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犬荣

她为有这样的一个儿子而骄傲和自豪！

“嗯，这也是我的希望。”

赵寒侧身，对赵丹阳点了点头，母子之间甚少笑容，但关切的眼神却在交汇的刹那抚慰着人心，那是血脉相通的一点灵犀，那是不用言说的情感，也是外人无法参透的默契。

北方的游牧民族可说是能武善战，犹以骑兵最见凶猛。

但部落繁多，分散而居，各自为政，少有统一的作为，以至于这只彪悍的民族虽然能在塞北驰骋无阻，却始终没有力量踏进金麟皇朝的领土。

即使垂涎三尺，也只能绕马而观。

但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随着犬荣部落的崛起，小部落们纷纷靠拢，大有归一之势。

如若犬荣部落被众部落拥戴为王，那么，这股集聚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而这一任犬荣部落的首领达杰央措可说是少见的英才，勇敢、强悍，杀伐决断，尽显王者雄风。

在她的领导之下，犬荣部落人心归一，士气达到了空前的团结。

但这一点，也成为了朔城最大的隐患。

以往的小番打斗中，赵寒不是没有与达杰央措交过手，那个女人孔武有力，两把铁锤使得虎虎生风，赵家军中，力量能与之对持的除了他，不作第二人选。

即使这样，对那个女人的实力，赵寒仍然是不敢小觑。

达杰央措有智有谋，不是只会烧杀蛮干，她作战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思想与套路，用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而且，达到目的就撤走，绝不恋战。

兵家的作战方法，似乎尽数体现在了达杰央措的身上。

若不是犬荣部落人口稀少，不得以壮大，不然，绝对会成为朔城最强的威胁。

而这，也是赵寒最担心的。

据探子谍报，真央、漠拉、阿库、曲母几大部族已经纷纷投靠到了达杰央措的旗下，这只队伍在不知不觉中壮大了，也有了挑战帝国军队的实力。

他与达杰央措的一战，看来，再所难免了。

赵寒虽然对游牧民族困难的生活有所了解，心下也有几分同情，但困难并不代表就可以烧杀抢掠，夺取别人的财富，来充裕自己的腰包。

这些，都是盗匪贼子所为，不管到了哪里，都不会得到认同。

每个民族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无法让彪悍的游牧民族向自己的国家俯首称臣，但有他在的一天，他绝对不允许对方的铁蹄踏上自己祖国的锦秀河山。

他会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守卫着这一方土地！

战火似乎一触即燃，就连在将军府不多做活动的皇甫辰也感觉到了这紧张的气氛。

将军府里这几天人来人往，赵将军母子俩与其他将领们一待在书房，几乎就会用尽一整天的时间。

下人们也在议论纷纷，说是今年与犬荣联军的一战不可避免，虽然赵家军勇猛无比，但是彪悍的犬荣部落也不容小觑。

战火燎燃，受苦的始终是百姓。

但若有强敌入侵，不作反抗，那又与亡国奴何异？

所以，朔城的百姓们在声援赵家军的同时，也期盼着这场战斗早日结束，赵家军凯旋而归，还朔城一片静土。

夜了，将领们都踏出了书房，赵将军也离开了，独独留下了赵寒。

长夜漫漫，一灯如豆，倒映得那窗前的身影亦发孤单。

皇甫辰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伏案的身影，心中也泛上了几许担忧。

虽然对敌作战她没有实际经验，但多年的学习，她也能纸上谈兵，但就是不知道理论与实际是否相差得太远，而她的想法能否给赵寒一点帮助？

“阿辰姑娘好。”

有侍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从皇甫辰身边走过，适时地招呼了她。

皇甫辰虽然不爱言语，但性格却还是不讨人厌的，至少，在赵寒的庇护之下，她在将军府还是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等等……”

皇甫辰突然出声，盯着那一碗热食，问道：“这是给少爷送去的吗？”

侍从点了点头，微微诧异地看向皇甫辰。

这个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怪女人竟然会主动招呼自己，真是奇了！

“交给我，你下去歇息吧！”

皇甫辰手一伸，那侍从像着魔似的便将那只碗给递了出去，似乎被那好听的声音蛊惑了，又似乎那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就像主子在上发号施令，而他习惯了服从一般。

直到皇甫辰的身影飘然而去，侍从看着自己手掌之上空空如野，这才惊讶地“咦”了一声，摇着脑袋慢慢往回走了。

也许，他也没明白，刚才，那一怔之间，是着魔了吗？

那个总是蒙着面巾的女人，原来，她也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一面……

但这个问题有些深沉了，哪里是他能想得通的呢？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响起，听到屋内的应声，皇甫辰推门而入。

赵寒眼也没抬，低声道：“放一边吧，我待会再吃。”

“待会可就凉了。”

皇甫辰摇了摇头，走到赵寒跟前，将那碗冒着热气的馄饨面摆在了他的面前，意图很明显，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怎么是你？”

赵寒诧异地抬头，这几天他在书房里商讨军中要务，不是给皇甫辰放了大假吗？

而且，夜已深入了，这个时候一般人早已经入眠，她怎么还会跑来书房？

是专程来看他的吗？

“顺道而已。”

皇甫辰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面巾之后，那脸部的肌肉被笑容拉扯着，在这暗夜里是说不出的诡异，但赵寒却觉得没来由地心暖。

他伸出手，捧着那碗，低头之际，眸中波光流转，唇角不由地微微上扬。

寒夜中的温暖，确实最让人动容啊！