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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威廉古堡(2)

“吱哑……”那扇笨重的铁门缓缓打开,门后站着的竟然是一只穿着礼服的猪。他用优雅的法语,样子滑稽的对我说:“欢迎您,美丽的客人。”

或者,这座城堡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可怖。多有趣,这座城堡的管家居然是一只畅谈自如的猪。

我跟着他的脚步,缓慢的步进城堡里,走进主人的禁地,仿佛也走进了一种记忆。一切陈旧的摆设安详的躺在那里,似乎都那么的理所当然,也那么的神秘。一口古老的大钟在大堂中央站立着,齿轮交错的声音卡拉卡拉,证明时间在这里并没有停息。灰蒙蒙的大吊灯挂在头顶,已部分断裂的链条勉强的支撑着可悲的躯体,似乎只要轻轻一拂就可以让它粉身碎骨。冰冰凉的壁炉上下挂满了蛛网,没有一点温度。城堡里没有耀眼的光明,墙壁上白色的蜡烛突突的跳动,银质的容器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到处都透出一种脆弱易碎的气息。我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正想开口询问这个自称管家的猪,忽然发觉魔法石跳动的起舞。它告诉我,有危险靠近。

那个管家笑容可亲的问我:“您是魔女还是精灵?”

原来他已经看到我的魔法石,我扣起食指友好的回答道:“我是个修行魔法的公主,来自遥远的轮回之城。”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阴风向我扑来,本能的抬手挡在面前,魔法石本能发出白日一样耀眼的光华为我防护。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那阵阴风竟然化作一个女形蜷缩在地上。她的肌肤近乎透明的白色,美丽的蓝色眸子正惊恐的望着我。尽管神情狼狈,妆容却很是华贵,难道她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德古拉伯爵?

我正想靠近她,只见她快速缩回到黑暗的角落连声叫着:“你,你别靠近我。”

“对不起。”我只好停住,向管家投去求助的目光。谁知他连连摆手,步步后退,直到光芒照不到的地方。

我的魔法石慢慢安静下来,光华一点点黯淡下去。我们三人有些奇怪的对峙着,我看到管家的舌尖舔过上唇,我看到那个女人尖尖的獠牙。一只黑猫忽然从我的脚下窜过去,发出哭一样的奇怪的笑声,吓了我一大跳。它冲我呲牙咧嘴,速度极快的顺着通向二楼的楼梯的扶手向上跑去。

通往二楼的盘旋楼梯已伤痕累累,墙上的窗早已逝去,只剩下空荡荡的轮廓,月光倾泻下来,光影铺满了窗台,每一块阶石都被照得惨白。“啦啦啦呜……”楼梯的尽头似乎传来一阵召唤魔法的咒语声,是我的错觉吗?莫非那才是城堡的主人德古拉伯爵。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扑哧的笑出声来。穿着古怪的胖女巫,左手拿着扫帚,右手托着水晶球,肩膀上蹲着那只奇怪的黑猫。黑猫断断续续的笑声和她叽叽咕咕的咒语声在空气中交错,有点时空混乱的错觉。

“神啊,你竟然带着光行走。”她胖胖的圆脸上眼睛圆瞪,嘴巴圆张,真是怎么看都像是个圆。

“我不是神,我是轮回之城的公主,我的名字叫月。”我耸耸肩,开始怀疑自己是发了什么疯要来这个奇怪的城堡寻找半兽人。“对不起,如果打扰到你们的生活,我现在就离开。”

“等等等等。”她圆滚滚的身体竟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她冲到我的面前不住打量着我,还有我的魔法石。“让我借着月光的角度,看看你前世是狼人还蝙蝠。”水晶球映照着我的脸,它在凸出的圆面上看起来和女巫一样有趣起来。

“神啊神啊,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伊丽莎白公主的影子。”她低低的呢喃着。那个管家和女人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同跳时起来瞪着我,仿佛我是妖怪一样。“神啊神啊,你的身上真的是有伊丽莎白公主的影子。”她依然自顾自的低语着。

我看到那个管家风一样的跑出去,然后拉着一套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凳冲回来。他向我笑,样子无比丑陋,眼睛无比闪亮。他说:“尊贵的伊丽莎白公主,请坐。”

“请问伊丽莎白公主是什么人?”我不敢坐下,我的魔法石一直在跳动,这种未知的危险,让我的心就像上快了发条的时钟,速度极快。

“您忘了德古拉伯爵吗?”胖女巫的整张脸都快要皱起来了。肩上的那只黑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五官都拧到一块去了。

从我出生以来,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什么伯爵。漫长的修行中我认识了很多人也只是在飞鸟族精灵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我摇摇头,问道:“请问您说的人是谁?”

“神啊,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胖女巫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她的眼睛有些黯淡下来。“请您跟我来吧。”

我跟着她走上盘旋楼梯,听着她唠唠叨叨的话语:“您还记得吗?这里曾经是伯爵那牵着您的手向神起誓的地方。您们曾一同以神的名义发誓,要一起走向光明的,会永远属于这个城堡,永远都会在一起。”

我随她走入一个宽敞的门厅,里面只摆了几个外形粗犷的青铜罐,没有窗户,光线幽暗,阴气森森,忽然脖颈上有点冒凉气。“您还记得这里吗?伯爵曾在这里修缮外交,为国家伤神劳力,成为最贤明的君主。”

她带着我来到一扇保存的极完整的窗户边,银色的月光穿透雕花窗棂,度上淡淡的银色光华。“这里是悲剧的起点,您仍然是记不起吗?”

我怔怔的望着窗外,不是因为我记起了什么,只是窗下那条河的边缘有几个类似于人的兽在徘徊着。那就是半兽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们身后那个孤零零的坟墓。在斑驳阴暗光影中,那个小小的长方形土丘,身前没有十字架的庇佑,没有精美的大理石墓碑,也没有白色蔷薇做点缀。只是那么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黑色的藤蔓与血色的玫瑰在棺木上纠葛,爬满了那个小小的坟墓。

“我的公主,请你快些回忆起来吧。”她忽然跪倒在我的身前,虔诚的亲吻我的水晶鞋子。“伯爵已经沉睡了四百年,需要您和您矢志不渝的爱意去唤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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