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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情白开水(2)

毕业之后,是我第一次去薇儿的家。薇儿和我是老乡,她的家在距离市区100公里之外的一个幽静的山村里。群山如黛,阡陌如织。安宁,恬淡,淳朴,让我这个城市里的孩子不禁感叹,原来真的有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薇儿说自己处于五口之家,妹妹婕儿和我一样大,也在外地上大学,父母虽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时也不多话,可是他们却非常恩爱。薇儿说她自己也要像父母那样,平淡的过日子。我数着手指头:一、二、三、四。我说:“薇儿,你家不是五口人吗?你怎么少说一个?”薇儿叹口气:“弟弟小文,有点让家里人头疼,以前上学时学习好好的,不知怎么上到初二就突然学习成绩下降,我们怎么劝说都没用,非要辍学。本想让他去外地学点手艺或者找个工作,可他不同意,说喜欢在家种地。就这样,一直到现在都20岁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他平日也不怎么和我们沟通,只是一个劲儿的干活,我们为他内向的性格不知愁了多少回,以为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会好一点,可他……唉。”我听了薇儿的话,心理也跟着惆怅起来,这到底会是个怎样的男孩儿啊。

薇儿的家干净,明亮,这倒是和我想象中的农村屋舍不大像。她的父母很热情,妹妹婕儿和薇儿一样,都很漂亮。我问薇儿,怎么没看见你弟弟?薇儿说,他在田地里干活,知道家里来客人了,故意躲出去的。我突然有了种冲动:“薇儿,我们去看看你弟弟吧。”薇儿笑道:“呵呵,着急见帅哥啦?好吧,就满足你这个小妹妹的心愿,走吧。”薇儿家的田地离她家不远。我们刚走了几分钟,婕儿就在后面喊:“大姐,咱家的驴又病倒了,爸妈让你赶快回去看看。”我说:“咱们回去吧。”薇儿说:“没事,李欣,你再往前走一段,就能看见我家的田地了,小文在田里,我和婕儿回去一会,马上就来。”说完,薇儿和婕儿匆匆忙忙的跑了,剩下我在那里不知所措,是该和她们一起回去呢,还是去地里看小文?

我正犹豫着,听见不远处好象有人在哼歌,空旷的田野,衬着这歌声,真让我对田园生活有了向往。我顺着歌声走过去,在一片玉米地的田垄边,有人躺在那里,扣着草帽,悠闲的哼歌。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小文。”那个人立刻摘下草帽,坐了起来,很差异的看着我。我又坚定的说了一句:“你是小文。”小文站起来,打量着我:“你怎么认识我?你是……你是李欣!”我微笑不语,眼前这个男孩儿一张秀气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清瘦的身躯,个子和我一样高。从他的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庄稼人的气息,相反,多了一点稚气,倒象个学生。

小文说:“我看见过你和大姐的合影,在一棵大树下,对着阳光,你就是这样笑的。”小文坐在田垄边,用手拍拍土地,示意我坐下,我照做之后,小文拿出一只耳机,塞进我的耳朵,说:“这首歌很好听的。”随身听里传出的是周杰伦的歌:“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就这样简简单单没有悲哀……”

我一皱眉,小文看出我的不悦:“你不喜欢周杰伦的歌吗?”我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周杰伦,他唱的歌我都听不懂,而且他总是在装酷,一点都不平易近人。你怎么会喜欢周杰伦呢,真不明白。”小文说:“其实周杰伦很有才华,他唱的歌都是他自己写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很孝顺,他的酷不是装出来的,是他与生俱来的那种气质,他性格内向,所以你才会说他不平易近人。你听他歌的时候,别怀有成见,心无杂念的听,会有另一种感觉的。”我又拿起耳机,试着听了几句,真的,真的很好听。

小文看我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禁笑了:“你不是和我二姐同岁吗?可我怎么都不觉得你比我大。”而后他好象在自言自语:“真感谢大姐,幸亏你和她是同学。”我问:“为什么这么说?薇儿说你很内向的,可是我觉得你很开朗啊。”小文说:“那是我家人那样认为罢了。每个人都有双重性格,我也是。”

我又问:“为什么你念到初二就不上学了呢。”小文指了指庄稼地反问我:“庄稼如果没有人管理的话那会怎么样呢?”我奇怪的答道:“那不就荒了吗?”“对啊,如果连我也上学了,只剩下我父母两个人,这么大的一片地,家里还有园子,还有鸡鸭鹅,小猪,毛驴,他俩怎么能忙得过来呢?再说,三个人上学的开销也是很大的,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我有责任来负担。”

我说:“可是他们不理解,薇儿至今还为你的辍学耿耿于怀呢。你为什么不和家人解释呢?”“我如果说了的话,他们怎么都不会让我辍学的,还不如我自己放弃,他们不理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又问:“你从来都没和家里人说过吗?为什么会和我说呢?”小文突然摸了一下我的头,说:“因为我相信你啊。”我的心怦怦直跳,还从来没有哪个男孩子这样对我。我的脸好热,一定也很红了。

小文问我:“你没有男朋友吧。”我说:“你还不是一样?给你介绍的女朋友你为什么不同意呢?”小文眯起了眼睛:“很简单,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笑了:“简单爱吧。”小文却一本正经:“也许是吧。”

我们沉默着,小文说:“你第一次来这里吧,农村好玩吗?”“不就是一片绿色吗?”“农村的孩子都会玩麻将,你会吗?”我摇摇头:“不会,我家三口人,谁也不会,也没有时间玩。”小文说:“我们这里到了农闲的时候,到别人家串门是一定要打麻将的。我可以教你啊。”我连连答应:“好呀好呀。”“等晚上吃饭之后,大姐,二姐,我,你,正好四个人玩。你不用怕输,我坐你上家,给你放冲。”

我们正说着,薇儿来了:“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小文说:“大姐,李欣晚上要学玩麻将,我们教她吧。”薇儿拍了一下小文:“什么李欣李欣的,和你二姐一样大,你也该叫声三姐吧。”小文低头不语,我忙说:“没关系的,叫什么都一样。”

回到薇儿家,吃过晚饭,我们四个人拉开桌子,玩起了麻将。小文真的坐在我的上家。他们一边玩,一边耐心的教我。第一次玩麻将的我,居然赢了好多次,不知是他们知道我不会让着我,还是小文故意让我赢的。

在薇儿家住了两周,天天都是很开心的,小文每次去地里干活,都说让我同去,可薇儿总是阻止,我也只好留在家里,和薇儿婕儿在一起,毕竟,我来看的是薇儿啊。每天晚饭后,我们还是会玩麻将,小文总是抢着坐我上家,我也总是赢很多次。快乐的日子太短暂了,两周之后,薇儿要去新单位报到,婕儿开学了,而小文也要去市里打工。我临走之前,小文塞给我一个号码:“我在市里打工,你一定要记着找我啊。”我点点头,手心攥出了汗。

回到家之后,看电视的娱乐新闻,我逐渐开始关注周杰伦,上街逛音像社,也买了周杰伦的CD,我这才发觉,周杰伦真的很棒。我决定了,下次去薇儿家,要送给小文周杰伦的新专辑。我一直等待能再去薇儿家的机会。不知小文在市里什么地方打工,他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春节到了,薇儿给我打电话,说婕儿放假了,小文也从市里回来了,薇儿让我过了初六去她家。我听了好高兴,我去音像社给小文选了周杰伦的《东风破》。

车在驶往薇儿家的路上。薇儿给我发短信,说她正在给小学生补课,不能来接我了,她让小文来。车到了,我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看到了一个晃动的身影,是小文。他远远的就向我挥着手,喊道:“李欣!李欣!”不知怎么,我鼻子一酸,差点掉泪。

我和小文并肩走着,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我说:“小文,我买了一张周杰伦的新专辑,送给你。”小文郑重的说:“李欣,谢谢你。”我笑了:“干嘛这么客气啊。”小文说:“李欣,我马上就要去青岛打工了。”我惊异:“你不是说不离开家的吗?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啊。”“大姐已经毕业了,她现在在家,有她照顾家里,我也好放心啊。毕竟那边挣的比这里多。”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小文停下脚步,看着我,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一阵失落,沉默着和他走到家。这次我只在薇儿家住了三天,就回去了。三天里,我和小文的话少了,其实我能感觉到你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可每次他都欲言又止。半年没见,小文似乎比以前憔悴了,脸色也苍白了许多,大概是打工太辛苦了吧。

回到家的第二天,薇儿发短信告诉我,小文已经坐上去青岛的火车了。我的心一下子空了。新一年的工作是紧张而又忙碌的,我好象都已经忘记小文的存在了。

五一长假第一天,薇儿来电话了,可是声音哽咽:“李欣,你现在能马上来我家吗?”我心头一紧,问:“发生什么事了?”薇儿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两个小时的车程好漫长,仿佛过了两年。见到了薇儿,薇儿的眼睛是红的,婕儿也是一样。我叫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薇儿颤声说:“小文在临走之前留了一封信给你。”我的心“咯噔”一下。临走之前?我慌忙的把信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小文娟秀的字体。

“李欣:当你看到这封信的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在了。在一年前,我就去医院检查过。起初,医生还不肯说是什么病情,后来在我的再三央求之下,医生告诉我说,是心脏病,最多还能再活半年。

当我第一次看见你和大姐在树下的那张合影,你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也许是我真的很内向吧,我就想,世上真的有这么快乐的人哪。李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还没见到你,就已经对你一见钟情了啊。我坚信,我一定能活着见到你。

你在我家的那些天,我真的高兴极了,真想像周杰伦唱的《简单爱》那样,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可是,我只是摸了一下你的头而已,我只敢那样做,也只能那样做。大姐让我叫你三姐,我是从心底里不愿意,因为我不想把你当姐姐,真的不想。

你说你家在学校附近,去年我去市里打工,每次路过那所学校,总会停下来,看一看,想着能不能碰到你。自从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之后,那半年,我一直24小时开机,心想,如果你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在第一时间接到。

你送我的周杰伦的专辑,我没舍得听,去青岛都带在身上。其实,李欣,我都没告诉过你,我喜欢的歌手不是周杰伦,而是孙燕姿,我喜欢她的那首《遇见》,因为那是《向左走,向右走》的主题曲。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她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我觉得我和你像极了向左走向右走的那两个人:你在右,我在左;你是城里的孩子,而我出生在农村;你是大学生,我却连初中都没毕业;你以后还有很美好的前程,而我却已是将死之人了。

李欣,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和你说一句话,可惜,我没有勇气,也不能亲口对你说了。既然我已经不在了,我想,不论你怎么想我,都没有关系了。如果下辈子有缘,我一定不会错过你的。

李欣,我喜欢你。

爱你的人:小文”

我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小文走了,他再也不能回来了。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喜欢他叫我李欣,不想听他叫我姐姐;他永远不知道,我已经成了周杰伦的忠实FANS;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在那半年里,每天握着他给我的电话号码入睡,却从没勇气打过;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我也同样爱着他。

薇儿说,当家里人知道小文的病情,他已经不行了,可他坚持要回家。住进镇医院的第四天早上,就走了。

我伏在薇儿的身上抽噎着:“小文现在在哪,我要去看他。”

医院的太平间里,小文的身体显得那样的单薄,他的手里,还握着我送他的那张周杰伦的专辑。我把从小带的护身符放在他的身上。小文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他是不是在临走之前还在回忆着我和他的点点滴滴?我低下头,吻了吻他冰冷的面颊,我的泪洒在了他的额头上,却再也唤不回他了。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在多远的未来……

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步入大学一个多月,曾今那份新鲜的感觉早已消失殆尽。一个无事可做的午后,潇箫拖着慵懒的步子来到网吧。按照惯例,她习惯地打开了自己的QQ。无奈的是,居然没有一个朋友在线。百无聊赖之时,恰好收到一条系统消息。潇箫看过这位陌生人的资料后,发现和自己同样在上海,就立即通过了验证。

很多时候,故事的开始总是平淡无奇的,然而其过程却充满了酸甜苦辣,结果更是难以预料。潇箫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地通过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验证后,居然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如此迅速的转变!

陌生人的昵称显示为“Ray”,没有什么特别。通过验证后,他便和潇箫搭起话来。本来潇箫就无聊至极,这会儿有人与她搭话,也就无所顾忌地和Ray侃了起来。由于是初次接触,所以彼此的谈话还是比较客套,只是随便问问各自的情况而已。整个下午,潇箫就这样在网吧和这位刚刚认识的Ray胡聊乱侃。逐渐的了解,让潇箫对这位陌生的朋友产生些许好感,不过仅仅是一点点罢了,毕竟刚刚认识。然而天色已晚,该是潇箫回寝室的时间了,她有点留恋地向Ray说声“88”,勉强地下线离开了网吧。

潇箫的故事就这样开始,没有任何暗示地就开始,以至于她自己居然一点没有感觉到。

一个礼拜紧张的学习结束后,潇箫觉得应该放松放松自己,她喜欢上网和朋友随便聊聊,了解了解各自现在的情况,于是她便欣然来到寝室大楼东侧的网吧。

刚刚打开自己的QQ,Ray的头像就开始不停地闪烁。不知道为什么,潇箫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点击对话框后,发现原来是Ray给自己的留言。“你还好吗?这个礼拜过的怎样啊?我有点想你啦!”看到“想你”这两个字,潇箫的心里微微一颤,有种被人牵挂的那种幸福的感觉。正准备回消息给Ray的时候,Ray上线了。潇箫激动地立即打过去一长串的问候。两人的交流也随即开始。Ray告诉潇箫说,尽管他是上海人,但是现在正在Australia读书,要到12份才能回家,到时候会来看望潇箫。对于Ray所说的这些,潇箫并不是很相信,但想想只不过是网上聊聊,也就不计较他说话的真实性,他说什么就随着他说好了。但是在与Ray越来越多的交谈中,潇箫终究相信了Ray告诉自己的一切。

这天他们聊得很开心,但是潇箫担心会自己陷入网恋得漩涡,趁早就认Ray做自己的弟弟。Ray也没反对,马上老姐老姐地喊了起来。

以后的日子中,潇箫每个礼拜都会上QQ和Ray聊聊,似乎这已经成为自己的一种习惯。她习惯了和Ray肆意地开玩笑,习惯了向Ray倾诉,也习惯了倾听Ray的诉说。就着样,慢慢的,慢慢的,Ray已经成为她生活中的一种寄托。

那个时候,在潇箫的信念中,Ray是一个优秀的男生。他有志向,有责任心事业心,有广泛的兴趣爱好;他明白事理,待人处事有自己的原则;他真诚,对朋友没有掩饰;等等等等。总之,Ray在潇箫的心中几近完美。

这种好感一直在潇箫的心底滋生蔓延,让潇箫对Ray的感情一天天增长起来。

Ray回上海了,潇箫得知的时候很惊喜,也很高兴。然而她没有选择去见Ray,因为她怕自己真的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优秀的男生。

学校的考试结束后,潇箫没有告诉Ray,悄悄买了车票回到自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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