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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梦魇

安雨说:“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已经把生死看淡了而已。感情的事,总是要讲究些缘分的。既然我和他有缘无分,那么如果勉强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幸福。我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失去他,无疑让我的生活坍塌了大半。可是,出了早些断爱绝情之外,我又能怎样呢?我最讨厌那些无聊的纠缠了,也最害怕纠缠。因为我知道,在这场爱情争夺战里,没有任何筹码的我必败无疑。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不想再把自己搞得很累。”

“安雨。”荣伟光呢喃道。

安雨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但是姐姐和我不一样。她爱你,你也爱她,你们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姐姐已经吃了很多苦,我希望她的后半生可以幸福。而这种幸福,只有你才能给她。”

安雯站在路边等安雨回家取回钥匙,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她人影。“这个丫头,准是拿钥匙的时候又跑去和凌志那小子甜蜜去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她一边暗自嗔怪着,一边往回走。

回到家,见门虚掩着,安雯诡秘地一笑便推门进去。但是,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正纳闷时,荣伟光送安雨回家来了。

“你们?”安雨不懂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不解地问。

荣伟光见到安雯,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转而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也要说。”安雯的眼光凌厉逼人。

安雨不想安雯为自己担心,忙说:“没什么,姐姐,别听荣少爷瞎说。我们是刚刚在路上遇到的,他说想来看看姐姐,所以我就带他一起过来了。”

“刚刚?”安雯满脸狐疑,“你回来拿钥匙都拿了半天了,怎么还说是刚刚?安雨,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你是不是刚刚哭过?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啊!”

安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姐姐,你太多心了。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啊?我们就是路上遇到了,所以就多聊了几句,结果就把拿钥匙的事给忘记了。”

安雯并不相信安雨的话,她知道自己的妹妹从小便不会说谎。她看了一眼荣伟光,试图知道一些什么。但是荣伟光目光的游移和飘忽不定,更是加重了她心中的疑惑。

安雯知道,有安雨在,荣伟光是断然不会说出实情的,所以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安雨,你回房间去,我和他有话要说。”

安雨起初并不想走,但是最终她还是遵从了姐姐的安排,乖乖地走进卧室。人在屋里,耳朵和心却在屋外。

“告诉我。”安雯的目光咄咄逼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和凌志有关?”

荣伟光一脸无奈,叹道:“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安雯紧接着又问。

荣伟光说:“凌志,呃,明珠坏了凌志的骨肉,要去医院打胎,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凌志了。他跑去医院制止了明珠,并且和她……准备结婚。”

“你说什么?”安雯听了有如晴天霹雳,禁不住浑身颤抖,眼泪也险些掉下来。

“安雯。”荣伟光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你要体谅我作为一个哥哥的心情。明珠是我的亲妹妹,我没有理由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心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我作为一个姐姐的心情?安雨也是我的亲妹妹啊!她从小经历了那么多常人根本就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灾难,你又知道吗?荣明珠从小养尊处优,到头来却跑来抢别人的男人,这到底算什么啊?这世界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安雯越说越恼,最后几乎吼了起来。

安雨闻声从房间里夺门而出,拉住安雯的手,哭道:“姐姐,姐姐,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怪他们的,真的,求你不要再为我难过了。”

安雯哪里肯听安雨的哀求,而是疯了似的使劲摇晃着她瘦弱的肩膀,大哭着喊道:“可是那样你就会死的!你会死的!我不让你死,我不许你死!不可以!”

刹那间,安雨呆若木偶却又泪如雨下,她一下子抱住自己的姐姐,说:“姐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你啊!能够再见到姐姐,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和凌志,注定是有缘无分的。我都已经看开了,姐姐你又何苦这样呢?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过的。”

安雯说:“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依然很是激动。

“姐姐,认命吧!”安雨哀求道,“别再为了我苦苦挣扎了,你这又是何苦呢?强扭的瓜不甜的。”

安雯因为刚刚激动过度,这会儿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是纵有千万般痛苦,也难以付诸言表。妹妹的豁达,更是让她心如刀绞。

荣伟光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他小心翼翼地问:“什么生啊死的,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安雨抢在安雯面前,微微一笑,说:“没什么的,荣少爷,刚刚是姐姐太激动了才那样说的。她只是担心,没有凌志,我会伤心欲绝、会活不下去。呵,姐姐真傻,我怎么会活不下去呢?就像没有了荣少爷你,她还不是照样顽强地活了下来。我这个做妹妹的,是不会比姐姐差劲的。”

荣伟光无语,安雨的话显然是话中有话,正中他的痛处。

安雨又说:“过些天,荣小姐和凌志就该结婚了吧?我想恐怕我是不能前去道贺了,请你代我祝福他们吧。”

凌志和荣明珠为了肚中的孩子,极尽小心地一夜缠绵之后,便深深地睡了过去。梦里,凌志恍恍惚惚中又继续了许久未做的怪梦。

凌志梦见自己和荣明珠结婚了。美丽的教堂,圣洁的婚纱,亲朋好友满满当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当神父问他是否愿意娶荣明珠为妻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了安雨。

“安雨,安雨呢?”他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却不见她的影子。他跑到安雯面前问安雨为什么没来,而安雯却只是哭,一个字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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