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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止战之殇(1)

坐在华丽的王座上,我无法控制住我的泪水,任由它们一滴一滴坠落下来。莫西长老慌了:“王,您怎么了?”

“莫西长老,我杀死那些恶灵是不是很残忍?”我需要一个答案,它们好像死有余辜,可是总是觉得它们不该这么被剥夺活下去的资格,就算是神,也不能这么做。

“不,恶灵终究难逃一死。这不是您的错啊,王。”莫西长老安慰着我。

“可是,他们也是天地所孕育的灵物,不是吗?”我需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而不是这样的说辞。我希望这个答案能够让我没有一点负罪感的去面对这场战争,就算是杀戮也不会感到不忍。

莫西长老不再言语,大殿里寂静无声。

守卫伏倒在我的面前,语气急促的禀报着:“王,臣民要见您,我们拦不住。”

他的话刚说完,精灵们就冲进了大殿,跪倒在我的脚下:“王,请让我们出战,保卫轮回之城。”

“不,”我打断他们的话,“如果可以,我愿意一个人面对邪恶的敌人,以换取轮回之城的永生。”

“王!”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效忠轮回之城的臣民,你们是精灵族永生的魂。爱与恶本就无法分离,轮回之城的爱沉睡百年,被凤唤醒;谁能保证同样强大的邪恶,在沉睡千年之后的今天,不会再下一刻苏醒?”宫殿里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声音,我笑道:“我是为爱而生的月,现在让我们一起等待永久的和平。至于您……”我把目光转向莫西长老,“我想请您和我今晚一起去问问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话说完之后,大殿静默的像片墓场,不知是因为头一次见到我如此严肃摄人的气势,还是因为我对神不敬的言辞。

又一次踏进祭祀塔,我的心情很复杂,敬畏和抱怨,尊重和怀疑交叠着,这一刻我似乎能够理解母亲还有德古拉伯爵的心情。这样的神,把世人耍弄在股掌之间,和命运开着反差巨大的玩笑,真的让人气愤。就像厄洛斯的作为一样,我以为这样的举止不该是神做出来的。莫西长老在祭祀台上闭上了眼睛,可是神却不愿意借他的口吐露天机。

“神,请告诉我轮回将有怎样的新生?”我耐着性子问道,神依旧不答。我心中的黑洞向被无限放大了一般,感到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莫西长老清醒过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茫然的摇摇头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我的魔法光照这样的清远明亮,轮回的上空仿佛白日一样。可是轮回之外一片黑色,那轮昏黄的月亮像是临终前在对世界进行最后的凝望。城外寂静的草原上,点点篝火的光芒,在轮回之城外修筑了广阔的圆形广场。那些身着铠甲头戴铁盔的半兽人,自诩为月亮下骁勇的战士,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鸢尾花一样的黑色印记闪着邪恶的光。这种静默让我厌恶,也让我恐慌。我知道那片草原的背后,有更多受伤的精灵在向轮回之城走来,他们的心中充满对新生的渴望,可是怎么能料到有黑暗的力量正在门外阻挡。

心中有一种无名的怒火熊熊燃起,我痛恨这种神的游戏,难道看着他所庇佑的人们死亡是一种乐趣吗?我径直从窗户中飞了出去,如风如光,快的甚至让莫西长老都来不及阻挡。

我站在湖面之上,周身的光华让湖面反射起绚丽的白色光芒。我感觉得到身后站着无数的精灵看着我的举动,忽然想起若干年前我的母亲就是这样冷冷的与神对峙着,挺如秀竹,坚毅如钢。我的身体悬浮在镜面一样平滑的湖面上空,衣裙被风轻轻的吹动。我愤怒的瞪着那轮月亮,负起的抿起唇握紧权杖。这轮月亮,就像现在的神一样沉默不语,像他一样装聋作哑,不理轮回疾苦。我常常说我们要尊重神谕,可是神谕一旦成为谎言和骗局,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再这样继续信仰?

光,轻如纸张;光,散落我的身旁。

我终于听到神的话语:“亘古长夜,善恶交接。洪荒世界,湛蓝旷野,海平面渴望皎华之月。”

“神,请帮助信仰你的轮回之城。”我祈求,这是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努力,我看到黑**法正在苏醒,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将它封印。

“每个人为不同的理由带着面具说谎,动机也只有一种就是欲望。”神一语道破天机。

“半兽人黄昏时分来到这里拜访,我却看见邪恶在遥远的月光下,充满血色的开场。”我不怕他的渴望,只是害怕让人措手不及的阴谋。

“事实不是如果,越过人心的沼泽,没有谁不被弄脏。”神反问我,这是世界千百年不变的额谜题,没有最后的答案。

“我们可以遗忘,也可以原谅,但必须知道真相。”知道真相,在发生之前阻止不好么?我疑惑了。

“生命珍贵用那十四行诗赞美,学会告解半兽人被世人的误解。”神的声音开始飘渺起来。

“误解?”我追问,错过了什么吗?为什么会有误解?

“邪恶,是华丽残酷的乐章;正义,是深沉无奈的惆怅。爱的力量亲手写上终场;点亮灰烬中的微光。雨滴洗净黑暗的高墙,晨风带走无尽忧伤。黑色的夜,终会安详。”这是神最后留下的话语,让我愈加为这真相感到迷茫。

夜色深幕,安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悉心品味神刚才留下的言语,原来正义不是轰轰烈烈,它只是安静的伸张。真相到底怎样,会不会在我的在胸口像凤一样绽放出艳丽的死亡……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可是仍然不见狄瑟斯的身影。

我越来越不安,洛特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我怕他会用卑鄙的手段威胁我,比如抓住狄瑟斯。

正想着,莫西长老在宫殿上叫道:“王,糟了,出事了。”

心里一沉,我和莫西长老一同跑到露台上。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狄瑟斯洁白的双翼已被穿孔,由粗重的铁链悬于木柱之上。鲜血染红了双翼,俊美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或者说他快要死了。天!他还是我所见过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吗?还是那个拥有明朗笑容的狄瑟斯吗?邪恶的灵魂,侵占了洛特的身体而存在的可恶的恶魔,我一定要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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