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已经不明白了。
他一手刀一手叉地切割着牛排，心里怀念起SAVER的蛋炒饭，然后目不斜视地瞪着何倓。
何倓微笑，优雅地举起酒杯向他致意。
见这家伙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杨耀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便看向了别处——
同样的装潢同样的空间大小，杨耀刚醒来甚至以为自己重生到过去了，此时看到何倓气定神闲，心里的腹诽就又多上一点。落地窗外是另一番景象。身体好后他连续几次都想出去，却被无形的防护层给拦回来，倒是何倓那厮来去自如得很欢快……
除此之外，杨耀还发现全身上下的东西没一样是自己的——包括衣服。
心思复杂地叹了口气，杨耀吃着牛排也觉着味同嚼蜡，他担心白鹭歌怎样了。和何倓掰了的暮夜又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为什么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
心脏的附近还在抽痛，临死前血液的流逝感不可能是作假……还有白鹭歌的拥抱和眼泪。
她现在一定很担心……
不，或许她已经认为我死掉了，正在伤心呢。
杨耀越想越觉得坐立不安，他要尽快离开这里，余光一瞄何倓——那厮用餐完毕，居然在一旁自顾自地下起了西洋棋……
算了，不管他。
防护层的力量十分强劲，杨耀试着几次往大门外和窗户边上靠，都被不由份儿地推了回来……
“虽然不关我的事，但看在你可怜巴巴的份儿上，就告诉你好了——暮夜快回来了，你不用急着出去。”何倓头也不抬地说。
关于何倓到底敌是友，杨耀一直都拿不准。对方既没伤害他也没对他多友好，让人摸不清态度。
“是暮夜救的我？可为什么……”杨耀摸摸自己的胸口。暮夜的能力中没有治愈系的——这是SAVER上下都知道的一点。可回想起暮夜最近的移动方式——那看起来很黑暗的诡异身法，似乎之前也没出现过……
何倓耸耸肩，“你死了，可又活了——我只知道这些。至于暮夜怎样救的你……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好到会交流医术。”
“你会医术？”杨耀听出了弦外之音。
“嗯，而且是人类之最的医术。”何倓淡淡地笑了。“我也很好奇呢……能将人类起死回生的医术，暮夜是怎样习得的……”他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你死前都有什么记忆，不如说一说？”
杨耀听完一愣，在他脑海中，白鹭歌的面容一再闪现。从大声确认敌人方位到毫无办法后飞奔过来的身影……
“珍贵的记忆，不容分享。”杨耀说，将牛排处理完又一口气干了红酒，站起身活动活动。
虽然不知道暮夜想干嘛，但既然救了他，自然就不会害他了。
“暮夜什么时候回来？”杨耀索性问了最简单的问题。
“他不相信我。”
意思就是没告诉何倓咯？
杨耀挑眉。暮夜和何倓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奇怪，他虽然没无聊到去问，但起码的好奇心还是有的——所以等有空了就去问问暮夜吧！
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刚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又顺带着满足他的心愿，直接把暮夜给带回来了。
几乎是前边想后边做的短暂时间，暮夜先把迷迷糊糊不在状态的蓝毅霄推进门，自己则随意地拎着林依依的后衣领，三人在杨耀惊讶的表情下陆续进来。
最后暮夜带上门，把林依依放到沙发上，斜睨了何倓一眼。“我说过，他醒了要通知我。”
何倓露出招牌的淡淡微笑，说：“我忘了。”
暮夜没理他说什么，直接招招手让杨耀过去，想了想又把呆滞状态的蓝毅霄推坐到沙发上。
杨耀走过去见这两人失魂落魄的，就没打招呼，而是直接看着暮夜——他需要解释。
“总之，我救活了你。你要报恩。”暮夜理所当然地丢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啊？”杨耀短路了……
“救活你的代价很大，把我原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所以在把计划更正之前，你就是我的免费劳工。”暮夜解释。
“等等！你说什么，免费劳工？喂！就算救了我的命，你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杨耀当场就炸毛了，暮夜这是在挑战他的人身权益！
最过分的是——竟然还是免费的！
暮夜抬指摆了摆手，俊朗的脸配上无赖奸商的表情，不知为何相当的合拍——
“完全不过分。因为你的死让白鹭歌明悟了感情，顺带提升了你在她心中的形象。而你复活之后，她有100%的几率对你产生爱慕——况且当劳工期间，你可以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与她见面。自由限制虽然有，但你还活着，能见到她……这多亏了我不是吗？”言之凿凿的一大段下来，让杨耀是既惊喜又忧愁。
他瞪着暮夜抬起食指抖抖抖，然后无力地叹了口气……
“许久不见，你的语气变得相当讨人厌了，暮夜……”
暮夜听杨耀说讨厌自己，却是轻勾起唇角，完全不像生气的样子，甚至露出欣然的表情，“你也是。许久不见……”暮夜上前一步，在杨耀纳闷儿的表情下贴近他脸侧，闭上了眼睛……
“喂！你这是做什么？”杨耀浑身不自在。
“感应。”暮夜睁开眼——杨耀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兽一般的金色竖瞳。
美丽，但也很危险……
“感应？”杨耀盯着暮夜的眼睛，心中狐疑——好像只有兽化的能力者会改变特征，而且不会只兽化一个特征，因为那样根本发挥不出力量。
暮夜点头，道：“不错。你爱上白鹭歌之后，对我的气场已经出现免疫了——这很好。能够客观对待我的人才是最需要的。”
“呃……我没听懂。”杨耀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之前没感觉自己有多笨，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根本上暮夜的思维——不，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