心。女孩总以为自己的爱，会是温柔包容的海洋，任凭鲸鱼冒险，任凭鲸鱼歌唱忧伤。然而，孩子的心永远贪玩，即使拥有了女孩浩瀚的爱，却依旧拒绝不了自己，一再地伸展双翅，幻想朝着无垠的天空一跃而去。你是不是也像鲸鱼一样有一颗孩子的心？”

初夏的深圳，聆让我感觉到了宁静与清新。

是的，我一再任性地探索，渴望飞向天空，但最终还是回到了那宿命的海洋中。其实我已经拥有了最好的房子，何必执意要添加那么多扇窗呢？

聆问我想起了谁，我仔细回味，告诉她，或许没有必要送我一整片海的。

只要有足够的水分，我就可以生存。越自由越让人贪心。

可是谁给的爱才能让我知足呢？

聆说，当你企图飞出去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满足过了，只留下了默默哭泣的女孩。她的眼泪也是包容着你的海洋，所以你从未发现。

7

“女孩走进了森林，猫头鹰决心要将她留下。于是每到了夜晚，猫头鹰就会在树上挂满星星，并且用他圆圆的脸，假扮月亮。女孩始终以为森林的夜晚是如此美丽灿烂，她从不曾感到惧怕，却也从不知道，黑暗中的猫头鹰，其实如影随形地陪着她。我像不像那只猫头鹰呢？”

在一间公园的椅子上，我和聆看着身边的孩子那么愉快地玩耍。他们毫无顾忌的欢笑，让时间在两个场景中真实地刻写着。

这种巨大的成长的压力让人又兴奋又沮丧。我怕我即将深陷，抬起头望向夜空。

我说，星星很漂亮。

聆转过头对我说，我更喜欢看月亮，更多时候我们都要承受着不完美，就像缺少了一部分似的不停奔波。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淡淡的光。

8

“猫咪可以轻易虏获女孩的心，却不曾为了谁改变自己。人们不懂，安全感或者忠贞不背叛，甚至是迷惑人的美丽衣裳，猫咪通通缺乏，然而他却是爱情国度里的王。猫咪舔舔手上的魔法棒，心想，爱情是一种超自然现象，没来由地爱上其实和对方的一切无关，你只是不幸地中了对方的魔法。我是不是中了你的魔法呢？”

总是在事过境迁后，我们才想起那些过往如此真实，它发生在命运的轮盘里，随着转动渐渐变得模糊。所有记忆的总和，经过后只能成为另人惋惜的一个微小的点。

聆说，爱，不一定要求彼此形影不离。在爱的面前，距离显得那么不重要。有些爱，注定了只能观望，如果执意要靠近，结果就会像扑往火焰的飞蛾，留下拼不回原形的碎片。你的爱不属于我，但是我的爱也不会就此消失。它离你只有三步之遥，决不会远去，也不会贴近。

9

“绵羊的身上，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温暖。在酷热的夏天，没有人去理会他汗流浃背的身体。然而寒冬来临，人们取走他身上的毛絮，他只是默默地蜷伏在冰冷的空气中。绵羊的天性，有着源源不断的爱意，以至于所有人都早已习惯去忽略他是否有着更为深刻的思绪。这就是一种宿命，在绵羊的血液中，或许有着莫名的乐观，于是在所有的爱情演出里，他的角色永远没有声音。如果你的身旁有只绵羊，那么你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这是聆给我讲的最后一个故事，也是聆对我说的最后一些话。

我静了下来，闭着双眼，感觉聆已经越来越远地埋进了夜色里，却又好像总是在我闭眼后出现身旁，一睁开眼睛就会瞬间消失。

我们共同的故事，我们曾经的脚步，是不是都像这样永远和我们自己仅隔着一对眼帘，而已。

情未了

蝶的存在只为一个花季，只因与你夸世的请缘，与你无法释怀的爱恋。

穿越生与死的界限，穿越轮回于这人世间，在下一次轮回的轨道深昧这非人间的红黑的悲凉，等待，等待着你为我的绽放。等你放肆的妖娆，等你含笑的朱颜，等你历经沧觞依旧令人痴迷的瑰丽，风的旋律是首绝唱，它歇斯底里的怒吼，悲愤于这约定俗成却无法相依的爱情，记忆里是你飘渺的暗香，骤然使我神经迸裂如断了的琴玄，搅乱了我对你的思恋，如一曲萧湘，凝重而毫不迟疑是那奢侈而又多情的气息，摇曳在这繁华，每屡清香都蕴藏着我对你的眷恋，在这班驳的年代，我们即将相见，虽然相见的那瞬间后我将万劫不复。我会化成这红尘的蝶，等你那痴魂的瞬。

夜沉寂了，紧张而又急促我道诉着这一世的宿命，遏制不住情感：此生我只是一只蝶，翩飞在寻你的途中，为你轮回千年破茧的蝶，只因我不能屏弃那曾经的回忆，只因我对你的海誓山盟，与承诺。前生我们相恋那样缠绵我不舍挥别，晋升我更谨慎于对你的不离不弃。风中充斥着萧瑟的我们的我的执着，我不因这世俗而屈服，今生我做你的蝶，祭祀于你身后的沃土。徘徊于这温热的气息，念着你也许这生相见会太短促，也许只是一个微妙的瞬间，不能再度低靡，乱了我的思绪，怕再也见不到你的脸庞。闻不到你的暗香，相恋如此，只为今生。我无所谓万劫不复，无所谓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千年来仍温存着对你的眷念，今生为你苏醒在断崖的颠，再续我们前世为定的使命，相爱而死，管他天谴与报复，谁叫我是一直蝶，为你而生，为你美而亡。

千年前）我们彼此相恋，是冥冥中注定的，是情结或是虐账？可毕竟我们相恋的那么真挚，那爱纠缠着我们脆弱的灵魂，发出细碎的响声，是两颗新相撞的声音，清脆而柔美，那爱侵蚀着我们的肉体，相爱仿佛就是一场不可能的梦，揉碎在聒噪的世间，浮动成为一个印记，封印在这城池，成为我们神秘的畿语，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相遇）感受着无边寂寥的空间，穿梭在夜里的孤寂，夜空闪烁着的光酝酿着寂寞的颜色，黑暗将我所有的惆怅倾泻，一切的喧嚣成了无尽的沉没，为我沉吟。突然一股和弦打破这夜的凝重，是如泣如诉的琴声，悠长而又伤感，让这般静的夜抖露出款款风情，是谁与夜对歌，弹得如此柔媚，我顺着琴声走去，雪白帐幔随风扬起，你坐于其中，我走近你：轻飘着的长发，几屡青丝掠过你美丽的脸狭，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几许从容，琴声似停非停，时而高吭时而低沉，有着抑扬顿挫的节拍，节奏把握的微妙为俏。我惊叹你的骐骥，更痴迷于你的香，那么清呢么柔，如荒凉的巅上一习醉人的相灭亡深情表露，我们彼此就如注定似的相恋了。

你与风尘有着不解的情缘，沉落于红尘，你有着这样的出身，但你那桀骜不逊不风骨把你刻画的唯秒唯俏。

你有着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美貌，双眸总饱含着深意，你更有着另人醉生梦死的香，那么独特，你美得毫无瑕疵，却比胭脂红尘更脱俗，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还是你的惩罚，你的那不公平的命：红颜祸水，他们总这么说，似乎连风也在谄媚，耳边总和着这聒噪，想逃离却始终被束缚，我的出生牵制了我的爱，想丢弃这尊贵的权位，与你鸳鸯比翼，可我却不能，他们疯了，逼迫已使我乏力。

天鸿地蒙，凄寒透骨，上天却将我戏谑了一翻，炙热的阳光灼烧我的心，痛楚浓烈，痛的隐蔽，隐的如水，静的如愁，愁的似伤，伤的似血，血型瑟瑟，催人泪下。他们对我的放肆夹杂着我对你的爱里，我无以搏击，因为我位高权重只是一个虚假，我是皇子，却因爱你让他们说是幼稚，他们将你打入阴暗的地牢，那班驳使我心如刀割，守护你成为被大岁的梦，连繁华的锦瑟都在这其中腐烂。

难道这真是宿孽？难道我们是在劫难逃？难道这不是命中注定？难道我们相恋违背了上天的意愿？

阴暗的地牢，潮湿的空气浸湿我的眼，爬满血丝的眼正仇视着这玩世不恭的命，你自愿喝下致命的毒药，倒在阴凉的地，我被挡在牢房外，阻止不了你，我发狂的嚎叫，逼迫他们打开与你隔绝的锁链，可你已离去，留给我冰冷的躯和悲凉的忆，撕裂心的响亮，碎了一地，你嘴角的红盛开，如一朵娇颜欲滴的花，如你的美，那么绝伦，她散发着血腥不该有的暗香，你笑着闭上了眼，那清澈的眸失去了娓娓动人光彩，永远的消失了，带着你，一个女人一生的满足与执着离我而去，血凝结，封沉了这一世的爱，那颜色，那香味，成为我不能磨灭的记忆，你走很很匆忙，只留给我空虚的躯体，抱着你，我试图让你冰凉的身暖起来，可已无济于事，外面，我象听到了他们得意的笑，那么诡异，那么令人生厌。

我笑问苍茫大地：是我无能还是我的命运多舛？为什么给予我荣华富贵与至高的权利，却不能给我与你相爱的自由如果可以，我可以拿这些与你交换么？天啊你为何始终无动于衷，你听到我的呼唤了么？难道你就想在这样冷眼旁观？

窗台烛芯通透，清泪绵软，我哭泣，这荒凉的额头承载着怎样的宿孽？我不知道，但却要偿还，用我的爱偿还。

水谩过，我静静的躺在床上，体痛是那毒药下的命令，我不作任何呻吟，心痛已使我彻底学会沉没，静止了跳动的脉搏，心脏也开始乖张，停止了对这世间的留恋。

第2天，举国共哀，他们忙着筹办最盛大的丧事，灵堂前，我的灵柩旁，是虚伪的嚎哭。

我一个人走，冷眼看世间，冷漠我不回头，藐视那喧嚣，我不再留恋，黑与白，他们是谁？为何要架着我前行？

颓废的桥，凄凉的流水符合着不尽的怨，那哀那愁，那悲凉，“奈何桥”我似懂非懂，但也许这就是能穿越生死轮回的轨道吧？也许这会带给我些许的慰。

拐杖扣击着桥梁，空洞而又离奇，猛的一老人浮现在我面前，他叫猛破，他眼里是数不尽的哀愁和幽怨，老人说：我和你本不该相爱，因为不合天理，是我们对彼此的执着使现实那么冷酷，我们即使相见，也只能在千年后的瞬间，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释，可那样我们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就是万劫不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向他套要这千年后的相遇，只要能见你没，即使万劫不复我也愿意，孟婆递给我一碗汤，那是一碗温热，但却穿心的。

我开始了一千年的轮回

等待在循环中延续，听风诉说着声声凄切听雨打着千年的哀曲。是曲被员的乐章，偏离了那失意地青春，执着的等待苏醒了一千年的梦，演绎了千年的戏，谁买醉？谁妩媚？谁也换不回我对你的执着。

终结了千年的轮回，寻你，断崖的巅，我幻化成蝶，寻你，寻你。每个断崖都充满了我对你的期待，可威吓找不到你的踪迹？当期待演变成为失望又循环作期待，落空了多少此寻你的期盼？突然一种香招引着我，是你独特的香味，它再次透析了我的灵魂，象失意，象迷失，悄悄侵蚀着我，寻你途中风雨的阻饶，打穿我寻你的力量，我仍扑着残翅，带着我的执着和你的从容摇曳在空中，翩飞在那姹紫嫣红的山巅，你特有的香让我发现了它，寒风冻结了我的唏嘘，骤然，我诧异，我疑惑，为何它飘着你独特的香却无你销魂的美艳？那是你么？我不禁反问自己，但那的确是你的香，独一无二的，那么销魂，是沧觞消磨了你的颜色？还是你犯下的罪的惩治？你昔日的决没怎么被吞噬的暗淡无光？我心疼，我咒怨，为何此生还让你如此萧条。怜惜使我禁不住亲吻你躲不开的委屈，饱掇岁月的残戳逼迫我泪零，你会再次离我而去，不能让你再消失在这世间，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血液延续你的美，使你经久不衰，我要你成为焦点，曾经你的美，你的气节，今生我通通为你赎回，用我这斑斓的身流着的鲜艳的血色为你赎回，我真的无怨无悔，我的眼里只含泪水，朦胧的双眼让我惧怕失去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