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这女子啊,更荒谬到说是……你的妾!”季娘记得要自己告知辗迟煜这一消息。
“我的妾?”辗迟煜恼怒地反问。
这该死的女人,敢冒他的妾?他的妾绝对不会做这种事,除非她想找死,他敢肯定这个女人被卖是活该的。
“经我们验过,她还是黄花闰女,有可能是你的妾吗?”季娘在这行里面不是白混的,只要滴上一滴赤泥水便得清楚。在少女的手臂上点一颗鲜艳的红痣,以验证女人们的贞操,是常见的,叫“守宫砂”。
不明就理的人,以为“守宫”就是守住那神圣的一方妙处,实际上“守宫”是晰蝎的一种。躯体略扁,脊部颜色灰暗,有粟粒状的突起,腹面白黄色,口大,舌肥厚,四足各有五趾,趾内多皱褶,善吸附他物、能游行在直上的墙壁上,这就是常见的“壁虎”。
相传,人家用瓦罐一类的东西把壁虎养起来,天天喂给它丹砂,大概吃到七斤丹砂的时候,遍体通红,就把它晒干,捣烂,混成液状,用来点在少女的肢体上,殷红一点。
只要没有发生房事就终身不灭,一旦行房“守宫砂”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只能用在未结婚的女子身上。
“这就是我们四季楼新来的花魁,如果谁要与她共度一宵的话,请开价,低价从二百两开始,价高者得,竞投现在开始。”
“唔!”她想说“不”,可是被塞住的嘴巴不能开声。有没有搞错,她只值二百两,这季娘还真的把她当一桌菜来卖。辗迟煜,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啊,救我,呜……她跟这座城有仇吗?怎么每次都是“出行不善”啊?
“三百两。”
“四百两。”
“六百两。”现场的公子哥儿纷纷叫价。
每一个价钱出口,涂钦筱珞都会看向声源,她怕自己不知道会被卖去哪里。她精神都十分紧张,另一方面她很想迅速挣脱鱼丝的束缚,白皙的手腕和脚腕都留有血痕。鱼丝又韧又细,她越是挣扎鱼丝就戒得越深。
忽地……
“一千两。”有人一开口就是一千两,全场一片哗然,焦点都集中在出价的人身上。他身穿白外套,摇动着手上的纸扇,悠闲地走进四季楼大厅。
“一千一百两。”有人不服再叫价。
“一千五百两。”声音再响起。
“一千六百两。”那个人还是不服,再争。
“二千两。”声音再叫高价。哗然的声音陆续不断地响起。
“疯子,一个青楼而已,用得着出那么高的价钱吗?”那个人决定放弃竞投,他不是傻子,傻到用高价买一个青楼的一夜。
“还有人高于二千两竞投吗?我数到三,没有人还价的话,这姑娘就属于那位公子了。”
又忽地……
“三千两。”从二楼雅座传来一个出价的声音,辗迟煜想都不想悠然地把酒一饮而尽。“哇……”全场再次哗然一片,声音全都是佩服般加重惊叫。
女子抬首看着二楼雅座的男子,太远了有点看不清楚,但声音,很像辗迟煜。
“四千两。”白衣公子脸部微侧,讪笑了一下,也不抬首看看二楼是谁与他争。他继续悠闲地摇着扇子想都不想继续喊价。
“五千两。”辗迟煜想都不想,悠然地再把酒一饮而尽,也不府首看看楼下是谁跟他争。
“七千两。”白衣公子的笑意裂得更开。
“一万两。”辗迟煜想都不想,再次把酒一饮而尽,这次,他有点恼怒重重地把杯酒搁在桌上。
“哇……”全场的惊呼声更加响亮。
嘻嘻!这次可发了,争吧,你们争吧,一万两耶!季娘以扇子掩脸偷笑,贼贼的双眸笑成半月状,扇子的背后一条丝巾准备待命,擦擦将要流出来的口水。
就连台上的女子也十分讶异,看来那个男人非要她不可,她的命运将要怎么走啊?涂钦筱珞又将视线落到二楼雅座的男人。
“哈哈……”楼下的白衣公子突然哈哈大笑,继续说,“大哥,你依旧不变,好吧!我不要了。”
“臭小子,你想送钱给阿姨就直接一点,用不着这样子,我就知道阿姨叫我来也没安好心的了。”辗迟煜依没看楼下的白衣公子。
阿姨?二楼雅座跟季娘对坐的男人真的是辗迟煜?涂钦筱珞全然放心起来。
“小煜,你可别冤枉我了,我也是顺水推舟,本来嘛,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们兄弟俩会一会。”季娘换上一张受委屈的脸,向楼下命令,以免夜长梦多,“快宣布得主!”
“你不要的东西,那我也不要了。”辗迟煜语出惊人,比台上将要公布结果的人更快一步。
“唔……”不要?涂钦筱听到辗迟煜突然变挂,情绪激动地挣扎得甚凶,手上脚上的伤口被鱼丝缠得更深,她已经不知“痛”为何物。
“小煜,你不是这样作弄你的姨娘吧?把那女的脸纱取下,让她说话!”季娘怎么可能让他说不要就不要呢?这小外甥的性子她还不懂吗?
台上的主持把女子的面纱取下,一并连同塞在她嘴上的东西也取下。嘴巴得到了自由,她最想做的是破口大骂,她做到了。
“你们这群色鬼,臭男人,我哪管你们谁跟谁有什么关系,你们都以为有两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啊?本小姐我就任由你们玩弄吗?我呸,不要就不要啊!还有那该死的老女人,逼良为媢,你会有报应的。”台上的女子声音和容貌让辗迟煜震怒得全身发抖,眼神深不可测,脸部全被阴霾笼罩。
“该死的,怎么会是她?”辗迟煜指着女子,却追问季娘。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该死被卖的女人竟然是涂钦筱珞。她什么时候走出来的?走出来也没被发现?还跑来四季楼闹事。
“小煜,你认识她?你真的认识她?”嘻嘻!看她紧张成这个样子,想必是为了颜面何存而生气吧?这下可好,天助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