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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亲情在弟弟的泪水中扭曲

一年前,济南市发生了一起令人震惊的家庭纠纷案,张洪涛的女儿张婧挟持了自己不到1岁的亲弟弟张强,向父母索要500万元。张洪涛夫妇几年前下海经商,拥有资产近千万元,可女儿为什么还要以挟持弟弟的极端方式向父母勒索呢?

更令人不解的是,2004年3月,张洪涛夫妇给女儿留下550万元后,带着儿子悄然移居加拿大。

张洪涛和李慧娟是高中同学,1981年,他们从青岛一贫困山区考上山东师范学院中文系。1985年7月,张洪涛和李慧娟大学毕业留在了济南,在媒体从事编辑、记者工作。当年国庆节,两人回到老家举行了婚礼。

1986年秋,李慧娟生下了女儿张婧。夫妇俩将孩子送回老家莱西,他们并不知道,小张婧在莱西的生活并不快乐,她就像一株没有人关注的野草一样,慢慢地长大了。

张婧7岁时,张洪涛接她回济南上学,并请了一个小保姆照顾她。7年的山区生活使她对城市生活相当不适应,很多习惯都让同学们嘲笑,特别是她那满口的莱西土话,更成了同学戏谑的笑柄。

张婧上三年级时的一天,学校开家长会。两口子商量半天,谁都走不开,推来推去的结果是让小保姆去。张婧哭着说:“你们一次家长会也没有参加过,还说什么关心我,全是骗人的话!你们就关心钱!”她伤心地哭了许久。小张婧从此变得更加少言寡语。

此时的张洪涛、李慧娟除了开一家酒店,还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忙碌的工作和生意占据了两个人全部的精力,他们根本无暇照顾女儿。2002年,张婧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张洪涛和妻子商量花钱将她送到一所有“贵族高中”之称的私立中学。然而,张婧却坚决要求到父母的公司里工作。

张洪涛和李慧娟都出身寒门,因此尽管后来做生意挣了很大一份家业,可是在花费上仍然十分简朴。从小耳濡目染的张婧也深受影响。

2002年的秋天,张洪涛请几位生意上的朋友吃饭。看着父母很热情地招呼着纷纷赶来的客人,张婧的脸色阴沉起来,狠狠地大声说了句:“都是来吃白食的。”大家一时愣在那里,尴尬极了。令张洪涛夫妇万万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张婧居然带着家里的1万多元营业款离家出走了。张洪涛既生气又担心,他托公安局朋友帮忙多方寻找,终于得知张婧到苏州旅游去了。

一个星期以后,玩得兴高采烈的张婧回来了。张洪涛责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张婧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会出走呢,我只是出去玩玩散散心。这个家有1000多万资产还等我继承呢,我怎么舍得走呢?”

至此,张洪涛夫妇才发现他们对女儿的教育是多么失败。深深的自责之后,他们决定给女儿多一些关爱,唤醒与女儿之间的亲情。从此,他们尽量找时间呆在家里,并试图和女儿交流。但张婧不买账,她根本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对他们的关心更是不屑一顾,还讽刺他们说:“有时间去做做生意,多替我赚点钱不好吗?钱是很重要的。”

2003年元旦,张婧感冒发烧,夫妻俩扔下生意,在家里专心照顾女儿,与女儿倾心交谈,说到情深处,母女俩一起流下了眼泪。那是十几年来一家三口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夫妇俩以为终于找回了家庭的幸福和欢乐,岂知张婧内心深处的坚冰根本不是几天就融化得了的。没多久,病好后的张婧就因为一件小事跟父亲大吵起来,哭着指着爸爸妈妈喊:“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开始爱我了,现在我才知道都是假的!从小到大,你们什么时候真心爱过我?我像个没妈没爸的孩子让人家瞧不起。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你们知道吗?10岁的时候,我就想过自杀了。我恨你们,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们!”说完摔门而去,夫妻俩不知所措。当时已临近春节,老家打来电话说张洪涛的父亲病重,让他们快回去。夫妻俩回到老家时,老人已处于弥留状态。临终前,老人拉住儿子儿媳的手,恳求他们再生个儿子,好让他有脸去见祖宗,否则他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很快,李慧娟又怀孕了,躲在莱西老家的李慧娟在莱西市医院顺利生下儿子张强。2004年春节后,张洪涛动用关系,办理了收养手续。

尽管父母绞尽脑汁编了一大套谎话,对女儿解释说这孩子是收养的弃婴,但精明的张婧还是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真相,她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痛哭失声。

半个月后,单位领导把张洪涛叫到办公室,交给他一封用电脑打印的匿名信,内容竟是检举他超生,夫妻俩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张洪涛干脆主动辞了职,专心经营自己的饭店和广告公司,李慧娟也索性请了长假在家一心一意带孩子。

2004年5月,积怨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那天,张婧回家便对父母说:“我交男朋友了,我们想自立。你们给我200万元,我们要去开自己的公司。”张洪涛说:“你还小,哪里有能力开什么公司呢?再说咱家的钱都投在公司里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得出200万来。”张婧不信,大怒之下,连哭带闹地说:“我知道你们是想把钱全都留给你们的宝贝儿子,我知道你们讨厌我。你们生个儿子,就是存心想剥夺属于我的那份财产!”李慧娟伤心地哭起来。

2004年6月19日下午,李慧娟和儿子在家午睡,保姆出去买菜,待李慧娟醒来,突然发现儿子不见了。她惊恐万状,连忙打电话把丈夫叫了回来。

震惊之余,张洪涛很快便冷静下来:“外边人不敢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进到家里偷孩子,所以我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是张婧干的。”于是,夫妻俩拼命拨打女儿的手机,但张婧关机。

张洪涛夫妇找到了张婧的男朋友,却得知他与此事无关;又问了张婧在酒店里最要好的一个女朋友,找了几个地方,她都不在。他们只好不停地给女儿发短信,期望她能早点开机看到。深夜12点,张婧终于来了电话,承认弟弟是她带走的,并让父母听张强的哭声。李慧娟握着电话,哭着哀求女儿:“你要什么咱们都可以商量,爸爸妈妈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可以报复我们,我们不怨你,只求你不要伤害张强,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呀。”张婧冷笑着说:“我并不想伤害张强。实话告诉你们,我只想得到我应该得到的那份财产。”张洪涛问她要多少钱,张婧张口就要500万,还说:“要是你们舍不得500万也行,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我抱着张强一起跳楼去死,我现在就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呢。”情急之下,李慧娟一口答应了女儿。张婧说:“那好,你们赶紧筹钱,明天我告诉你们怎样把钱给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一会儿,朋友打来电话,说找到张婧手机的位置了,在一家小旅馆里。张洪涛夫妇赶紧和朋友一起赶到那家旅馆。害怕家丑外扬的张洪涛夫妇匆匆将一双儿女接回了家。

这件事让张洪涛夫妇对女儿彻底失望了,夫妻俩大病了一场。而张婧从此再不回家,租了房子和男朋友同居。临走,她给病倒在床的父母留下话说:“500万是我该得的份儿,也是你们答应过的,别想变卦。不然,咱们谁也别想好。”

病愈后,心灰意冷的夫妻俩经过仔细思考,觉得和女儿的关系缓和的可能性已经极小,而女儿时时都在威胁着儿子甚至全家人安全。为避免再生事端,去意已决的他们,一边秘密办理加拿大投资移民的手续,一边迅速处理两个饭店和一家广告公司及其它财产。

2004年10月,张洪涛特意找到做律师的老朋友,请他出面对家里的财产进行分割,他们要当着女儿的面,将家里的一半财产550万元分给女儿。拿到银行存单的张婧好半天没有说话,她没想到父母真的肯把钱给她,临离开时,她低着头对父母说:“相信我不会挥霍这笔钱。我会用它开创自己的事业,做出点样子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移民手续很快办了下来。2004年11月29日,张洪涛和李慧娟带着1岁的儿子悄然离开济南,由北京乘飞机直飞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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