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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黑色风旋(1)

他们疯狂的征战,扰乱人类的生活。他们的利齿撕裂了人类孩子的身体,他们的手上沾染着女人的鲜血和眼泪,他们的冷兵器穿过男人的胸膛……嗜血森林与人类世界的边缘已经因为这种杀戮而变得模糊不清,半兽族的领地在扩大,洛特望向月亮的眼神里充斥着越来越疯狂的野心。

我想我是疯了,一幕幕让我不由作呕的画面,血腥,杀戮,残暴;一幕幕让我胆颤心惊的场景,尸体,战火,荒凉。残忍的事实真相分明告诉我这些无情的,冷漠的,嗜血的刽子手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些朋友,可是我却仍然能看到洛特的眼睛中那抹善良的光华。回忆与现实交错,有一种无法抽离的情愫卡在胸口。

我飞快的冲进祭祀塔里,心,狂跳的不成体统。“莫西长老,半兽人四处征战,我看到了。”

莫西长老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重复着我的话语:“半兽人四出征战,你看到了?”

“是,刚才我占卜到了。”我听见我体内血液有愤怒和恐慌交错的尖叫声,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那么警戒的防备着敌对着半兽人。他们的手段、力量、对血的渴望,当真可怕。

“王。请不要再关注那些野蛮的灵魂,他们与我们不会有交集的。”莫西长老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愣住,难道莫西长老以为我一直关注着半兽人吗?不,流沙的画面并不是我刻意想要知道的东西,可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应该防患于未然。“莫西长老,您还记得神谕吗?”

“记得,每一句。”莫西长老凝着眉头,我看不真切躲闪的眼睛下真实的情愫,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却说不出那里古怪。

“莫西长老,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耐不住心里扩大的恐惧,紧紧逼视着他的眼睛。

莫西长老停了一下,然后在我面前铺开流沙和我刚才在房间做的一样,占卜起半兽人的现状。流沙的画面上,我看到洛特和那些半兽人历经千辛万苦,跌跌撞撞的回到嗜血森林,那个拥有着狼一样的目光的首领热情的拥抱了他的兄弟洛特,大声的说欢迎他们回家。然而没过多久,一场忽如起来的战争使得几个部落相互操戈。那个首领在战争中身负重伤,临死前对族人说:“从今日起,洛特将要成为统领半兽族的英雄。”

洛特穿上坚硬的铠甲,眼神坚定的望向战场,他指挥着半兽人退击了来犯的敌人,败兵犹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远远的逃离,嗜血森林又回到以往的平静生活。半兽人高兴的欢呼着,庆贺着,站在高处的洛特看起来像个光芒万丈的英雄一样。

怎么会这样?我张大嘴巴看着不停的变换的画面,和刚才在房中看到的截然相反。难道是我的魔法出了问题吗?我想奋力冲破这种让我的胸口憋胀的情绪,否定这种让我惶恐不安的疑惑,可是思绪像是震开了裂缝,越扩越大。

“王。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莫西长老叹了口气看向我,我只能沉默箴言。我想我不该怀疑的,莫西长老的魔法早已超越了一个正常的巫师应有的灵力的极限,就像他的寿命一样让人不可思议。

无力辩解,眼前的一幕像是讽刺着失去魔法石的我已经开始经历混沌的生活,分不清对错,分不清善恶,甚至分不清哪个才是我应该关心的重点。头顶上黑幕笼罩的天空,像个无形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我的自信;一片片暗暗的浮云,像触不到的绳索捆绑着我的自由。我的胸口憋得难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的感觉始终在体内徘徊,挥之不去。

神说,宿命也会轮回,平静只是暗涌的前兆。我的记忆完全停留在纷飞的战火中,却对莫西长老占卜的画面记不清楚,仿佛那就是一个假象而已。我想要强迫自己忘掉那一幕猩红,仍旧无能无力。占卜到的画面,就像是燃烧的花朵升起后消失在天空,虽然绚丽剥落,但是残留的轮廓却留在空气之中,证明它真的存在过。

在晶莹的宫殿里,我闭门不出,用心修习已练成的魔法。我深爱的曾经蓝色的魔法光束渐渐变得浅淡:纯蓝,浅蓝,淡蓝,月白,然后失去色彩,连我都看不见它的痕迹。我以为是不见了魔法石的缘故,我以为终有一天它会彻底消失不见。可是奇怪的是,不见了魔法石,莫西长老却说我的灵力越来越高深。没过多久,我清楚的明白莫西长老的意思。我的身体开始散发光芒,从起初的羸弱到现在的明亮。

黑夜里,我就是轮回之城的月亮,光芒撒落到轮回之城的每一个角落。

天上真正的月亮,夜夜半轮,光华渐渐昏黄。

轮回之城的生活悄悄的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帮助的精灵好像每天都多了起来。先是轮回之城附近的,然后是远道而来的,直到有一天,成群的精灵们在轮回之城外哀号,我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吩咐守卫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莫西长老的眼中有担忧:“王。这样做……”

我知道莫西长老在担心什么,但是轮回之城有风的正义的力量保护着,但凡邪恶之灵跨入轮回之城就会被封印,等待它的是破裂、死亡,永不新生。“莫西长老不用担心,您忘了轮回之城有凤女王的力量。”

“我知道,可是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莫西长老沉默了,眼前的现实和远处冲天的光火都在告诉我们世界已经开始动荡不安。他的魔法的确出了问题,那一夜占卜的流沙骗了他的眼睛,让我们都丧失了防备的心。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没有告诉莫西长老我仍旧偷偷占卜着半兽人的动向,奇怪的是他们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冥想,占卜,我走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前来避难的精灵愈来愈多,他们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和那形状诡异的伤口让我们越来越为难。轮回之城灵力较高的精灵和我们一起帮助将要破裂的精灵重生,魔法过分的消耗,让我们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大家消瘦下去的模样,让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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