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十分潮湿的石室,里面除了一张石桌和一堆稻草什么都没有,俊基就蜷缩着身子躺在稻草堆上,阴寒的空气让他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树琦撕烂了,根本起不到御寒的作用。
下人根本没把他当盘菜,背着百里冰虐待他,已经3天没给他送食物了,如果不是凭着一股复仇的信念支撑着,他早早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一走进石室,百里冰看到的就是这满目萧瑟的场景。但他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变柔软,对不在乎的人他从不怜惜。
“别在这里给我装死,起来。”百里冰冷冷的命令道。
俊基听到声响缓缓的转过身来,他努力的将身体坐直,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显得狼狈,毫不畏惧的与百里冰对视。
“我那个废物弟弟还让你满意么?看你这副样子是被爱过了,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树琦可是很挑剔的,能被他看上你该感到高兴,如果你不是个残疾,或许他会带你回龙宫做个小倌呢。”百里冰故意揭开俊基的伤疤,还不满意的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他的浮云洞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树琦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便蹂躏他洞府里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个囚犯。百里冰是想借助这个好男色的无能弟弟将俊基的自尊彻底踩在脚下。不过进入石室看到俊基的眼神,百里冰知道,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满不满意吗?如果是,那我告诉你,我很满意。”说这句话的时候俊基的眼里竟然含着笑。
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俊基的脸上,原本高昂着的头被打偏了,脸上红红的指印和流血的嘴角无声地诉说着暴力。
“别跟我耍花样,识趣的就乖乖和我合作,抗拒我等待你的是什么,相信你比我清楚。”一把将俊基从地上拖起来,信手拈来一套华丽的男装套在了俊基身上。拽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厢房门前。
“一会好好配合我,就说你在我这里过的很好,让她安心做我的医师。如若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送给树琦,相信他比任何人都‘爱’你。”提前嘱咐好俊基,百里冰伸手启动机关打开了木门。
一看就是女人住的房间,所有的陈设都是暖色调的,充满着温馨感,很有家的味道。林夕出神的望着窗外,竟没有发现有人走进来。
其实窗外并没有什么景致,只有一株爬山虎在石壁上旺盛的生长着,牵牛花花蕾含苞待放,给这静的可怕的洞穴带来了一丝生机。林夕就这么出神的望着爬山虎,思绪飘的很远很远,好想像这株爬山虎一样有着向上的本领,爬出去,离开这个华丽的囚笼……
那个趴在窗边凝望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仅仅一日不见她就瘦了,身形单薄的很,好像只要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
看着这样的林夕,百里冰突然感觉自己很残忍,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一个陌生女人留在身边呢?可一想到她要离开心里就空落落的,既然已经被带上了坏人的枷锁,那再带上一副脚镣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不为了治病,也要把林夕留在身边,那份温暖的感觉让他贪恋,一旦染上就不想戒掉。
自私的爱让这个男人对林夕确切的说,做了一件又一件残忍的事情,以至于最终失去了爱的权利,只能看着昔日的爱人再次和自己擦肩而过,汇入茫茫人海消失不见……。
“看我把谁带来了,我相信你一定很想见他。”把俊基拖到身前,一把将他推到了林夕身边,也不管这样是否会伤到林夕。
本就瘦了一大圈的林夕听到百里冰的声音本能的回过身,迎面就被俊基砸到了,两个人踉跄的摔倒在地,略显暧昧的抱在了一起,这个情景让百里冰很不爽,但是又不能发作,只好把他那翻涌的醋意咽到了肚子里。
当林夕看清了撞倒自己的人时,眼泪顿时湿润了眼眶,“俊基,你怎么样?摔到哪了?哪里痛快告诉姐姐。”关心则乱,林夕在下俊基在上,有她这个肉垫俊基怎么会伤到。
倒是林夕自己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使得率先着地的胳膊肘处摔得淤青了,她没有顾及自己,拉起俊基的胳膊和衣服检查起来。
俊基望着这个真心为自己着急关心自己的人,心里被压抑许久的悔恨之情使劲的要冲破心房跳出来,姐,我是个懦夫,没经受住他们的折磨屈服了,我该死,我怎么能和他们一起伤害你?!怎么能够!
现在自己却还要和百里冰一道伤害她,继续欺骗她。他恨自己的无力。别过头不去看林夕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他受不了那信任的眼神。
百里冰看着这幅姐弟情深的画面,心里被刺痛了,他从来都是自己,自己孤身一人承受母亲的死去,父亲的冷漠,兄弟姐妹的嘲讽陷害,自己一人孤身奋斗,直到和百里霜相认,他才感到了一丝亲情。
可是百里霜因为与拓跋那纠缠不休的爱,近几年很少和自己来往,妹妹的时间都耗在了她那如鸡肋一般的爱情上。
这让他的性格更加孤立乖张,以暴力来维护自己的地位,用阴谋来谋取利益成了他行事的信条。爱是什么?从邱婉投入龙翼怀抱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再也没有温度了。在他心中权利重于爱。
这个让自己的心再次跳动的女孩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背叛自己。再不能相信爱了。
向俊基别有深意的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俊基深深的低下头,在犹豫了一秒钟后抬起含笑的脸孔劝慰起林夕,“姐,我好好的,哪里都不痛,这两天我过的挺好的,你看,我的衣服都是新的。”
怕林夕不相信,俊基忍着身体的不适强行站起来挺直身体,努力让衣服的华彩掩盖他苍白的面容。
看着故作坚强的俊基,林夕心如刀绞,即使穿着华美的服饰,可是那比纸还苍白三分毫无血色的脸正无声的暗示她:这是个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