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永远不再离开你。
多少年后,木槿仍然清晰记得,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她坚定的语调。
木槿到底是功夫底子好,休息了几日调理内息,气色便恢复了正常。
清早,她迷迷糊糊醒来,空气微凉,她不由往他怀中钻了钻,已经入冬了,屋外有了薄薄的积雪,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槿儿。”他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嗯。”她带着睡梦中的腔调不情愿地撒娇,更紧地抱住他的手臂。
他微微笑了笑,大手拦住她纤细的腰肢,“要是没有睡饱就再睡会儿吧,等你清醒了我还有话要说。”
木槿缓缓抬起头来,双眼朦胧,“什么事情啊?”
“你这副样子我怎么说,还是再睡会儿吧,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的。”瞳的表情有些严肃。
木槿撑住他宽阔的胸膛坐起身来,瞳连忙伸手拿过一旁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她笑了笑,眸中有了光亮,“我清醒了,快说吧。”
“槿儿,你讨厌勾心斗角,讨厌宫闱生活是吗?”瞳正色道。
“你什么意思?”木槿皱起秀眉。
瞳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我想让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瞳。”木槿的眼睛有些潮湿,“谢谢你能为我放弃这么多,可是,我不希望因为我,改变了你的轨迹。”
“你的出现就注定我要改变轨迹不是吗?”瞳撑起身子。
“不,我只是你轨迹的一部分。”木槿微笑着,“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旁。”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一抹红色染上她的面颊,脖颈,耳朵。她看上去就极美,美得诱人。
瞳的笑意在唇边放大,突如其来地就吻住了她。
木槿轻轻推开他的手,细声道:“不要,等一下绮云要来的。”瞳的吻已经落在了她敞开的衣襟,“我们可以不开门。”
到用早膳的时候,墨云湮坐在大厅里,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方才的潮红没有褪去,又一抹新的红色染上了木槿的脸庞。
瞳轻咳一声,用杀人的眼神盯着墨云,“我早上和槿儿商量过了,事情还按照原计划发展。”
墨云转回神来,脸上露出少有的正经神色,他小声道:“杀楚啸天?”
瞳点点头。
“恐怕风月楼的势力并不够,另一方面,你还要联络几位戍边将军,他们平日里与我交好,应该会同我们结盟。”
“瞳,”木槿开口道:“联络几位戍边将军的确重要,但是,轻易不可动用戍边军队,北方多蛮人,恐怕到时四面楚歌。”
瞳沉默片刻,开口道:“槿儿说得不错,可如此一来我们便没有正规军队可以与御林军对抗。”
“非也,待你掌控了风月楼,再从风月楼的势力中拉拢中原地带的几位大将军。”墨云低吟道:“他们也或多或少与风月楼存在利益关系。”
“不错,这样便周全得多。”木槿点头道:“虽然我们手中能够给予对方重创的砝码不多,但至少我们在声势上便可以压倒对方。”
“好,就这么做。具体事宜待我们去书房细谈。”瞳把桌上的一碗冰糖燕窝递到木槿的小手中,眼神格外柔和。
“呦,瞳,你偏心,你都不给我!”墨云的样子让木槿忍俊不禁。
瞳瞪他一眼,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这句话还真管用,墨云一下子就闭嘴了,埋头猛吃。
“瞳,他在做什么?”木槿笑问。
“他想找一个娘子了。”瞳转头看向她,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木槿精心为瞳制作了一张面皮,换上这张脸,墨云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他。
这面皮不仅遮挡了瞳的容貌,还遮蔽了他那股逼人的英气。
“槿儿,为何定要打扮成这副模样?”墨云疑惑道。
木槿微微一笑:“楚啸天知道瞳已经取得了祭殇,有神兵在手他便会有所禁忌。况且,他是个骄傲自大的人,接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的挑战,应该不会拿出最好的武器。”她顿了顿,“毕竟,我们不知道他的功夫究竟有多高深,还是谨慎些的好。”
瞳摇摇头:“你还真是个鬼机灵。”
“兵不厌诈嘛!”木槿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
墨云的表情有些沉重,“瞳,此去吉凶未卜,是不是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瞳提起手里的包袱,“好了,我们快些上路吧。”
风月楼的耳目无处不在,步入其方圆百里后,三人便默契的不再说话,墨云和木槿走在前面,瞳远远跟在后面。
木槿事先说好他们在城里的一家客栈碰面。
墨云和木槿说说笑笑的走进那家客栈,就好像一对情侣。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外面又走进来一个看上去沉闷无趣的男人,他要住店。
待瞳走进房间里,便有人敲门,“进来。”他粗哑着嗓子说道。
进来的人竟是木槿,“槿儿。”瞳皱眉小声道,“你怎么进来了。”“不要紧。”木槿笑吟吟地说道:“这家客栈是祭殇的,风月楼的人进不来。只要出了门小心些便是。”
“你也不早告诉我,害我这么紧张。”瞳把木槿拥进怀中,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她的芬芳。“若我告诉你,你举止太过随意被人看出端倪怎么办。”
瞳不再答话,良久,他轻声道:“槿儿,我要是,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
木槿摇头:“不会的。”她从他怀中挣开,坐到一旁的圆桌边,取出腰上祭殇里的一粒药丸,细细碾成粉末,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极其小巧的葫芦,兑着茶水把药粉倒了进去,“瞳,若是他真的很强,你就不要太勉强,留得青山,我们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她把葫芦放进他手里。
瞳笑了笑,“为了你,我也会回来的。”
木槿点点头,抱紧他,湿了眼眶。
她怎么不知她的男人是多么倔强,多么不服输,她知道,他这么一去,不是他死就是敌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