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交谊舞,就有一种幸福感。看着舞场里的人,也是一种幸福。那乐曲淡淡浓浓的味道,生命和一种什么交融起来了。有人说,浪漫如交谊舞,是男女两性的能量交流。用一种方式、用一种生命、用一种身体的语言很美地表达出来,好极了。
什么是激情?跳过交谊舞的人说,在这一场舞蹈之后你可能会发现——那地板上有一种被情感灼伤过的痕迹。那舞步一波又一波的潮水,你会恍然觉得自己的灵魂随着一只飘来荡去的船上下颠簸,涌动澎湃。那柔软的灯光,轻轻地缭绕,在有温度的身体上随意滑行。身边他的她的脉脉明眸,笑容迷离,让你顿时忘记了年代。
多姿的舞者像风一样飘。挺直的腰身在宣告着什么。音乐在动,舞场在动,心在动。你会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了——你进入了一座幻影城市,那里只要有心弦颤动,还有与你对话的异性。
交谊舞的概念远比人们通常注解的丰富,实际上囊括了社交、体育、时尚、表演、舞蹈、幽默等等,精致美好的服装服饰也是交谊舞的一部分。动人的煽情的音乐,叫人联想翩翩。注入了情感的音乐,好像是有了生命的律动。在一个仿佛是前世的梦里,置身于一种欲动还休的境地,有的是一种无言也莫言的等待和期冀。
我们总在寻找快乐之源吗?我们想使自己更美丽吗其实,人最美丽的时候就是心情最快乐的时候,自己做自己地盘的主。当都市生活的高压令你感到精神疲惫,不妨在舞场让自己的身心律动起来。也许,跳交谊舞根本不必按什么拘于一格的套路,只要一种感觉,一个细微的律动,一种真实的满足。如果你被那灯光照得眯上眼睛,那就更美了。甚至听不懂的旋律也没有关系啊。你尽可以盲目地踏着那一片纯净的云慢慢地步行,不要阻挡那淡淡的忧愁涌上心来,想想曾经走过和将要走过的岁月,让这画面定格,让这一瞬他的她的眼神,忽远忽近地残留在你日后的一个个朝朝暮暮。
自由而舞,闻声起舞,空气里弥漫起温馨的欢悦。少了束缚感的舞蹈,更具“煽动性”的风情与活力。此时,有人却静静地闲在角落里,好比坐在一个轻轻摇摆的秋千上,在舞客匆匆的身影里默默存在。也许在多年以前,就有那么一位初长成人还有点羞涩的少男或少女,在这里将自己对生活,对未来的美梦慢慢摇起。
音乐怎么就忽然俘获了你感染了你,非常的张力。那感动一点一滴走进你心里面,直至触动到你心灵最敏感的地方。你的眼睛——似也看到了别人内心深处驿动的隐秘。那里面的故事,让你探究,让你舍不下。就这么曲终人散了。你心怀叹息,舞场的来去是这般自由随意,可梦想是握不住的,那我们又握住了什么?
[闪回]中国第一个由官方派出的使团,是斌椿1866年率队赴欧洲游历的使团,他在欧洲国家就被邀请参加宫廷舞会。虽然,对于这种西洋景,斌椿从未见到过。但他如实地记载了当时所看见的宫廷舞会的盛况。在一场舞会中,男男女女在一起跳舞要跳十多次,穿戴五色璀璨,光彩夺目。两年后,中国第一个外交使团蒲安臣使团中志刚在法国被邀参加舞会,他对交谊舞的认识深入了一步,认为那是西方人的一种风俗,具体场面则是“男携女手,进退有节”。
交谊舞被引进中国,首先出现在灯红酒绿上海滩的百乐门。当历史的车轮缓缓地驶入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沪上出现了一种新生事物,那就是西方人在租界开始举办一些舞会。这种舞会不比中国传统的舞蹈,而是男女二人共同协作完成,就是现在所说的交谊舞。这种舞会的形式是何时传入内地的,目前已经无从可考,但可以肯定的是,作为展示近代文明的橱窗,南京当然也少不了这样的西洋景。国人开始举办交谊舞会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还投书报纸,对西方人每到夜间,男女聚集在一起以跳舞为乐的现象提出了批评,认为这是一种陋习,而当时报纸的回答则对舞会持有肯定的态度,称“西人光明磊落,脱略为怀,虽男女聚会跳舞,乐而不淫,与中国之烧香赛会,男女混杂,大有天渊之别。”
[画外音]追寻逝去的岁月,我们想,名曰“交谊舞”的社交活动,原本就是从西方贵族沙龙里开始,作为一种炫耀身份地位的展演。也曾经是无产者反对批判的一种腐朽糜烂的生活方式。时代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转身……
[音乐起,远景]从目前专家们掌握的素材来看,没有多少南京人对交谊舞看法的文字材料。但从当时中国驻外使节的一些记述上看,国人对交谊舞并不排斥,虽然交谊舞这种形式与中国传统观念是格格不入的。夜晚华灯初上时分,在南京的一些俱乐部(如现在的307过去的励志社)冠盖云集,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幕:蒋宋夫妇及达官贵人们在这里举办交谊舞会。当然,有一些上层官绅对这种西洋景他们还不太习惯。舞场的布置十分考究,地板要用蜡磨光,对灯光的要求更是严格,光怪陆离,西方的乐队为之伴奏,随着音乐轻声响起,舞场中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随着音乐的节奏“蹦嚓嚓”,慢三步是非常受欢迎的一种舞姿。伴随着宋美龄倡导的“新生活运动”,南京开始牵手华尔兹,轻盈的舞步成为当时上层社会社交的一种必不可少的手段。舞种还有维也纳华尔兹(Viennesewaltz),也称"快三步";狐步舞(Foxtrot),也“福克斯”等等。
[画外音]在许多人的心中,交谊舞则是与红色浪漫联系在一起的。
延安兴起了跳舞风。鲁艺是文学艺术家和文艺青年最集中的单位,自然而然地成为延安最有名的舞场之一。
每周六鲁艺都有舞会,有时还举办化妆舞会。艺术家们把作为舞场的教室的环境布置得很优雅,为舞会伴奏的以音乐系为主力的乐队,在延安也是一流的。据统计,当时延安干部、学生的男女人数的比例是十八比一,女性为数很少,所以在舞会上,鲁艺的女学生是最受欢迎的女舞伴。据夏衍回忆,周扬20世纪30年代在上海时就爱跳舞,“那个时候,他很潇洒,很漂亮。穿着西服,特别讲究,欢喜跳舞”。何其芳到延安前则根本不会跳舞,一遇到某些女舞伴的潇洒自得的目光,便腼腆得手足无措。经过一番谋划,在一次周末舞会上,同学们特意给何其芳找了一个也同样有些腼腆的女舞伴,她就是文学系第三期的女同学牟决鸣。大概是心有灵犀吧,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居然能够在舞场里进退自如地翩翩起舞了。后来,何其芳和牟决鸣由师生发展成为夫妇。1942年7月的一个周末的晚上,他们和周立波、林蓝共两对新人,在一孔窑洞里同时举行了婚礼。这可以说是由跳舞而结成的美好姻缘。
[渐清晰的中近景]后来终于有了寻常百姓的缤纷起舞。交谊舞走向民间,与大众牵手。
据老同志回忆,交谊舞在新中国的流传,与当时的中苏友好有关,已经标志着一种高雅的文艺方式。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文化饥渴和开放运动的催生下,交谊舞成为一项老少皆宜的活动。从一些培训中心看,学员年龄跨度非常大,最老的有六七十岁,而最小的才4岁。
[画外音]跳交谊舞为那般?为交友?为娱乐?为高雅?为情性?还是不求甚解的好。不过,有一点——过去我们农业社会及准农业社会的娱乐度的确是太低太低了,跳也需要勇气,一个民族的勇气——跳起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