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强患的是晚期肝癌,所有生意伙伴知道这个消失后生意都暂时停止了,他将沦为乞丐一样的人了,可是老婆好像对这个消息没感觉依旧定时喂他吃药给他擦洗身子,倒是那个老师偶尔来哭闹一次说是他死了孩子该拿什么抚养啊,老婆最后拿出自己的积蓄打发她走叫她以后别来哭闹,那个女人拿着钱貌是为难的对强老婆说什么姐姐这些年太对不起,如今现在要照顾孩子还要工作真的无法照顾强,说什么强就拜托你照顾啦,强的老婆头也不抬淡淡的说强是自己男人照顾他是她自己该做的事,那个老师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高跟鞋敲打走廊的地砖声音传出很远很远……不久那个女孩也来看强。花一样的脸蛋上满是伤心泪水,哭过后在强床头扔下一摞钱,强的老婆拿起钱甩在她脸上狠狠的说就这个东西害了我男人,也夺去了我一生的幸福没有它我和强一定过很幸福很快乐,女孩委屈的抱头哭着跑出去了从此便无音讯。
春天来了,老婆推着强在医院的外面散步,枝头绿叶正在拼命绽放生命的绿色,漫天纷飞着白色的柳絮,地上花啊草啊也争先显示着自己的美丽,鸟儿在枝头不停的跳跃着不停的歌唱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芳香和草芽的味道,让人感觉生活是那么美好,强微睁着眼睛他仿佛第一次仔细看见春天是什么样子。是啊今生他真的是第一次观察春天,第一次感觉生活原来那么需要珍惜,他创业的三十年自己不停的向前奔忘记了搀扶老婆一起走,老婆却总在起点那耐心的等他,他拉起老婆的手伤感的说老婆我来生一定懂得好好珍惜生活好好珍惜你,今生求你原谅我……在他老婆还未来得及回答他时候他已经满脸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曾经被他踩脚下,这个世界曾经给他很多财富很多快乐和幸福可他走时却什么都带不走,也许他不后悔但他却遗憾着,那未珍惜却来不及珍惜的东西。
泣雪轻吟月下舞
月下风飞舞,
雪中泪吟泣。
十年肠断处,
一剑泯恩仇。
舞月飞:
我在水中,不停的游,不停的游,弯而长的栗色的头发在水中凝成一团又一团的墨。我轻声的唤着,月,月。可是前方漂来一堆又一堆庞大的绿,我知道,那是水草,来捆绑我长长的水草。我慌乱地往回游,努力游,可是那些妖娆细长的怪物越伸越长,越来越近,在我周围不停的绕,绕。我的脚不再自由,我用手使劲扯,却无能为力,它们越缠越紧,堵死了所有出口,我知道,我逃不了,不能动弹,最终窒息……
我“噌”地直起身,冷冷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来,照着床上绿色的草席。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湿漉漉得汗。这样的梦境不知出现了多少次,自从他走以后。掀开薄禄,我来到窗前,看着远处的群山,又回望枕下的舞月——也许快到了,真的快到了。
我的眼睛躲避在竹笠的阴影下,开始游走在每个可疑的人身上,在必要的时候,弄清他们的身份,不管用什么方式。前方拥挤的人群,我轻轻靠过去,脚下扬不起一粒尘。
是告示,通缉,黄金五千两的悬赏……
我轻扬嘴角,因为他的处境,更因为他的靠近……
茶坊中,人们交头私语,可以肯定,他快来了,也许,也许,已在附近……又或许,就在这里……我继续我游离的眼神,扫视周围的每一个人,然后,喝茶,离去……
我夜夜抚摸着它,让它在月光下起舞,发出一道一道幽蓝的光。它是我的短匕,叫做舞月。
今夜月圆,八月十四,待到明夜,一切结束。
我在水中漂,漂,重复着他的名字,月,月,月。然后有出现大堆大堆墨绿色冗长的水草,不断靠近,不断靠近,我无力挣脱,最终窒息……
次日午时,茶坊中,店小二托来一壶茶,我闻到久违的香气,似那年崇山上开的红色的梅,一朵一朵,傲然挺立,我在山林间,不停地跑,不停地跑,露水打湿了我白色的裙角,山风吹乱了我弯曲的长发,长发不断飞舞。而他温和的笑,追随在后……我猛然惊醒。是他!环视,店小二已经不在,桌前安静地摆放着一封信,我知道,就是今晚了,可是对手不是他,而是他的随从,我坚持,不论是谁,跟他有关,都得死。
子时,我更上黑衣,窗外风起,长发乱舞,我手中的短匕,已淬毒。我拔出,它在阴冷的月光下发出幽蓝的光,它说,时间到了!我系紧黑色面纱,出。
飞扬的沙,飞舞的发,以及我的寒匕——舞月。
终于,那坚毅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并且……我疑惑。撩起那人遮面的黑纱……
——“当”,舞月跌落在地,我注视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温和的笑容……风中的沙融进了我的泪,开始了坚硬的疼痛……
我捡起舞月,幽蓝的光划过我的咽喉,多么美丽,美丽……
我笑着倒下,在他身旁,我想带着我们的伤,一起离开,离开……
天空,有鸟破鸣,走了走了,都走了。仅仅为了那个无法兑现的承诺。
十年之前,开满寒梅的崇山上,他说,妍,等着我,我会回来,带上与我同名的舞月,它会保佑你……
泣雪吟:
大漠的长风永远都是那么的萧杀,狂野,一如传说的那般。可是,谁又能知道,这漫天狂沙飞舞的大漠,竟回有如同江南一般美丽柔和的夜色。
这,是我来塞北大漠的第十个年头,十年,整整十年了,可这里的一切依旧和我初到是一样,一样的粗犷,一样的漫无边际;而我,还是一样的喝酒,杀人,拿银子,还是一样的度日如年,一样的夜夜惊醒,一样的……
从我来到大漠的第一个晚上我就知道,原来这里的月光是可以这般清澈皎洁的,而十年后的今天,我还是抱着我的剑,提着那坛酒,坐在木屋前的土坡上。身后,是一棵早已干枯的树,褐色的虬枝直指苍天。听说,这原本是棵桃树,这里原本都能看到飘飞的桃花,后来,有一年,桃花不见了,只留下我身后的那间木屋,和屋里那几坛“醉生梦死”。
大漠真的可以见到桃花吗?我不知道,或许,那只是一个传说,传说而已,但我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叫做“醉生梦死”的酒,而这最后一坛,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我,并不嗜酒,但我喜欢“醉生梦死”,那种味道。如同当年江南,丝竹暖酒的情怀。真的,十年了,不知而今的江南是否依旧温婉秀丽,还有,还有在同样月光下的她……
我提起那坛酒,轻轻抿了一口,香醇浓烈的酒香之后,竟会有肝肠寸断的绵绵情丝,入骨入髓——着就是传说中的“醉生梦死”。我轻抚怀中的那柄长剑,剑身在月光下隐隐闪耀,它的名字叫“泣雪”——十年前名动江湖的第一剑,十年后却纵横漠北,摄魂饮血,如饥如渴,这柄剑原本属于一个女子,一个叫妍的极美丽的女子,而现在,它却跟随了我十年,形影不离,或许,它真的应该回去,回到那温婉如画的地方。
我缓缓举首,目光投向那深蓝色的夜幕,皓月繁星映射着狂沙,枯树,还有一个微醉的剑客。
我起身,抛开酒坛,翻身上马,手中的“泣雪”迎着轻风,映着月色轻轻吟唱,仿佛是为了那久违的江南。我知道,我这颗人头在江南一定价值不菲,可是我依旧想去,为那清风绿水,为那十年之约,还为那……
江南没变,一点都没变,依旧是那小桥流水,依旧是那细雨绵绵,依旧是那座茶坊,一切的一切,都如十年之前一样。我轻轻掸去斗篷上的沙尘,压低箩笠,牵着我的瘦马,静静地走在江南青石板路上。“悬赏:杀手舞月,五千两,黄金,无论生死!”随处可以听到有人嚷叫着奔走相告,我轻笑,五千黄金,果然不菲。
现在,我只想见她,我想,我知道她会在哪!
易容,还是那座茶坊,她果然在,还是那清秀的背影,弯曲的长发,我手托着亲自泡制的崇山梅花茶,轻轻走近,我瞥见她那出神的面孔,秀丽如故,我放下那壶茶,同时放下的还有那封等候十年的信,我快步离去,我知道,要了却这十年长恨的方法,唯此一种而已。
八月十五,月圆,就是今夜了,我更衣,系好黑色的面纱。子时,风起,我斜倚树旁,静静等候,我知道,她会来,一定会,即使我在那封信上的署名是我的随从。其实我并无随从,大漠的杀手,注定孤寂。
飞扬的沙,飞舞的发,我轻抚着微微颤吟的泣雪,她来了,终于来了。
我看着她黑色面纱后的那双眼眸,和十年前一样明澈,或许还多了点怨愤,她手中的舞月,依旧那么的犀利,我笑,在清风中微笑。
她出手了,她的身手还是那么的轻捷,利落,不留半点余地。我静静地看着,舞月在空中划出的优美弧线,一道有一道幽蓝的光,撕开漆黑的夜幕;我静静地听着,舞月划开我咽喉的声音,那么清脆,听着自己血液喷薄,发出沙沙如风一般的响声,那么美妙……
泣雪始终没有出鞘……
我微笑,迎着银色的月光缓缓倒下。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只留下泣雪,迎着月色,和着飞鸟的破鸣,轻轻吟唱……
我有看见,那年的崇山上,开满红色的梅,一朵朵傲然挺立,她在山林间,不停的跑,不停的跑,露水打湿了她白色的裙角,山风吹乱了她弯曲的长发,不断舞动,我微笑着追随在后……
十年之前,开满寒梅的崇山上,她说,月,我等你,我知道,你会回来,带上我的泣雪,它一样会保佑你,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